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奇在昏暗的光线里摸到她的身体,却被傅子语一下子打开,她像是碰到了蛇一般跳开,“你别碰我,我现在不安全。”
“你别紧张,冷静点,现在我们有没有其他办法出去?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么?”
她点头,有些压抑,不知所措,“嗯,你就这么进来了,很……危险,就是我也不能在这里面待久了……”
傅子语扒拉着门,猛地朝外面大喊,“有人吗?有没有人?!”
安静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声音,况且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要是离得不近,肯定没有人可以听到她的话。
她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活动还是怎么的,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了,脑袋很重。
她在隐隐绰绰的光线下看着男人的侧脸,忽明忽暗,那是他的手机的光,她轻轻地说,“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好像在打电话,她只觉得着他现在好像离自己很远,又很近,傅子语盯着地面说,“你别打电话了,没用的,有人将这里锁起来了。”
傅子语看着他的脸,郑天奇已经蹲下身子,将手指探上了她的脸,“傅子语,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有这么恨你,恨你恨到恨不得把我自己也给赔进去,你放心吧,我如今还不想死,最艰难的时刻我都过来,我还会轻视自己的生命么?”
只是她现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罢了。
实验室里面没有椅子,他们只能够坐在地上,傅子语本来是不准郑天奇碰她的,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你别着急,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恐怖,等等肯定会有人过来的。”
“要是我说是被人故意的呢?”
在他来之前她就已经将药弄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但是郑天奇来了。
对了,药,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将药品研制出来了,但是分量只够一个人使用,她转头看着头顶男人的下颌,也看不清到底有没有胡渣,在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直接伸手探了上去,漠漠地道,“从你进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以专业的角度告诉你,再过一个小时你绝对会受不了,要不染病,要么发病。”
她的声音很轻,抱着她的男人忍不住将捁着她的手臂再度紧了紧,音质暗哑,“不骗我?”
傅子语点头,“嗯,不骗你。”
“你不是恨我么?要是我这次死了,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要是我这次死了,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这话让傅子语差点笑出声了,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傅子语笑着笑着就哭了,隐隐有些啜泣声,她说,“我不好受,我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为什么要进来呢?我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要是不进来,我就已经出去了。”
郑天奇吻了吻她的发顶,空气中都是一些化学实验品的味道,有点难闻,但是至少气氛是宁静的,“嗯,是我不好,傅子语你别睡着了,我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小时,怎么就这么没有精神了?”
“因为我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很久了,而且我……跟你说,我其实已经两天没有睡了,晚上总是会做噩梦,梦到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
郑天奇紧紧抱着她,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发酵的声音,“不是说没睡么?怎么会做梦?”
傅子语现在只觉得身体有些冰凉,好像从门被锁,灯被关的那一瞬间她就彻底怏了下去,“没睡,大概就是睁着眼睛做梦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郑天奇,眼里带着希冀,“郑天奇,我不恨你了,好不好?你将我……抱紧点。”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衬衫,与此同时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郑天奇闻言,将她抱紧了些,下颌紧紧贴着她的脑袋,“决定好要不恨我了吗?告诉我,为什么要恨我?”
“你难道不知道吗?因为你这个人很坏啊,我……”她忍不住有些抽噎,但是还是忍住了,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只是静静地靠在她怀中。
傅子语的目光放在试验台上那支液体药物上面,眼里有光闪过,然后她说,“你会没事的……我虽然恨你,但是还不想让你去死。”
这一切不能说是巧合,只能说是天意。
就像他在来之前没有跟她说过他进来要过来,就像在他进来时候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让他出去,就像这个实验室里的药物是能够配出一人份的药。
这一切不过是天意。
她突然将他推开了一点,整个人扶着墙慢慢站起了来,身体有些麻痹,她看了他一眼,郑天奇也随之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变得隐晦,“怎么了?”
“郑天奇,我不会害你,看见试验台上那支注射器了吗?”
“怎么?”
傅子语攥紧手指,脑袋有些昏沉,“那是解药,我们身上肯定都有病毒,那药发病很快,而且……现在出不去,但是有那个东西就不怕。”
他眼里露出喜悦,看着她,但是下一秒心理隐隐有些不安,“所以呢?”
“抗体药品只够一个人使用……”她的声音蓦地变得很低,朝紧闭的门口望去,感受不到一点点活人的气息。
傅子语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天张瑜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明天,所以我们可能要一直待在这里……”
这个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要发病,最后可能没命。
傅子语紧紧盯着他的脸,她无法看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有些晦涩的情绪在慢慢地蔓延。
她既然把这个事说了出来,就说明她是要把药给郑天奇用,他终于说话了,似乎带着笑意,“只够一个人用么?”
她没说话,但是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傅子语只觉得脑袋很痛,有些情绪隐隐在爆发的边缘,她呼出一口气,有些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郑天奇继续说,“所以你的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吗?”
“嗯。”
话音刚落,郑天奇就过来捏住她的下颌,然后唇覆了上来,她瞪大眼睛,神智瞬间清明了不少,她猛然间揪住他的衣服下摆。
“唔……你……”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逮住空隙,灵活的舌头尽数钻了进来,汲取着她空中的香甜。
手指也探上她的臀部,大掌在上面狠狠揉捏,动作有些残暴。
她不明白这男人是什么意思,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说话,揪着他衣服的手指情不自禁地用了力,“放开我……”
他却蓦地抱住她,“别说话,让我亲会儿,我头晕。”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傅子语心里一痛,从心上牵扯出丝丝缕缕的情绪,就这样在她心上缠绕着。
男人抱着她抵在试验台上,周围还是那股味道,但是他只是往我地吻着,不顾其他,也不看自己现在在哪里。
好像这一次以后就没有下一次了。
等他松了手,傅子语只觉得之前搂住自己的男人坚实的身躯似乎狠狠地震了一下,她赶紧扶着他,自己也在大喘气。
她还没有开口,那男人又覆了上来,直接咬上了她的唇,“啊……痛……”
他用了狠力,直接将她的唇咬破,嘴中都是她的血的味道,血腥味在两人的空腔中蔓延开来,男人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传开,“痛吗?毕竟只有这一次了,我总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才行。”
她猛然抬头看着他,好似还能够看到他唇角的血,自己的唇有些痛,她揪着他的衣服,心蓦地一凉,轻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要死了,所以这缠绵到蚀骨的吻是给她的安慰和奖励么?
嘴角突然扯出笑意,她就这么望着他,这男人的眉眼都在自己的眼中,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
在彻底陷入昏暗的前一秒,她觉得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崩裂,他说,“不明白么?我只问你一句话,死过一回的人还怕死吗?”
只是郑天奇等不到她的回答了。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眼,她看着郑天奇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似看到了一点泪光,这样狠心的人他也会有伤心苦痛的那一刻么?
其实她本来就是把药物给郑天奇注射的,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看的那么通透,自然而然地就以为那是他的,也罢,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作用大于她太多了。
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要养,身后还有那么大一个郑家,他自然是不能出什么事情的,况且他还是来找她出的事情。
所以傅子语不敢想象,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会怎么样。
如果换做了她,那么结果就不一样了,她傅子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没了,最多叶晓晓和傅文伤心一下,但是傅文肯定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