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凝妃呢?在宫中如何?”
“凝妃娘娘为人十分随和,对待宫中之人十分体恤,听说在凝妃宫中的人都十分夸赞凝妃,许多嫔妃对凝妃也是另眼相看。”
安锦瑟点点头,:“既是如此,德行确是好的,堪当皇后,皇上宠爱女子一向是专宠的很,此次这番,说明凝妃一直劝导皇上,并未强留皇上,这大度是皇后该有的,体恤宫人善待嫔妃更是乃大的度量,皇上既然喜欢,本宫自然是无意义的。”
李福弯着身子,:“是。”
安锦瑟抚了抚额,:“颜太医呢?传颜太医来见本宫。”
“是,奴才马上下去。”
“还有,婆娑这几日就歇着吧,你便来本宫身前伺候。”
“是。奴才告退。”
颜渊来的很快,本就离得不远,加上心里着急更是连跑带颠的就来了。
安锦瑟病了,最着急的无疑是他,这几日凡事都亲力亲为,生怕旁人用意不好或者医术不精会留下病根。
为免找人耳目,下了不少的功夫。
他本就算着今日该是要醒了,故而也没离得的太远。
“微臣参见安妃娘娘。”
安锦瑟的头还是有些痛,身子更是无力的很,半靠在床上,点点头,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你坐吧。”
“多谢娘娘。”
颜渊有些心急的看了看安锦瑟的脸色,见好了许多这才叹口气,:“娘娘这次是着凉加心火,定要好生调理,切莫思虑太多,微臣定然会给娘娘开最好的药,断断不会让娘娘留下病根。”
安锦瑟无所谓的点点头,:“鸾答应最近如何?还有几月?”
颜渊见她丝毫不关心自己的身子心里有些心疼,知道她关心鸾凤也不想让她着急,:“鸾答应最近还算安好,只是有些心浮气躁,长长盗汗虚弱,如此于胎儿也十分不利。”
安锦瑟猛的抬起头,:“怎么会这样?她前些日子不是调理的不错了吗?怎么又会这样?”
颜渊安抚的看了一眼安锦瑟,:“娘娘别急,微臣也觉得奇怪,便问了问鸾答应身边的莲纹,莲纹说鸾答应最近心中十分有牵挂,还长长问起丞相府中的情况。”
问起府中的情况?
安锦瑟心里有些暗恼,鸾凤必然命人去寻她母亲了,她定是以为是丞相做了手脚,命人接走了那个女人。
安锦瑟点点头,:“想必是她自幼呆在本宫家中,现在正是最柔弱的时候所以更为关心本宫家中吧。”
“微臣觉得也是,微臣已经命人给她调制了稳定情绪的方子,娘娘现下定要先照料好自己,鸾答应洪福齐天,孩子定当无恙。”
午后,安锦瑟裹了见衣裳坐在院子里,原想着改日再去看鸾凤,却不想她竟然来了。
“你怎么来了?颜太医说你胎像不稳,理应好生歇着。”
鸾凤脸色微微苍白,有些失措,:“我找不到她……”
安锦瑟故作不知,:“谁?”
“她……从前一直能联系到,可是最近……我找不到她……那些人说她早就走了……不可能的……她怎么走呢……”
安锦瑟轻轻握住鸾凤的手,:“你别着急,或者她有什么要紧事便去办了,你如今怀有身孕,千万不要着急,她必然也希望你能安然生下孩子,他日,她也能站你的福分。”
“当真?”眼前的鸾凤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将希望寄托在安锦瑟身上,安锦瑟霎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当真,好生歇着。”
鸾凤点点头,情绪看起来好了许多,:“我最近总能感觉到胎动,如今已有七个月了,再有三个月,她就能出生了,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说道孩子,鸾凤便开心了许多,安锦瑟也觉得欢喜起来,轻轻抚摸着鸾凤的肚子,:“名字是要皇上取得,你我说了可不算,乳名倒是可以。”
鸾凤点点头,:“我是糊涂了,名字自然是要皇上赐的。”
脸色又落寞起来。
“重德……还好吗?”
安锦瑟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很好,前阵子他家中来了人,便跟着一起回去了,何时回来还未定下。”
鸾凤脸上有些失望,:“也没问过我吗?”
“没有。”安锦瑟不希望鸾凤再有什么别的念想,重德早就死了,与其让她念念不忘,不若死心的好。
“听说,他父母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鸾凤紧咬着嘴唇,似在强忍眼泪,安锦瑟却怎么也硬不起心肠说下去。
“如此甚好。”鸾凤深吸一口气,轻抚着肚子,:“总归只是黄粱一梦,这孩子……怕是也见不上他一面了。也罢……他还是会有的,那位小姐必然也会给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只是可惜……这孩子……”
“好了。”安锦瑟打断鸾凤的话,:“别胡思乱想了,你正在紧要时期,过了这三个月,本宫便提议让皇上为你册封。”
鸾凤摇摇头,:“我不在意那些的,我如今想的……竟是他能放我出宫多好……”
安锦瑟握住鸾凤的手,“若有机会。将来我必送你走。”
鸾凤看了一眼安锦瑟,眼中有疑惑,却终究只是点点头。
安锦瑟深吸一口气,这皇宫,对多数女人来说,何尝不是牢笼呢?进不来的想进来,出不去的想出去。
鸾凤喝了一口茶,:“凝妃不是个简单人物,你要小心。”
安锦瑟来了精神,:“怎么说?”
“我总觉得她是有些手段的,她越是在宫中为人为的好,越是说明她有图谋的。”
安锦瑟还记得涟妃曾经对自己说过醉生的事情,醉生原本就是个心性单纯,善良的人,为人向来很好,只怕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可是鸾凤既然说了,安锦瑟也不会反对什么,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我会小心。
当夜洛麟便来了朝阳宫。
对安锦瑟关心一番说了许多的体己话,又说安锦瑟如此想必是太过劳累,让凝妃帮着分担吧。安锦瑟自然只能笑着答应。
后来洛麟见安锦瑟兴致也不高,身子也未痊愈,坐了一会变又离去了。
安锦瑟私心里猜,只怕他是去凝妃哪里了。
洛麟走后,安锦瑟坐在床头,如此下去,以后洛麟对自己的感情只怕是越来越淡,安锦瑟不怕他不再爱她,却怕在她没有完成一切之前就不再爱她。
安锦瑟并没有将自己与康王爷见面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丞相她也不打算告知,丞相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就算他日她与康王爷失败了,也必然会想到万全之策全身而退,如此,不让他们知道反倒是好事。
安锦瑟是在赌,不为任何人的在赌,她只希望自己能够离开皇宫,离开这个束缚她多年的牢笼。
安锦瑟叹口气靠在床头,回想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安锦瑟觉得像是一场梦一般,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她不顾一切的进宫,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去对他好,可是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那个男人不爱她。
不爱她一丝一毫,不过是将她当做制衡后宫的工具。
安锦瑟的心在一次次的愤怒里消失殆尽。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在一次次的尝下去,她要有能力保护自己,她要铲除掉一切可能伤害她的人。她再也不能让自己失去一丝一毫。
这一刻,安锦瑟甚至觉得她不应该带醉生入宫,就算醉生帮了她除掉了皇后,可是到底醉生对皇上曾经是有情的,安锦瑟不敢保证如今她对他就没有感情。
安锦瑟不想在多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