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车的司机实在忍不住笑了笑,转头看他一眼,就差没有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了,但是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我的少爷啊,你难道不知道佚名是什么意思吗?”
苏伟安皱眉,“什么意思?”
司机,“就是我们每一个都可以用的名字。”
“可是我不叫佚名,你也不叫佚名,只有她才叫佚名啊。”
“……”司机卒。
……其实也不能怪苏伟安,只不过自小接受的便是西方的教育,说起来,对中国的文化还不是那么了解。
傅子语走了大概十二分钟才走回自己的公寓,幸好钥匙她放在隔壁邻居阿姨那里,要不然她很有可能连家都进不了。
先是找了钱出去解决自己的午饭问题,吃饱了之后才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然后回去大致地打扫了一遍房间,又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淋浴,躺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傅子语看着窗外泠泠的夜色,脑袋还有些迷糊,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不过还是要清醒不清醒的样子,那一刻,骤然觉得自己脊背一凉,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傅子语慢慢抓着被子转头过去。
光线隐隐绰绰的房间里,床对面的沙发上面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影,像是鬼魅一样,傅子语本来没有清醒的思绪在这一刻骤然清晰。
她紧张地盯着那道影子,在还没有开口的之前那道影子突然动了起来——
“啊!”傅子语惊声尖叫,下一秒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一室明亮。
郑天奇掀眸朝床上的女人看去,她此刻一脸惊恐,长发凌乱,脸色发白,看起来十足一副被惊吓的模样,很是可怜。
男人的唇动了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已经坐起来的样子,“醒了?”
傅子语惊魂未定,呆呆地望着他,半晌她闭了闭眼睛,因为睡觉的关系自己的嗓音很是沙哑,又低,“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言下之意就是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了,而且是出现在她的卧室里,在她睡着了之后,像是一个鬼一样。
傅子语望着他的脸,只觉得非常来气,又联系到他进来下午将自己甩在机场的行为,下意识地就冲他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是惹你了还是怎么了?你非要这样对我!”
郑天奇皱眉,没有说话,任由她骂着,就算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等她发泄完,他才朝她走过去,手指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低声问,“今天回来吃饭了吗?”
她猛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被她挥开的手指下意识地颤了颤,郑天奇笔直地站在床前,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辨,他似乎是有话,但是在开口的一瞬间傅子语看他的目光尤其地冰冷。
郑天奇将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意识就问道,“你刚才睡着了吗?”
傅子语冷笑道,“我当然睡着了,我睡得可好了,要不是有你在这件屋子里的话我可能会睡得更好。”
男人闻言,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响,“是吗?”
“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郑天奇只是垂头深深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疑惑,像是痛苦,总之傅子语无法分辨,仔细看下去又像是怜悯。
怜悯?傅子语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可能这样看着她呢?又在怜悯她什么呢?
郑天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我去外面等你就开门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在他走出去之后傅子语猛地一头栽在床褥里,尽管是睡醒了,可是却很累。
郑天奇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她,只是想想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形还是觉得好些震惊和不可思议,尽管以前他见到过一次,那就是傅子语根本就没有睡着。
而是在她睁着眼睛的时候他叫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睁着眼睛梦游的人,好久之后她才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他烦躁地坐在沙发上抽烟,等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自己一支烟已经抽完了,傅子语闻着淡淡的烟草味皱眉,看着他,直接说,“你过来做什么?”
都怪她,一直没有换锁,这人一直都有她公寓的钥匙。
他站起来,望着她,俊逸的脸上表情依旧和刚才一样,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今天累吗?”
她扯唇,“关你什么事,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德国,你最好不要到我的公寓来找我,毕竟郑总您自己说的,您比我更害传绯闻。”
听到她这样嘲讽自己,郑天奇也不生气,只是目光漠然地望着她,然后说,“我问你,今天是谁送你回来的?”
傅子语伸手巴拉着自己的头发,走到沙发面前坐下,拿了一个自己今天买的橘子拨了开来,一边剥一边幽幽说道,“哦,你不说我都还忘记了,我的钱包和手机呢?”
“对了,还有我的行李。”她抬头望着他。
郑天奇面色不改,“在香泗路别墅,手机在我身上,不过我要知道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傅子语将橘子肉放进口中,一咬牙顿时汁液充斥着口腔,很甘甜,她很明显没有要说的意思,只是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全然不理会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郑天奇冷笑了一声,抢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然后“啪”的一声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傅子语只听见了一句很响亮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鼻息间便充斥着男人的味道。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她皱眉,下意识就推着他的胸膛,不满地叫道,“你别我靠近我,听到了吗?”
他只是坐在她身边,将小小的她挤在自己怀中,然后伸手抢过她手中的橘子放在矮几上,再度开口沉沉地问道,“我问你,今天下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紧抿着唇,在脑袋里勾画着苏伟安的俊脸,但是却没有说他是谁,郑天奇看着她这副模样就来气,尤其她出神的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其它的男人。
于是低头便咬住了她的唇,恶狠狠地出声,“我问你,他是谁?”
“你神经病啊?”她推搡着他,但是郑天奇还是那样,她只好闭起眼睛,想起今天的那人说,“他叫苏伟安,我也不知道是谁。”
郑天奇听到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下,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关于苏伟安这个人的印象,有些熟悉,但是想到某一点,他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起来。
“所以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要坐他的车?”
傅子语无语,继而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今天下午走回来吗?你这么没品现在还来管着我,你究竟什么意思?”
他放开了她,仔细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不惯你和其他的男人待在一起,就比如今天下午那个,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人。”
她笑,眉眼清丽,“所以呢?你别忘记了我就算是你的人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是地下的,难保哪天姚青青看到我然后就打我呢?”
虽然她不好欺负,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郑天奇冷冷地笑,想起他进来回家看到的姚青青一脸怨恨的脸色,他看着傅子语的脸,无法想象姚青青那张脸,“你很害怕?”
傅子语继续笑,有些没心没肺,“我当然害怕啊,毕竟在外人看来我可是人人都唾弃的小三呢,谁会站在我这边呢?你说是不是?”
不知怎么地,傅子语想起那次在酒吧里沈北堂对她说的话,什么就算郑天奇真的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做他们也没有任何错,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傅子语到现在也不知道。
她说完这话,郑天奇只是愣着,没有开口说话,傅子语继续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我来是想问问你,对于研究室你有没有想法?”
哦对,这次回来,艾瑞克还派了人给她用,要她做着个研究呢。
只是那些人过来要等到她把这边的事情都解决完了,研究室什么的也要搞好了他们才会过来,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了。
对于研究室,傅子语没有任何想法,大概就是不能离他的公司太近,不过也不能太远,因为她现在算是天宇国际的合伙人,可是她又不想让媒体看出什么苗头。
免得他们到时候又乱写一通。
她只是拿起刚才被他放到矮几上的橘子继续吃,不在意地说,“随便你啊,你决定就好了。”
关于研究室的事情她不想再管了。
只等着自己再休息一段时间,然后那边的人过来了以后就专心做自己的研究,至于郑天奇欠她的,她想她会慢慢地拿回来的。
到时候,她就听那个人的话,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