傅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有些晦涩,“小语是长大了,我这个做父亲都不了解她了。”
的确不了解了,毕竟他们之间隔着好几年的空缺,而当初傅文被她回来的喜悦冲散了心中的疑惑,却不曾问过傅子语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那些事情他们都不了解,怎么发生,又是怎么结束的,而期间傅子语又怎么样了。
手术持续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傅子语找人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之后就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也不怎么说话,最多就是别人问一句她答一句,脸上的表情很淡。
直到手术中三个字突然熄灭,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出来,郑夫人和姚青青立马围了上去,姚青青焦急地看着医生,“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丈夫两个字成功地让傅子语止住上前的脚步,她站在理他们三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连傅文都离得比她近。
“病人已经没事了,索性只是皮外伤比较严重,头部受到重击,但是都没有大碍。”
听到医生的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桃枝迫不及待地问,“那我现在能看看我儿子吗?”
医生摇头,“先转到病房,等观察完情况就可以了。”
傅子语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没事,于是现在便再也没有了待在这里的理由了,傅文见她转身,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小语,你不等等看看天奇吗?”
傅子语轻轻挣开父亲的手臂,然后说,“既然他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爸,改天我们再一起吃饭。”
傅文看着自己女儿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微微叹气,要是当初和郑家少爷结婚是她那就好了,现在也就不必这样了。
而且现在,傅文总觉得傅子语对郑天奇的感情很不一般,有种爱恨交织的感觉。
傅子语拖着疲惫的身影离开医院,现在天气不冷,夜晚的风吹得人很舒服,路边全是路灯穿过树枝投下来的剪影,隐隐绰绰。
脚上的细小伤口现在开始疼了,许是刚才身体和感官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所以才不知道疼痛,现在人已经回过神来了,所以身上一点点疼痛都被无限放大。
她没有带钱包,但是也没有打算招车,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路边,眼睛里迷茫一片,看这前方没动。
眼角的余光撇到有人影朝自己奔来,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耳边传来粗暴的声音,“傅子语,我说你们两个都有病是不是?”
傅子语转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艾瑞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她小声地问道,”你来医院干什么?”
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说你们两个,另外一个应该就指的是郑天奇。
艾瑞克简直想直接给她一个爆栗,敲醒她的脑袋,“我一天连着跑几趟医院你以为我愿意?合着劳资回来就是一天到晚为你们的事情操心。”
他说完才看见她裹着纱布的脚,有些担心,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也受伤了?”
傅子语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当即缩了缩自己的脚,却发现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只好作罢。
她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一遍,不咸不淡地说,“我没事。”
艾瑞克看着她姣美的侧脸,只是眼神有些黯淡,沉声问道,“那郑天奇是怎么回事?刚才医院里有人给我打电话说郑天奇车祸进医院了,他怎么了?”
他本来还在书房享受自己的时光,研究药物,因为他们在法国研制的要马上就要上市,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然后电话就响了,紧着着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医院。
“他已经没事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只是当时我正好在身边,仅此而已。”
傅子语觉得,那一瞬间,她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楼下就传来了尖叫声,然后郑天奇的车和另外一辆车相撞,车头都已经变形了。
她冲下去的时候郑天奇还在车里,已经有人拨了最近的医院的电话,她焦急地看着车里没有生气的郑天奇,眼泪忽地一下就落下来了。
如果她的态度不是那么坏,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艾瑞克见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啧啧有声,“你还真是无情无义,好歹你发生车祸的时候人家急的跟什么似的把我叫回来,你看看你呢?你是个什么态度。”
傅子语没说话,因为无话可说,艾瑞克说的对,她是冷漠,也是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