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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昆仑虚

“什么西北,什么玄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虞悦不解。

”昨天在集市上,我遇到教我武功的人了,他告诉我,我要去玄冥深渊。“刘如意喃喃道。

”什么教你武功的人,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昨天你喝得烂醉,是府里的人把你带回来的。“虞悦说道。

”他总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从来不让我叫他师父,但他是连留侯都敬重的人。”刘如意说道,“听说我出生时,他也在先生旁边,向先生解析我的命盘。他说的话,我还是信的。”

“他说什么了?”虞悦问道,有些不安。

”我若要灭了吕太后,要逆天改命,就必须找到玄冥祭坛。“刘如意冷冷的说道,目光已如寒冰。

”玄冥祭坛,那不是祭祀上古邪帝共工亡魂的地方吗?关于它的存在,从来都只是传说,你确定你找得到么?“虞悦稍稍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刘如意要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我小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讲过这个故事,共工争帝失败后,率大军欲毁天柱不周山,与颛顼同归于尽。此劫中,天柱的山腰险些被凿穿,最后是颛顼及时率兵制止。传闻共工重伤却不死,在颛顼军中宛如杀神。最终他觉得大势已去,才转身杀出一路,走进了不周山腰。颛顼的部将,但凡有敢追进去的,全都离奇惨死。最后,无人能确定共工生死,就都离去了。这个不周山腰的洞穴,就是玄冥深渊。“

”可你怎么知道不周山在哪,而且这只是个传说,你当真要去找?“虞悦问道。

刘如意看向虞悦,半晌,说道:”抱歉,我母妃的仇,你和周相受到的威胁,还有这荒谬的天命,都告诉我我必须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虞悦说道。

”太危险了......“刘如意低声道。

”所以你才非带我不可。“虞悦坚决,”之前我早就说过冒险的事不能你一个人做。”

刘如意难得笑了笑,吐出一声:“谢谢。”

“我再去翻一些典籍,找找有关不周山的记载,今日我们就要西行前往昆仑虚了。”刘如意起身说道。

虞悦在他身后皱着眉,担心着他真正打算做的事情。

......

昆仑山脉位于中原之西北,距邯郸也甚远。刘如意在邯郸找了一匹勉强能跟得上雪影的快马,日中之时便和虞悦出发了。

半月有余,风尘仆仆的两人终于来到了边关,算算时间,明日傍晚便可进山。当晚,两人暂且在边关的小镇上的驿站借宿。

刘如意叫了几个小菜,温了半壶酒,给虞悦暖暖身子。这十几日的奔波劳碌,虞悦多少有些吃不消,就连雪影也瘦了一圈,正由驿站的下人喂着草料。

边关的人其实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甚少,加之刘如意穿戴的只是普通加厚的衣物,根本不用担心被识出身份。虞悦在一旁吃着菜,心不在焉,夹歪了好几次。

刘如意看着她,心里一阵难过。怎么自己终究还是把她拖进了这么危险的境地?说来也可笑,本就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她周全?

”明天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买些貂裘之类的衣物,以免进山之后太冷。“刘如意难得笑道。”他想带她走走逛逛,也算是弥补她一下。

虞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她这一路上一直心神不宁,总在想些什么。刘如意无奈,只得作罢。

虞悦忽然说:“你劝过我放下仇恨,是因为你说你不想让我和你一样回不了头。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如今你到底要做什么?起兵么?攻打你的亲人的王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如意低声道。“可我母妃,她是一点一点被折磨死的,这个账我能不和吕雉算么?就算我不和她算,她又怎么会放过我,和我身边的人,我们又能到哪里去?“

虞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自己曾经也恨过,复仇过,而现如今她眼前的这个人仇恨更大,处境也更悲哀。

”那这里呢,这里离长安这么远,总归是安宁的......“虞悦低声道,自己都没有底气。

”安宁......“刘如意呢喃道。

”方才听闻两位明日要进山?不知所为何事啊。“一个驿馆的下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道。

刘如意笑笑,也直言不讳道:”我们从中原来找不周山的。“

那问话的人一听急了:”去不得,去不得啊!“

刘如意问道:”为何啊?“

”不周山这座邪山,自古以来多少人前来寻找,能找到的人怕是不多。找到后能够活着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镇上有一个疯子,整天说自己找到过不周山,还说山里有什么会飞的狼,总归是神志不清。你想啊,那不周山在昆仑虚群山之中,本来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当年不是传说秦始皇派人来找长生药吗,最后我祖父辈的人说,也没见那些个官差出来过。”

刘如意听完,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那个疯老头,住在这附近吗?”

