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情有义 (1)
她染了色的面庞,因激情而成了紫酱色,又大又黑的明眸不再明,似乎燃烧着怪异的火,浑身呈现难以控制不由自主的颤动、狂乱,目光被游蜂浪子的妖异眼神所吸住,在怪异的嗓音下顺从指示卸衣。
腰巾丢在破明窗下,粗布青直裰滑落脚前,露出里面所穿的绿绸紧身衣,****的美好曲线毕露,年轻的胴体极为诱人。
紧身衣里面的胸围子轮廓清晰可见,更为引人遐思,男人即使不曾看到胸围子,仅看到形之于外的线条轮廓,也将想人非非色授魂予。
她的脸容与胴体,所呈现的各种奇奇怪怪变化,也只有游蜂浪子这种采花老手,才知道各种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和反应。
先天的生理本能被引发出来,与后天的教养意识起了极端的冲突,所以她的身体向游蜂浪子接近,但内心的挣扎就呈现在双脚欲进又退的反应上。
“来,小宝贝,过来。”游蜂浪子用神意,用声音,用手脚的肢体语言,逐步诱使她就范。
她终于坐在游蜂浪子的腿上了,颤抖的双手惶乱而又激情地替游蜂浪子宽衣解带。她的举动生疏僵硬,这期间,游蜂浪子在她的双颊、胸怀、腰腹,用唇,用手,在她身上增加各种有催情作用的亲吻、爱抚动作。
游蜂浪子的翠蓝长衫一卸,露出壮实而长满胸毛的胸膛。鹰目中欲火渐炽,忘了指挥对方自行卸衣的享受情调,气息咻咻帮助高黛剥除紧身衣。
绣团花的月白胸围子呈现眼前,颈以下的晶莹如凝脂肌肤有令男人爆炸的威力,半掩的玉峰毕露,年轻的胸部美好曲线魅力无穷。
游蜂浪子兴奋得欲火急升,羊脂白玉似的胴体,证明他的看法正确: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够味女人,看到胸围子外加紧身衣包住的胴体,便知道这是一片未耕的处女地。高黛的表情反应,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手搭上了胸围子的系带,他狂乱地要将带拉断,欲火已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工夫解带结啦!
这瞬间,眼前有物闪动。
一条手臂,勒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大手,抱住了他的头向右扭转,下颚抵住右肩才停止。
“不……不要……”他狂叫,手本能地去抓床头的剑和百宝囊。
对方只要扳住他的头,多扭转一寸,那就会发出克勒一声轻响,他就会踏入鬼门关,永远不能回阳世造孽,不再有机会享受女人了。这一寸,就是他生死的距离,所以他哀叫不要,意思是要求对方不要再扳转了。
他的手抓不到剑和百宝囊,那些东西已不在原处。
坐在他腿上的高黛,因他的扭动而滚落,迷乱地挣扎而起,仍向他身上扑,奇异的喘息声与半裸的胴体,他已经无法享受这激情中的可爱女人了。胸围子的系带已断,他也无福享受销魂荡魄的眼福了。
左手急向后伸,要抓身后人的****解困。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膝,支持神经突然崩断,身柱倒了。
控头扼喉的手一松,他躺倒在床上,手脚像崩断了控弦的木偶肢体,松散地失去活动能力。
连头也失去转动能力,腰脊第十三十四两脊椎,已被震离原位,脱臼内陷了两寸以上,椎骨断裂,筋膜滑脱出臼,大罗天仙也无法让脊骨复原了。
“你没给……给我公……平格斗的机会……”他疯狂地厉叫:“你……你是……哎呀……”
“你怎么啦?”姬玄华拖起半裸的高黛,推倒在衣堆里,顺手抓起青直裰,掩住动人心魄的****。
“你是姬……小辈……”
“姬玄华,那就是我。”姬玄华取来丢在一旁的百宝囊冷笑:“你曾经给这些受害的女人,有公平格斗的机会吗?”
“你……”
“救……我……”他狂叫,还不知腰脊已断,以为是被制了督脉,身柱受制而已。
即使腰脊能扳回原位,他也将成为缠绵床席的废人,十四椎是命门肾门要害,椎受损,命门与肾门受到重创,决难复原。
“我让这小丫头救你。”姬玄华搜出五只小玉瓶,一面检查气味一面说:“小丫头是五岳狂客的女儿,侠义英雄们对淫贼恨之刺骨,她救不救你,得看你的造化了。我对你这种人没有好感,即使不是我下手,也见死不救,别把希望寄托在我的慈悲上。”
高黛娇喘吁吁,猛地玉手箕张扑上了。
“叭叭!”姬玄华给了小丫头不轻不重两耳光,一把将人揪住,按倒,将一只玉瓶的粉末,抹上姑娘的鼻端,抓衣盖住美好的****玉乳,将人压住。
姑娘不住挣扎,呻吟,手抓脚踢身躯扭动,像落网的鱼,在握的泥鳅。
游蜂浪子完全绝望了,已经发觉身躯失去活动能力原因所在。
交给小丫头救,小丫头会救他?即使最无知的村妇,也不会以德报怨饶恕他的罪行。
“姓……姓姬的,你……也是好色之徒……”游蜂浪子不想放过自救的希望:“只不过我……我所用的手段,有……有点……”
“有点伤天害理。”姬玄华替对方接下文:“所以在世间你不知糟蹋了多少女人,你这种诱人动情启欲的迷香,非常厉害有效,我听说过这种毒物,属于绮梦香一类性质的催情药剂。喂!你老兄贵姓大名?”
