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是在深夜行走吧,范于鹭带着四个孩子逃到一艘船上,外面浪声很大,他们五个人头低着不敢出声,有人拿着火炬在岸边不停的寻找,最小的孩子听到了岸边人的叫声,“找到他们就打死他们,不要留活的”。等浪潮的声音稍微小了一点,岸边的人也走光了,范于鹭和四个孩子才探出了身子。
四个孩子骨瘦如柴,他们呆呆着望着自己的父亲,范于鹭,不知所措。范于鹭头部都是血,满身是伤,他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疼痛的声音,怕孩子难过。范于鹭往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玉件给最大的孩子,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块玉流落到赵家人的手中。
范于鹭告诉四个孩子,“以后你们都叫范于鹭,记住了,你们的名字都是范于鹭!”
随后,范于鹭跳到岸边,用最后的力气将船推到海上,他听不见孩子哭喊着自己,只看见一堆堆的火炬向自己靠近,他微笑着,任凭岸边的人用刀枪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他没有抵抗,仿佛看到了黎明正在升起。
范于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安陵堂的椅子上了,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出现的是梦境还是现实,但他清楚看到眼前的场景。赵家的其他三兄弟分别坐在他周围的椅子上,一堆赵氏的伙计拿着家伙在旁边,门外围着当地的村民,其中有刘菊姨在看着,而在他面前的,跪在地上的,满脸都是血的,正是范于鹭!
“大哥,这家伙来咱祠堂偷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啊!”
“可不是么?大哥,要是今天不把这家伙办了,可是会节外生枝的啊!”
“咳咳!老大哥有自己的主意,你们就别搅和了。大哥,这家伙叫范贼鼠,在村里是干一堆偷鸡摸狗的事,除掉他,也算是为村民带来一些好事!”
“......”
“安陵堂有丢东西没?”范于鹭说话了,或者说赵氏大哥说话了。
“没有!倒是开了老爷子给咱们的箱子,那个箱子好久没开了,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知道密码的。”
“哦!那个一直空着的箱子?”
“是啊!这家伙,肯定以为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扑了个空,哈哈!”
“那他怎么就晕了?”
“估计是在密室里面脑缺氧晕倒了”
范于鹭起身,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高大过,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范于鹭,抓起他的头发,眼睛望着他,望着自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范于鹭已经快死了!
“放了他!在咱祠堂可不能见血,而且警察才是抓坏人的。我们?我们都是世道的可怜人而已,没资格杀人”
范于鹭眼神已经失去了活色,松绑后,他径直的走出了安陵堂的大门,村民们议论纷纷。
而范于鹭则站在安陵堂的大厅正中央看着自己走出去,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人群中刘菊姨也在看着他,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黎明也才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