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翻涌着滚烫的怒气,所以,她这是承认了她那个败家的哥哥打了傅子语了?
“你那个哥哥,”他沉沉地望着床上满脸痛苦无奈的女人,静静地出口,“如果我要他进监狱呢?我答应了你护他平安,在监狱也能好好地活着,过一辈子。”
姚青青蓦地瞪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情绪,想要再次伸手抓着男人的手臂,却被他一下子挥开,她只能低泣着祈求,“求你不要这样做,傅子语的伤会好,可是我哥哥要是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了。”
监狱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只有进去的份儿,没有出来的说法。
尤其是她哥哥的那种性子,她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
她见郑天奇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了,大不了他加诸在傅子语身上的我来偿还,我哥打了她一个巴掌,那么你就打我十个巴掌好了。”
终于,他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指,然后说,“我不打女人,但是姚青青,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她不太明白这种话,但是在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之后忍不住呆怔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低沉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带着满身的决绝,“我说我们这种关系彻底结束,这周之类,你搬出郑家别墅。”
姚青青恍惚地笑了一下,终于要解脱了吗?
末了她点点头,低垂着眸子道,“好。”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对着男人的爱恋从有到无,再到有,最后一切又粉碎在了他手中,罢了罢了,这种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只是就算是她昨天已经那样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放手了,但心里还是很难受,她盯着男人在晨光中异常俊美却有些模糊的脸,轻轻地说,“她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她的秘密吧?我猜这么多年过来了,她心里肯定是怨恨的,怨恨你怨恨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从深邃的眼到俊挺的鼻,最后落在性感的嘴唇上面,继续说,“郑天奇,我赌你们不可能会好好地在一起,她瞒着你很多事,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带着那块表吗?”
男人目光之中是女人尤其悲凉的笑容,就那么挂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头发有些凌乱地散步在肩膀和胸前,她身上穿的也不是昨天那件尤其暴露的裙子,而是规规矩矩的睡衣。
只是吐出的话语却他心里一紧,抬脚上前一步,望着她,“再说一遍!”
姚青青看着他,面不改色,“她带的那块表……”
还没说,她纤细的手臂就被他大力掐住,紧接着头顶是他阴晴不定的嗓音,“那块表是谁给她的?”
她皱眉,只是小声地说了句,“你弄疼我了。”
郑天奇放开她,可是整个人还是十分阴沉,就是要等着她开口,那张俊脸此刻像是被寒霜覆盖着,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分。
“她难道没给你看她手腕上的伤口么?她曾经自杀过呢。看样子应该是快要救不回来了的那种呢,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救回来了,我猜——她骨子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
郑天奇再度回到香泗路别墅的时候傅子语已经起床了,她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换了一身很干净的衣服,模样清秀可爱,只不过左脸颊上的那片红色尤其打眼。
不过比起之前,貌似已经消肿了不少。
见到男人带着一身寒气走进餐厅,傅子语讶异地望着他,那舀粥的勺子还拿在手中没有放下,“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去上班么?”
男人直接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李阿姨从厨房里面出来,见到郑天奇回来了赶紧问道,“先生您吃早餐了吗?厨房里还有粥和包子,要不要端点出来?”
郑天奇连余光都没有给李阿姨,直接拒绝了,“不用。”
说完就在傅子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掀眸静静地看着餐桌对面安静地吃东西的女人,因为伤口的原因她吃的很慢,过了几分钟,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又不吃东西,坐在对面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没被人扇巴掌之前长得漂亮你不看我,现在反倒有兴致专门欣赏我的美貌了?”
他并不理会傅子语阴阳怪气的语气,低声说,“吃完你的东西,我有事情问你。”
傅子语沉思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自己面前还剩下的半碗粥说,“我已经吃好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
他似乎是真的有点压抑不住了,也不管她碗里还有食物,直接越过餐桌走到她身边,视线往下就看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上面依旧带着腕表,经过时间的浸润,那表并没有失去光华,反倒是愈加的有色彩。
虽然那种色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色彩。
眉心一沉,心上开始蔓延出说不出来的情绪,在将手指放在她手臂上的那一刻,傅子语就明显清晰地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跟我上楼。”
她挑眉,扁扁嘴,还是起身跟着他的脚步上楼。
直到进了卧室,她才看着他,慵懒地说,“说吧,什么事?”
傅子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时间,貌似从他离开到再次回来只过了一个半小时不到吧,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但是傅子语看着他的脸色想,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郑天奇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指松开,而是顺着她的手臂往下,直到覆盖在她的手腕那块表上面,傅子语心里一缩,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只是冷静地问道,“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身为一个男人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脑中想起她刚才姚青青说的话。
她难道没给你看她手腕上的伤口么?她曾经自杀过呢。看样子应该是快要救不回来了的那种呢,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救回来了,我猜——她骨子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
在自杀这个念头滑过他的脑海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口了,“把你的手表摘掉,嗯?”
果然,在他说了这句之后,郑天奇明显看到傅子语脸上的神情一变,连身体都是不可避免的轻颤着,但是很快,她眼中的惊慌之色被她掩盖了过去,笑了笑,“不好意思哦,这块腕表我很喜欢,我洗澡的时候都不摘的。”
男人她手腕上的手指开始微微用力,傅子语低眸看着他,白皙纤细的手指在慢慢地收紧,紧接着她看着他说,“郑天奇,你要是实在是对我这块表感兴趣,我可以送你一块一模一样的,你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它的注意。”
他唇边扯过一抹自嘲,“既然是对它感兴趣,那么你不应该给我买新的,而是将这块表给我。”
傅子语稍微用了点力气,发现无法挣开他的双手,这种状况令她很不爽,可惜没有办法,她只好再度放轻自己的语气,“可以啊,一会儿我就去商场挑块我喜欢的,然后将我自己这块给你。”
她的话刚刚说完,就见自己身侧的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一把将她摔在那边的床上,而后自己俯身下来。
傅子语没有感觉错,他还是将他的手指放在她的手腕的位置,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傅子语眉头一拧,想骂,但是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根本原因不在这块表吧?告诉我,你想掩盖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凉,紧接着房间里传来嘭的一声响动,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好端端的,他这是将她的手表给扔了?
而且,听着那么大的声响,这块手表估计报废了吧?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字还没有说出口,手腕处一阵剧痛,他将她的手腕扯到空中——
空气好似就这么静默住了一样,男人垂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腕,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怒,悲哀,又像是惋惜……
傅子语一阵惊恐,下意识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用力,郑天奇就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手反剪在她的头顶上方,恶狠狠地说,“告诉我,这个伤疤怎么来的?”
屈辱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傅子语偏过头紧紧闭上眼睛,又是一波泪水滚落,抿紧了唇,没开口说话。
“劳资问你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自杀?!”他将她扯起来,力道有些大,傅子语忍不住皱紧眉头,被迫睁开眼睛看着他,脑子里翻腾着雾气。
“你先放手,我痛。”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并没有令郑天奇心里松气,反而那股憋着的气更加难以纾解了,他放开她的手指,顺手就将自己的外套给脱掉扔在地上,里面穿着灰色的针织衫,凉凉地盯着她。
傅子语被他的目光吓住,顿时不敢再说话。
郑天奇却将手指探上她的脸颊,低沉地笑了笑,“你倒是说啊傅子语,自杀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