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初显身手 (2)
“哦!你说的是钟离老伯,他老人家要活到一百二十岁呢,我就是他老人家的长工。”他泰然地答。
“晤!你果然是本地人,不是闯来的冒失鬼。”老太婆乖戾他说:“再往西走还有路 吗?…
“二十余里可到蚁夫寨,但没有人敢走。”
“为什么?”
“那地方有鬼怪……”
“好,有鬼怪就好。”老太婆兴奋他说:“好,你带我们走一趟蚁夫寨。”
“这……小可没去过,你们是……”
“我们去找人,你不去也得去。”
“老天爷……”
“叫老天也没有用,老天不会帮你的忙。如果你不带路……”
“那就……”
“宰了你。”老大婆怪叫,吓了他一大跳。
蓝衣姑娘一直就用目光打量着他,似乎对他颇有好感,说:“二娘,他没去过也就算了,咱们另外找人。黄华村不是住了许多猎户吗?猎户一定去过蚁夫寨嘛。”
“也好,带他到黄华村找猎户带路,他该知道村里谁去过蚁夫寨。”
“我……我去黄华村?这……”
“你敢说不去?”老太婆声色俱厉,饱含威胁。
“好,好好,我去。”他表示屈服,“我想,他们不会怪我的。”
“领路!”
他刚走上南行小径,西北角的山坡上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狂笑,人影窜掠。接着,四名青衣佩剑大汉,拖了一位村夫打扮的年轻人,拖死狗似地往下走,前面的大汉像头巨熊,老远便叫:“果然抓住一个了,是个不会武艺的小子。”
年轻人被大汉信手一拂,“砰”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晕头转向,挣扎着叫:“救命啊!你……你们怎么打……打人?”
大汉揪住年轻人的衣领拖起,右手疾闪,劈劈啪啪先给了对方四记耳光,转向持龙首杖的老太婆说道:“是从草洞中搜出来的,他居然想跑呢。”
老太婆鹰目炯炯,审贼似审视年轻人,点头道:“不错,昨晚搜村,的确没见过这人。好好问他。”
年轻人手脚都软了,口中血出,双颊逐渐变色,嘎声叫:“救命!饶……饶了我……”
“你是黄华村的人?”大汉问,不理会对方的求告。
“是……是的,村首第三家……”
你昨晚曾经在村右的山坡出现,接着便逃走了,为什么?是向邻村告警吗?说!不说实话你将生死两难。”
老天爷,我昨晚在山上守陷阱等野兽入阱,天亮了才赶回家,被你们的凶恶样子吓坏了,所以躲在草洞中……”
“啪啪!耳光声暴响,大汉的嗓音像打雷:“你敢说谎?该死的东西!昨晚在下亲眼看到山坡上有人影晃动,那一定是你。”
“老天爷……”
“啪啪!”又是耳光声。
“不要问了。”另一名老太婆说:“他定然是想逃走向四乡传警的人,不久可能四乡的乡勇齐至,饶他不得,杀了他。”
年轻人惊得魂飞天外,突然看到了林彦,狂叫道:“彦大哥,救我……”
大汉哼了一声,巨手一伸,便扣住年轻人的脖子,五指发力徐收。年轻人叫不出声音,拼命地挣扎着。
林彦实在忍不住了,再忍便要出入命啦!他跨出~步,蓝衣少女立即拦住去路柔声说:“不要强出头,那对你没有好处。我们会放你的,希望你不要逞强反抗。”
他大手一伸,把毫无戒心的蓝衣少女带过,扣住少女的右肩,面对面站住了,沉叱道:“住手!放开那位小兄弟。”
所有的人全部大惊失色,大汉迟疑地松手。少女不知怎地,除了一双眼睛尚可转动外,全身都僵住了。
“咦!”持虬龙棒的老太婆讶然叫。
小侍女抓住机会,猛地扭身一腿横飞。攻他的左腰胁。
林彦右手的木棍轻轻一拂,不轻不重搭在侍女的膝骨旁。侍女一声惊呼,腿向外荡,反而将身形带得向外急撞,“砰”一声掼倒在两丈外,狼狈已极。
“你们这些人真是人性已失,无可救药。”他愤然他说:“如果练武的人都像你们,这世间岂不成了禽兽世界?岂有此理。”
持虬龙棒的老太婆二娘一声不吭,突然从侧方冲来。
“站住!你不要这位姑娘的小命了?”
