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妃喝了一杯茶,有些喘,:“太后当时便更加重用皇后,皇后见有太后这样个泰山自然乐享其成。暗中加害了不少嫔妃,后来,皇后地位越来越稳,就连太后都不敢轻易动她,皇后便将矛头指向了醉生,本宫与醉生从小一起长大,是自幼就好的姐妹,后来入宫以后更是相互照顾,她对人向来真心实意,与太后不同,她虽然是太后的亲侄女却从不被太后所利用。皇后有心除掉醉生,可是到底碍着太后不敢动手,后来醉生怀孕了,皇上十分开心,太后更是高兴,可是后来那个孩子被皇后害死了,一向疼爱醉生的皇上伤心却并未责怪,太后大怒,将皇后囚禁连着灌了三日红花,皇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姐姐的意思可是皇上知道皇后所为,又或者是正是皇上让皇后所为。”
涟妃点点头,:“可想而知。”
“醉生很难过,痛不欲生,日日哭泣,人整个清瘦了许多,皇上便日日陪着她,心疼不已,后来对皇后越加疏远,因着此事太后对皇后也不是从前了,只一心想教导醉生报复皇后,皇后一时骑虎难下,腹背受敌,进退两难,于是,她便命人将药放在醉生养身子的药中,醉生得了失心疯自己跳入水中,太后知道醉生再也不能为自己所用了又开始拉拢皇后,可是皇后那里还是从前的人,假意投诚最后与皇上一起密谋夺了政权,逼死了太后,可是皇上对她却也一直耿耿于怀。”
“那醉生呢?”
“本宫救下了她,当时她确实疯了,本宫根本不敢留她在宫中,便托哥哥将她送去华生寺好生照样,后来太后死后,皇后便开始大肆整顿后宫,当年知晓此事的人都死了,初妃入宫晚才勉强留下,本宫若非一直借故有病自己囚禁自己在此,早就没命了。”
安锦瑟心里一紧,:“醉生没死?”
“恩,只是本宫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本宫根本不敢联系她,只是知道她法号念生。”
安锦瑟点点头,:“多谢姐姐。”
涟妃摇摇头,:“糠嫔救不下,当年洛太妃曾被人暗害,正是这厌胜之术,洛太妃虽然备受宠爱,可是先皇在查出真相之后却并没有为此惩罚那人,皇上当年为了此事跪在乾清宫外整整三日,先皇不闻不问,洛太妃伤心欲绝,郁郁寡欢,先皇安慰几次见她态度决绝也生出厌弃之心,太后见先皇对她不若从前,变本加厉,洛太妃直至去世也没有原谅先皇。”
“那人可是太后。”
“妹妹是聪明人。”
安锦瑟有些难过,他是帝王,却有不为人知的痛,也有不为人知的狠毒,这样的人,太可怕。
涟妃叹口气,想起当年的事情让她原本抑郁的心情更加阴暗,:“这宫中根本没有感情,帝王的情更是穿肠毒药,醉生这一生,都在念着他,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帝位把她当做了牺牲品。”
安锦瑟点点头,:“姐姐恨皇后吗?”
涟妃眼中更加阴霾,:“怎么能不恨?当时本宫怀胎四月,皇后在宫中大肆整顿,本宫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方能抱住平安,这一生,本宫都会牢记她的恩德。若是她有朝一日落入本宫手中,本宫必然千刀万剐。”
“华生寺,并不在京城,在河南洛阳,离得甚远,若是我们前去寻找,不知把握可大?”