“吴……吴瑞图……”
“喝!游蜂浪子,久仰久仰。”姬玄华兴高采烈怪叫:“你这混蛋的身价,比朱雀功曹许彩凤高三倍。鱼藏社的杀手,不接百两银子以下的小买卖,猎物中有不少本来就该杀的豪霸,替这些豪霸报仇的人并不踊跃。而你这混蛋采花遍天下,那些闺女的父兄有好人有坏人,有英雄也有豪霸,把你碎尸万段是他们共同的愿望,出得起三五千两银子买你凌迟碎剐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他娘的!我要发财了,不能把你留给小丫头救,我要带你找地方 拍卖。妙哉,想起即将到手的白花花银子,就得乐上老半天。”
“天杀的混蛋!你……你不能这……这样做……”游蜂浪子厉叫。
“我能的,我是强盗,我什么都能,包括能拍卖所俘获的男女。不要怨天尤人,你是罪有应得,活该受到报应,老兄。”
高黛恍恍惚惚站起,脸上的激情已退,披着的青直裰因站起而滑落,裸露的****椒乳一览无遗,她居然知道羞耻了,手忙脚乱慌忙拾衣,背转身狼狈地穿着。
其实,她一直是清醒的,但体内的先天本能爆发,她毫无停止或招架的控制力,甚至最后一点自尊与羞耻的意识,也全然消失了。
“我……我怎么了……”她背着身子自问,语音抖切欲哭无泪。
“这个人,叫游蜂浪子吴瑞图。”姬玄华有点不忍,不便再用话刺激这鲁莽的小姑娘。
“我……我知道。”
“还好,他来不及污辱你。”
“我……我……”
“我要带走他,找地方拍卖。”
“请……请不要……”姑娘第一次向他恳求。
“当然,你有权报复。”
“我……我的钱不……不多……”
“有钱,你也不敢竞标。”
“这……”姑娘期期艾艾。
“好吧!人留给你,免费奉送。”
脚步声轻盈,姑娘扭头一看,看他已经出现在荒芜的小院里,正悄悄向外走。
姑娘一咬牙,快速地穿回紧身衣和青直裰,拖了游蜂浪子的发结,拾了剑急急往外拖。一个小店伙拖了一个赤着上身的大男人,并不岔眼。
姬玄华到了破厅,瞥了四个走狗一眼。
“让他们躺十二个时辰好了,死不了的。”他自言自语,要想一救这四个走狗,需用两种解药,一种解昏,一种消欲,他不想浪费搜获的解药。
刚踏出破门,人影乍现。
“这次不饶你!”来人怒吼,马步一沉,随吼声招发现龙掌,迎面吐掌风雷声迸爆。他也有点不耐,也一声沉叱掌似殷雷。
刚猛对刚猛,双方相距近丈,以无上修为行雷霆一击,同时出手攻击功深者胜,可怖的外发凶猛潜劲,排山倒海似向前爆发,风雷声动人心魄。
一声轰然大震,激烈的两道气旋向外怒卷,沙尘滚滚两股小旋风,远出两丈余才倏然消散。
两人各向后挫三步,脸色一变。
中年文士要狼狈些,右脚后伸膝盖几乎贴地,身形挫低总算控制住重心,假使右脚伸得不够长,很可能被震得仰面摔倒。
“好哇!拉近些再来一掌。”姬玄华怒叫,移步滑进掌作势吐出,掌心的红异纹逐渐增粗增大,色泽也逐渐变成金红色。
“不要……”身后传出姑娘急叫。
高黛只看到他高大魁梧,向前逼进的身影,却也可看清中年文士色变的面容,与匆忙不稳的马步,心中一急,便急叫着拖着人向外狂奔。姬玄华已经猜出,这中年文士是姑娘的侠 义道长辈,心中一软,身形蓦地上升,旱地拔葱直上丈五六,向后一挺来一记美妙俐落的后空两翻腾,飘落在后方的瓦面,向下哼了一声,转身如飞而去。
午后不久,姬玄华出了店门。
他知道,各色各样眼线,在明暗间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虽则他不是这些眼线的主要目标。
鱼藏社虽然接了东厂鹰犬的买卖,东厂鹰犬犯不着替鱼藏社出头挡灾,所以这些眼线,只是“留意”他的举动,没有向他挑衅的必要理由,需要提高警觉的人,是鱼藏社的杀手。
杀手也投鼠忌器,不能下毒手杀死他,他一死,朱雀功曹岂不死定了?