“他白天都会在集市上瞎逛...哎我说你不会是要?”

那个下人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冲进了一群拿着凶器的人,为首的大喊道:“有钱的没钱的,想活命就把你们的盘缠都交出来!”

刘如意看了看虞悦,说:“妖后当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百姓只会烧杀抢掠,哪来的安宁?”

虞悦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那怎么办,又要动手吗?”

“不了,我不是什么事都有力气管。当地官府要做的事,我何必再去插手。”刘如意说道。

“那你想怎么走?”虞悦问道。

”有人追上来再动手就是了,他们总不会都来送死吧?“刘如意问道。

”所以你还是会救人。“虞悦笑道,”即便只是想自保,原本对准其他人的矛头也会指向你,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刘如意苦笑,”真是说不过你。“于是起身,拉着虞悦准备上楼。

那几个彪形大汉见一男一女竟然准备上楼,顿时觉得这是想要护财的富家子弟,连忙大吼道:”把那两个想要逃跑的给爷抓下来,爷告诉你们,今天这驿馆要是跑了一个人,其他的全都别想活!“

说话的功夫,几个同党就已经来到了刘如意和虞悦身前,叫嚣着”不给钱谁都走不了“之类的话。

刘如意看着虞悦,无奈的笑了笑。拿了个钱袋摆在了前来堵路的小喽啰头顶,随意地说道:”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伸手把它拿下来。“

那个小喽啰心里怕是还在笑刘如意吓傻了,正想着等等拿下钱袋甩在他脸上,叫他跪着捡起来双手奉上。他又怎么知道刘如意的剑已经出鞘,直接准备斩断他的手腕。

”停!”

只听驿馆门外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像是喝醉了。

刘如意的剑尖刚好停在那个小喽啰的手腕前,还未切开手腕,剑气却已划开他的血管,血不停的渗出。

“这老头,隔这么远,居然还能看清我的剑?”刘如意心想。

那个小喽啰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眼前的剑,心想若不是这声停,他后半辈子吃饭都成问题,不由得尿了一裤子。

只听为首的彪形大汉叫道:”疯老头,你竟敢坏我好事!找死么?“说罢,便抡起一拳砸向老头面门。谁知老头灌了一口他原先在喝的酒,往后一躺,就躲过了。周围的同党见状,全都围上前去,但却都被这个醉鬼戏耍,无法伤他分毫。几个人一急,同时拔刀想劈了这老头,突然从外围杀过来一个人,一剑取一命,霎时就到了老头身前。

”这么多年轻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也不嫌丢脸。“刘如意笑道。

只见那个老头站起来,大笑道:”不丢脸不丢脸,老子多吃了他们这么多年米,他们一起来打我才叫公平。你说是不是啊,铁蛋?”

之前那个为首的彪形大汉早就缩得根王八一样,直叫饶命,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刘如意转头,看向这个醉醺醺的老人,说道:“前辈是用剑吧。”

”何以见得啊。“老人笑道。

”刚才的情况,即便我本人在使剑,都不见得知道剑刺到了哪里,前辈却能看到,喊我停下。“刘如意说道。

”当局者迷嘛,再者说,你的剑也没多快啊。那不周山上的会飞的雪狼扑食的速度就及得上你,我能活下来,难道看不清你的剑吗?“老人吹嘘。

”前辈你这么厉害,居然还到过不周山?“刘如意笑道。

”怎么,你信我?这么多年,还就只有你一个人信我啊,哈哈哈。“老人忍不住大笑,”人生难得一知己,你又勉强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康山不喜欢欠人情,你可以让我帮你做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刘如意笑道。

康山愣了一会儿说道:“让我一辈子不喝酒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刘如意笑道,“我断然不会让你一辈子不喝酒,我还会请你喝上几天好酒。”

“那你要我干什么?”康山问道。

”带我找到不周山。“

刘如意说道,嘴角上扬,眼里燃着火,仿佛能把昆仑山的冰雪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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