“老身不听你的。”二娘说,口气虽然凶狠,可是却在八尺外站住了,不敢再进。
“你不听何不冲上?”
“放了她,老身要活劈了你。”
“在下会放的,但不是现在。”他微笑着说,先前的愤怒情绪消失了:“小虎子,你快走吧!”
小虎子已经缓过气来,爬起撒腿狂奔,奔出三二十步转身切齿叫:“你们这些狗东西该死!昨晚如果不是被你们突然侵入材中,父老兄弟们怕老少妇孺被波及而不敢反抗,你们休想行凶。你们等着罢,不杀你们誓不甘休。”说完,扭头狂奔而去。
“这小子在恐吓我们!”一名大汉说。
“恐吓你们?等大批猎人带了飞叉标枪毒矢连弩赶来合围,你们能活着逃生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了。”林彦说,放了被制住的少女。
这瞬间,少女突然向侧倒下。
金带来势如电,八尺外的二娘棒头一振,棒带以可怕的奇速闪电似地弹出,缠住了林彦的双脚,如山暗劲传到。
“砰!”林彦骤不及防,被摔倒在地。
罡风呼啸,棒带第二次抽到,凶猛地抽向他的胸口,落势如雷霆,叱声刺耳:“该死的东西!”
这次他不上当了,人未挺身坐起,手一伸,奇准地捞住了抽向胸口的九合金丝棒带,千钧力道在他手中消失于无形,顺手一带,让对方大惊收招的拉劲将他拉起。他真恼了,这一带如果被抽实,一流高手也会胸裂腹破,老太婆内力浑厚,九合金丝软棒带可破内家气功,对方下手大狠了,难怪他恼火。
他大喝一声,猛地收手后拉。二娘来不及卸力,也来不及丢棒,棒杆传来的如山暗劲来势汹汹,身不由己随棒向林彦撞去。
“啪啪!”林彦抽了她两耳光,怒吼道:“滚你的!不知自爱的东西。”
二娘的虬龙棒掉在地上,人被打得仰身退了四五步,几乎跌倒,这两耳光挨得不轻。
瞬间,人影来势如电,一个老太婆以令人惊骇的奇速,从他身后冲到,龙首杖以雷霆万钧之威力下劈,这一招“泰山压卵”太急太猛,他决难躲开。这一记奇袭势在必得,老太婆已掏出了压箱子的本领了,用上了全部真力。
他更快,鬼魅似地向侧一闪,杖几乎擦臂而下,手一招,不可思议地抓住了以千钧力道下压的龙杖身。人影急动,一旋一绞之下,老太婆惊叫一声,身形急速扭转,突然被林彦抵背挟住,龙首杖反而勒住了老太婆的咽喉。
“压断你的老鸡脖子。”林彦怒叫,双手压力渐增。
老太婆矮了半截,鸡蛋粗的杖身横在喉下慢慢夹紧,血肉之躯怎受得了?眼看要喉破颈断,蓝衣少女及时狂叫:“求求你,放了我婶婆!”
