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语没有和江宏文多说,赶回了研究室。
在门口,薇薇安看着傅子语由远及近的身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傅子语靠近她的时候薇薇安拉住她的衣袖,小声地在她耳边哀嚎,“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再不回来我看我很难有个全尸。”
女人,精致的眉目不自觉微蹙,盯着薇薇安,“有这么夸张么?”
后者猛地点头,“你说呢?放眼这里,除了你谁能镇住这尊大佛。”
傅子语勾唇一笑,然后踩着步子进去,直接去了休息室。
郑天奇当初找的这个地方前身和她现在本来做的东西还有些相似,也是搞研究的,只不过傅子语是用来研究药物。
一个复式公寓类型改装的研究室,据说当初是因为有科学家在这里隐秘地进行着一些项目,后面这里被人发现了之后这一块一直搁着,因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有知道是有害还是无害的,所以当政府出售这一块地的时候竟然无人问津。
一直到现在被郑天奇买了下来,后面又派了专家勘察,但是前后也不过半个月时间这里就已经差不多改造好了。
傅子语绕过了一楼,薇薇安说这次他正在一楼的偏厅等她。
果然,傅子语过去的那人的脸色的确有些不好,微微安跟着傅子语进去,郑天奇看到她进来目光一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去哪里了?”
薇薇安只觉得这人的目光太过恐怖和阴暗,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快要空掉的杯子,赶紧过去端起杯子,小声地说了一句,“茶凉了,我先去换一杯茶。”
然后就像逃命似地跑出了。
此时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傅子语和郑天奇两个人,傅子语觉得有些渴,因为刚才她和江宏文聊天的时候是没有碰水的。
傅子语这才说话,“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说完,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公司办公的,怎么会现在过来?
“你不用上班的吗?”
郑天奇喉结动了动,好似有些压抑,抬手将自己衬衣的扣子最上面又解开了一颗,这才仿佛好受了一点异样,看着她说道,“我是老板,我的时间难道我自己不能安排?”
傅子语看了一眼放在窗台上面的植物,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幽幽地说,“你是大老板,当然是你说了算,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个时间过来干什么?”
她想起之前她有事情求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硬生生是让她等了好多个小时,所以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现在有些话倒是说的很轻松。
“没有事难道不能过来吗?我来看看我的人,不可以吗?”他眼角好似带着笑,可是眸子漆黑,黑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傅子语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郑天奇说的我的人是什么意思,听完之后脸色蓦地一红,刚想开口反驳薇薇安这时候就进来了,见到傅子语红红的脸色薇薇安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将茶水放在傅子语和郑天奇的面前。
薇薇安在走之前暧昧地看了一眼傅子语,却得到了傅子语的一个瞪眼,郑天奇这时候转头过来看着傅子语,挑眉问,“你脸红什么?”
其实郑天奇早就看见了傅子语的害羞,但是只是看在眼里,反而在此刻问出来,傅子语本来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色现在有开始变红。
她掐紧自己放在膝盖上面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不自在地说,“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她将茶一口喝完,这才觉得终于解渴了,傅子语站起身来,转头看着他,“我还有事情要忙,郑总您可以先离开了。”
几句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郑天奇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眸子紧紧盯着她,“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傅子语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骨节分明又根根修长的手指,皱眉,“你不要有事没事就往我这边跑,我早上也不用你接,下午不用你送,我不想这样你明白吗?”
谁知道,听了她这话,郑天奇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咳了咳,“我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送你是因为我喜欢,而不是因为你需不需要。”
这话被他讲的理所当然,没有一点点其它的意思,就是直白地像傅子语宣告了,我就是要送你,就是要接你,就是要在这里随便晃着。
傅子语有些无力,想起他这两天以来的行径,只觉得心里十分心累,早上早早地就在她的公寓楼下,现实送她去研究室,就算是距离他的公司路程很远他也不在意,必须要先到她研究室转转才行。
下午也一样,在她要收工之前在研究室外面等着,偶尔还会进来,像莉莉这样人来疯的人,见到郑天奇过来就跟一个苍蝇一样贴上去。
男人的手指还是停留在她的手腕处,隔着腕表傅子语只觉得微凉的金属质感的腕表压迫着自己,她有些不明白好像每一次他总是喜欢拉着她的左手腕。
傅子语是有些明白的,大概就是因为那次在倾城会所,他想要摘掉她的腕表,但是她怎么都不肯,所以从哪以后,他但凡只要是扯她的手臂,基本上都是左手腕。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一直僵持着,最终傅子语还是泄气一般地说,“我知道了,那随便你吧,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忙。”
说完,她挣开了郑天奇的手,就准备朝外面走去,身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今天晚上我有应酬,我叫苏杭来接你。还有,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离江宏文太近,如果你还是不听的话,那么我就叫艾瑞克终止你的研究。”
傅子语喜欢这一行,虽然说她就算不在这里她也不会失去工作,但是以郑天奇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郑天奇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他眸子微闪,继续说,“傅子语,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
听到这话,傅子语蓦地转头,皱眉,他难道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吗?
刚才她只是在心里想,为什么如今他要求她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站在一个男朋友的角度命令的呢?金主不像金主,上司不像上司。
名正言顺又是指什么?
傅子语不明白,但是也不想知道了,她只是加快自己的脚步离开这里。
今天晚上她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前,郑天奇就打电话来说苏杭已经出发了,傅子语想要拒绝,可是却耐不过他的强势,于是只好说让苏杭迟一点来。
结果傅子语刚刚换了衣服走出去就见苏杭停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立即恭敬地迎了上去,“傅小姐,您下班啦,我来接您回家。”
傅子语点点头,有些过意不去,明明苏杭是郑天奇的特助,而这些日子以来,好像傅子语麻烦了很多次苏杭了。
“苏特助,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苏杭为她打开后座的门,傅子语低声说了句谢谢,苏杭却才回答她刚才的话,“傅小姐,我不是为了三少辩驳什么,其实他这些年也很困难,比你看到的要艰难许多。”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傅子语,这才转身绕到另外一边坐进驾驶位。
傅子语轻轻攥紧自己的手指,目光微凝,在苏杭即将发动引擎的时候她叫住他,“苏特助,你是不是恨我啊?”
说完,她还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因为从这几次有意无意间傅子语总觉得苏杭随便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是隐隐间还是表现出来对她的不满。
就比如刚才。
苏杭一怔,恭敬地说,“我怎么敢,您对于三少来是那个最与众不同的存在,任何人都是比不得的。”
傅子语恍惚了一下,苏杭说,她对于郑天奇来说是那个最与众不同的存在,是因为她是他恨的人,而他也是她恨的人么?
可是互相恨着的人,现如今却因为各种理由在一起了。
虽然说主导者是他。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这里,不过五分钟,傅子语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打开,是一条短信,不知道来人,只有一个非正常的IP号码。
她看上面的文字眸光一下子聚拢,上面说:郑天奇已经知道叶晓晓在哪里。
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其他的内容。
傅子语心里微痛,盯着上面的那句话,久久不动,她试图拨通这个号码,但是都没有任何用,她闭了闭眼,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她都要试一试。
只因为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睁开眼睛的时候傅子语朝前面开车的苏杭说,“苏杭你带我去找郑天奇吧。”
苏杭透过后视镜看了傅子语一眼,很明显的抗拒,他淡淡地问,“傅小姐,三少今天晚上有应酬,要不您明天再去找他?”
傅子语紧紧捏着手中的手机,声音沉了沉,“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