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罪名?”
“没有罪名,甚至无人知晓。”
安锦瑟冷笑一声,:“真是笑话,皇上抓人竟然没有理由?他以什么定罪?以凝妃不喜皇后吗?”
“娘娘切莫激动。”颜渊安抚道,:“微臣晓得娘娘必然担心,便命人去打听了一番,费了好些周折,皇上做的十分隐秘。桑公子如今并无事,只是与皇后的几位弟弟一并关在一间牢房中,若是皇上找不到缘由,或者顾念皇后的情分,想必也会放他们出来的。”
“只怕是皇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吧。若是找到了,只怕恨不得早早动手。为了一个女人,皇上这是要祸国吗?”
“凝妃如今有孕,只怕皇上也是想讨她开心。”
“颜渊,此事你去找康王爷。”
颜渊一愣,继而不敢相信的看着安锦瑟,:“娘娘……娘娘怎么会和康王爷有联系?此事……”
“本宫有分寸,你只管去做。”
颜渊一把抓住安锦瑟的手臂,面色紧张,安锦瑟也愣住了。
“你可知,康王爷一直在谋反?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忌惮你若是与他有什么瓜葛,只怕,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如今你为后位已经必然的事情,你何必为了一个皇上厌弃的人去以身犯险?更何况,他早就在宫外与一个女子姣好……”
“住嘴。”安锦瑟冷冷的打断颜渊,眼神带着幽幽的凌厉,:“颜太医,你今日话多了。”
颜渊呆呆的看着安锦瑟,躬身跪下,:“微臣逾越。”
安锦瑟恼怒的拂袖而去,李福跟在身后也甚为惶恐,:“主子切莫生气……”
安锦瑟轻哼一声,:“是本宫太过宠着他了,所以他越发没有分寸了,竟然还敢教导本宫?本宫要做什么还轮得到他来指点?”
“是是是,主子说的是,颜太医是太糊涂了,可是老奴私心以为颜太医也是为了主子并非是有意为之。还请主子宽恕颜太医。”
安锦瑟不再理会李福走进房门紧紧的关了门。
安锦瑟坐在房中烦躁不已。
桑钰怎么如此不懂事,皇后死后他就该远远离开,怎么这般糊涂,不是有了爱人吗?为何不带着她远走高飞呢?
如今他被皇上秘密关押,就算有心相救,也没有办法,安锦瑟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去质问。
洛麟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若有心除掉,有一万种法子。
安锦瑟心中烦闷的紧,便抛了众人自己走出朝阳宫,心里有事,走着走着竟也不知去向了。
抬头瞧了瞧四周,竟是澜月阁。
草木不若宫中繁茂,也无人路过此地。
安锦瑟赫然想起荣嫔。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皇上再也没有召见过她,安锦瑟一直忙着皇后的事情,也忘了开瞧瞧她。如今竟然走到了这里。
兴许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安锦瑟推开宫门走了进去,一个面生的丫头看到安锦瑟颇为惊喜的过来跪倒在地,:“奴婢月潺参见贵妃娘娘。”
安锦瑟见她一副谄媚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宫中的人向来是这样的,仰高踩低。荣嫔不得势她们便想着能够得其他主子垂帘,也好离开这活死人之地。
安锦瑟心中能理解,却是十分不屑这样的人。
冷声道,:“本宫如今还未行册封大典,还算不得贵妃。”
月潺哑然,一脸黯淡下去。
“你们主子呢?”
月潺指了指房门低声道,:“主子在房门。可用通禀?”
安锦瑟摇头,:“不必,你去做你的事情。”
安锦瑟走进荣嫔的寝宫便闻到一股子潮湿之气,可见房屋并没有经常打扫,这半年久的时间,她必然过的辛苦。
荣嫔穿着素净的衣裳,还是从前的,可见许久没有进新衣裳了,坐在桌前补着破旧的衣裳,让人翘起来十分心酸。
见到安锦瑟荣嫔眼圈立马红了一圈,站起身子想抱住安锦瑟,似是又觉得身份有别便颇有些期望的站在那里。
安锦瑟叹口气,上前轻轻抱住荣嫔,哽咽道,:“你受苦了。”
荣嫔摇摇头,:“不……”
安锦瑟搀着荣嫔坐下,温声道,:“皇后死了,本宫也算是为你和墨嫔报了仇。”
荣嫔淡然的笑着,似乎对一切已然不在乎了,“娘娘能来看臣妾,臣妾心里十分感激,这半年多的日子,臣妾想了许多,皇后固然对不住我,我却也做过对不住她的事情,恩恩怨怨,谁都说不清楚,大家都是为了自保,根本没有对错,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伤害了别人,怨恨,却也是本能。”
荣嫔喝了一口茶,:“臣妾自幼在家中便跟着先生学习女戒,三从四德,臣妾虽然愚笨,却也了然于胸。臣妾以为,这种宫廷斗争,着实不是臣妾应当过的日子。倒不如如现在这般,清心寡欲,粗茶淡饭,来的实在。”
安锦瑟点点头,拍了拍荣嫔的手,:“你若是有心于此,以后必然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你。你安心既是。”
荣嫔感激的笑笑,:“臣妾听月潺说,娘娘马上就要册封贵妃了,臣妾恭喜娘娘。”
安锦瑟摇摇头,面色冷了许多,:“本宫要的不是这个,本宫宁愿选择自由。这样日复一日的斗下去,本宫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何时。”
“娘娘与臣妾不同,臣妾家世卑微,即便是败了或者死了都无甚影响,可是娘娘不同,娘娘家族昌盛,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丞相更是得到皇上赏识,娘娘即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丞相斗上一斗,争上一﹢,若是娘娘能为后位,那么日后,朝中再也无人能与娘娘一家对抗。”
荣嫔说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安锦瑟如今却全无这样的想法,从前安锦瑟便是这般过着,可是到了最后才发觉,这样的争斗是令人绝望的,走到最后你发现,你苦苦为止反抗的理由其实全部都是谎言。毫无意义。
安锦瑟是不能告诉荣嫔这些的,只能点点头,:“本宫知道。”
出了澜月阁,安锦瑟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这些日子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好像在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想到下午颜渊说的话,安锦瑟叹口气,颜渊的心思安锦瑟自然能明白,她也知道,颜渊之所以说这些话都是希望她能够安好,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所以很多事情也终究达不到一致。
安锦瑟慢慢悠悠的往回走着,走到假山后的时候却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此时,已到日落时分。
花错与一女子在河边说着什么,神色惊恐又或者是紧张,那女子情绪有些激动,安锦瑟看着背影颇为熟悉却半天想不起那女子究竟是谁。
瞧了片刻,却见那女子毫无征兆的将花错推入水中,安锦瑟捂住嘴巴,想过去却隐约看到远处寻来的容止,女子也看到了容止仓皇而逃,安锦瑟也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