他心中一软,松了劲,将杖扔出五丈外,将快要闭气的老太婆向前一推,苦笑道:“你们走吧,我真该埋葬了你们,免得你们到别的地方随意杀人。”
老太婆踉跄奔出三丈外,一面揉着颈,一面凄厉地尖叫:“我无影枭婆发誓,我会回来收拾你们,铲掉这附近的村庄,扫清这条河水。”
“好吧,你下次再来吧,这次饶你。”他安详他说,俯身去拾取他的枣木棍。
蓦地,三丈外的草丛中,站起一个红光满脸、须发如银的高大老人,用洪钟似的嗓音说:“彦儿,把他们埋了,免得他们在别处造孽。除恶务尽,容忍这些人性已失的人,就是罪孽。”
“是这个老家伙!”一名大汉冒失地叫:“昨晚他乖乖地让咱们搜屋。”
林彦举手投足便轻易地制住这群人的三个主脑人物,其他的人岂是笨虫?目下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怪老人,再不逃走那就晚啦!两个机伶鬼首先开溜,走慢了保证会被埋葬在这儿,千紧万紧,不逃才是傻瓜。
老太婆凶焰尽消,亡命飞逃,杖不要了,逃得好快。只眨眼间,十四名男女逃得干干净净。
光阴似箭,元宵节悄然光临。大雪纷飞,北国的大地在白皑皑的深雪下沉睡。
厅堂中,荣叔和林彦一面品茗,一面聊天,目光不住望向大门外,希望在那茫茫风雪中,看到赶来应约的人影。可是,正午过去了,虬须丐始终不见出现。
“他不会来了。”荣叔叹息着说:“安澜是个守时守约的人,如非有了意外,他是不会失约的。”
“荣叔,鲁叔不会有意外的,他老人家的艺业足以自保有余,也许,有事缠住他了。”林彦只好安慰荣叔。
“但愿如此,唉!”荣叔忧心忡忡地叹息:“不必等他了,孩子,你该动身啦!你必须赶在清明之前回到故乡,你已经两年没回家祭祖了。”
“早着呢,还有两个多月,彦儿会赶得到的,再多等三天好了。”
“不必了,我了解安澜的为人,他一定发生了意外。”
“那……彦儿立即赶赴陕西……”
“不行。如果他真的有了意外,你这时赶去也来不及了。”荣叔坚决拒绝:“人无信不立。我已经答应你爷爷和你爹娘,你如果不如期返家,他们岂不急死?”
“可是……”
“你明天就动身。”荣叔的话斩钉截铁,不容误解,”省亲扫墓之后,你得直接前往陕西,不必再绕道到河北岸来看我了。”
四月暮春,北国的原野麦浪似锦。
一早,林彦背了行囊,手提一根山藤杖,随着出关的人潮,涌向雄伟的西关门。这里是天下闻名的潼关,属军政府的行政区,地当要冲,任何官民出入关隘,皆需查验身份证明,不然将寸步难行。
出关的人不少,查验站的官兵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轮到他了,将路引递上长案,那两位军爷接过连看都不看,啪一声在路引的一角已有印章的地方盖上查验印,递回给他的军爷向他说:“小兄弟,如果没有要事,还是转回去吧,陕西是非之地不去也罢。”
“将爷,谢谢你的关心,小可不得不去哪!”他说,信手将路引纳入怀中:“怎会是是非之地呢?将爷。”
“一言难尽。五里外是关西镇,踏入镇口,你算是踏入陕西地境了。在税站千万小心你的包裹,不要逞强。你走吧!祝你平安。”军爷衷诚地叮咛,催他上路。
关西镇,是华阴县与潼关卫交界的大镇,地属华阴,镇东的栅门外有界碑。镇口的大栅门又大又宽,官道贯镇而过,晚间栅门一闭,断绝一切东来西往的交通。
一近栅口,便可感到气氛不对了,在附近活动的人,绝大多数是税站的税丁,和由督税署派来督税的班头,所以满目全是高帽青衣的狰狞大汉。
税站在路北,外面是六七亩大的停车栓马广场。一排税衙共有十二间大屋,和二十处查验站与课税局,规模之庞大,令人大叹观止。
他一身青直掇,像个跑江湖混饭的痞棍,要不是人生得高大英俊,准会被人误认是要饭的花子。他到陕西来投奔虬须丐,打扮得像花子岂不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