他一点也不在乎杀手在大街行刺,只须留意对方近身挟持。
接近镇西的街口,右侧靠过来一个商贾打扮的人。
“你说底价是一千两银子?”这人傍着他举步,用低沉的语音问。
“不错,很便宜。”他说:“鱼藏社十余年来,所接的大买卖中,花红一万两的就有不少宗,朱雀功曹在未升任功曹之前,曾任外三坛的首席天坛坛主,她替该社赚了百万血腥钱。她的拍卖底价一千两,算起来的确太便宜了。”
“我给你二千两银子。”
“老兄,似乎你并不明白拍卖的用意。”
“我不能等你定期拍卖。”
“我不能言而无信私自贩卖,而减少自己的钱囊,我相信有人出价十分慷慨大方,这女杀手的价值必定超出我想像之外。”
“这……”
“等吧……必须有耐心等,老兄。多准备些银子,竞争相信是非常激烈的。”
“在下坚持必须卖给我。”那人坚决地说。
“强买强卖,比抢劫更恶劣。”他大声拒绝:“少来烦我,你必须等,必须参加竞标,必须……”
那人手一抬,手肘便被扣住了。猛地扭身右手疾吐,二龙戏珠取双目,手腕一震,挨了一击。
姬玄华早有提防,反击有如迅雷疾风,对方任何部位一动,他的反击立至。
把那人的手扭转,卸除手臂上的袖箭筒。
“你们那些人的牛黄马宝,我一清二楚。”他丢下筒一脚将筒踏扁:“你是织造署的人,想替东厂的鹰犬讨好立功,阿谀谗媚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要毁你的双手。”
“你……你得罪东厂的人,不……不会有好下场……”那人亟叫:“我……我是勾魂无常的副手……”
“混蛋!天老爷我也敢得罪,饶你不得,我正希望东厂的鹰犬干预,去你的!”
将人推出丈外,那人的双肘骨全碎了。
他真的希望东厂的鹰犬出面干预,费文裕的目标就是东厂的鹰犬。
他的目标是抢劫魏奸的生祠,与东厂的鹰犬有直接的关系,东厂鹰犬直接受魏奸指挥,抢劫生祠,等于是与东厂鹰犬有利害冲突。
一声冷笑,他举步疾趋街口。
他知道,有人跟下来了。
他的用意,就是吸引眼线跟踪。
距镇三里左右,小小的水母祠静悄悄,唯一的守祠人是个孤老头,躲在祠后的杂物间埋头大睡,不敢出外走动,把两进的小小神祠,交给占据神祠的人全权使用,老年人无法抗拒强梁,不闻不问是保命的良方。
费文裕借水母祠落脚,朱雀功曹囚禁在后进的守祠人宿处。
他也负责诱敌,化装易容术比姬玄华高明多多。
返祠仅半个时辰,姬玄华便来了。两人在大殿品茗,据神桌商讨情势。
“有收获吗?”姬玄华问。
“这些混蛋躲得稳稳地,似乎寸步不离织造署宾馆。”费文裕不胜烦恼:“出来的人,全是织造署李太监的走狗,东厂的混蛋不问外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似乎把找寻前两批专使的事,全权委托给鱼藏社,他们置身事外,未免不合情理。”
“他们是来自京师的人,在外面乱跑能查出什么?人地生疏,全城的人皆仇视他们,一露面有如过街的老鼠,他们不出来是最聪明的作为。”姬玄华说:“有个家伙冒充勾魂无常郝宏远的副手,忘想用袖箭行刺,很可能是巡抚署的人。如果是,表示巡抚署的人,讨厌或嫉妒鱼藏社与东厂鹰犬合作,暗中捣蛋以引起纠纷。”
“这些杂碎,本来就面和心不和,三家人各怀机心,三个和尚没水吃。”费文裕对情势有深入的了解,三家走狗本来就面和心不和:“小枝节徒乱人意,不必多花精神应付。该死的!看来你我都失败了。”
“失败?老哥,不要言之过早了,咱们还没正式动手办事呢!”姬玄华不但不承认失败,语气肯定信心十足:“你要宰东厂的害民贼,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宾馆内,早晚他们会回京的,是吗?”
“他们还没正式宣告搜杀我费文裕,我也没打算积极图谋他们。兄弟,你太早暴露身份,让他们能从容加强生祠的防卫,的确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