安锦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这后宫已然是狼虎之地,她只能选择自保,哪怕牺牲一切。
她早就知道皇上本非良人,如今了解前倾始末更是再也不抱一丝希望了,安锦瑟在心里叹口气,洛麟,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本宫命人去找,哥哥能找到。”
安锦瑟点点头,站起身子,:“今日,多谢姐姐,姐姐千万保重身体。”
涟妃不再看安锦瑟,似是十分难过。
安锦瑟转身走出,却对婆娑悄言几句。
皇后还在宫中养身子,对宫中诸事不闻不问,皇上迟迟没下惩罚,安锦瑟却心中暗自祈祷。
含香阁
鸾凤着了一件紫色的衣裳坐在桌前,脸上不悲不喜,她无所谓生死,她生无可恋,只是心里记挂娘亲。
鸾凤的身世很不光彩,鸾凤的母亲是怡红楼的头牌,年轻的时候与丞相想好过一段日子,鸾凤自幼便在怡红楼长大,直到六岁的时候那个女人才告诉她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鸾凤觉得很开心,至少她不必一生呆在妓院。
后来,那个女人带她去见了他的父亲,那个高大威武孔武有力的男人。在后来,那个女人便独自离开了,丞相带走了她,可是并没有认她,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开心,至少,她对丞相府的生活很满意,。
再也不会有轻浮的姑娘,再也不会有龌龊的男人,再也不会有哪些莫名其妙的殴打。
鸾凤很满足。
丞相待她不是很好,只是冷冷淡淡的,却让鸾凤觉得异常温暖,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睿智有谋略的男人,鸾凤甚至丝毫没有为那个女人觉得不值,她觉得那个女人配不上他。
鸾凤是爱丞相的,所以,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一切,为安锦瑟做一切,她从不会嫉妒丞相对安锦瑟好,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她能有现在的生活都是这个父亲开恩,她不该出现在丞相府。
所以,她尽心尽力,毫无二心。
如今,她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至少,她死的值,在死之前,她一定要拉下皇后。
所以鸾凤想了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
可是重德来了。
鸾凤看着重德心猿意马,:“你……你怎么来了?”
重德一把抱住鸾凤,身子颤抖,口气责备,:“为什么?傻瓜。为什么?”
鸾凤身子止不住的僵住,她想抱住重德,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鸾凤有些可悲的发现,这一生,她似是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任何事,哪怕只是轻轻的抱住这个男人,自己深爱了多年的男人。
“重德……放开。”
重德抱的更加用力,:“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鸾凤有些哽咽,他们之间向来规规矩矩,只是互相知道有情,却从来不敢逾越,因为他们只是奴才。为丞相办事的奴才。
不能有情。
“重德……”
重德狠狠的吻住鸾凤的嘴巴,鸾凤想挣扎却心里有些期待,这是她爱的男人,深爱的男人。
鸾凤有些艰难的想推开重德,重德狠狠的抱住鸾凤一步步的移向床榻,鸾凤只觉得身子有些冷,便觉得有些尖利的爽快。
接下来的几个日子,重德几乎每日都来,重德告诉鸾凤,谋害皇后是大罪,宗人府要查处,可是步骤很多,至少也要一个月。
鸾凤心里有了底子,竟也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至少死之前能够拥有他。
安锦瑟也没闲着,命人去宗人府问了两三次,宫外让丞相打点了宗人府的官员,可是毕竟是谋害皇后,官员大抵不敢懈怠,送去的银子悉数退回,为首的宗人府的官吏也避而不见。
安锦瑟心乱如麻,只祈求鸾凤能争点气,能在这十几日内怀上身孕,到时候让颜渊前去诊断以假乱真也非难事。可是此事一定要拖,安锦瑟也想着去求求皇上,可是皇上正在气头上知道安锦瑟与鸾凤关系亲密根本不见安锦瑟,安锦瑟也不敢再去怵他眉头,只希望时间能拖得长久一些给鸾凤提供充足的时间。
金和也来过一次朝阳宫,说涟妃已经派人在寻找醉生,听闻醉生已经不再华生寺了,打听了许多师太,应该尽快就会有消息。
安锦瑟现下根本无暇顾及此事,鸾凤生死攸关,暂时她还没办法去想报复皇后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就到了,颜渊中途去给鸾凤把过一次脉,脉象正常,根本没有喜脉的征兆。
安锦瑟的打点总是有效果的,宗人府提前派人来告知,糠嫔怕是保不住了。
安锦瑟整整一天坐立不安,当夜便趁着无人注意去了含香阁。
鸾凤见到安锦瑟便苦涩一笑,她太了解安锦瑟了,若是此事已经解决安锦瑟不会来的。
现下,鸾凤反倒坦然了,招呼安锦瑟坐下给安锦瑟倒了一杯茶,:“这些日子劳烦姐姐挂心了。”
安锦瑟眼眶一紧,对于她们是姐妹的事情,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人主动去捅开这层关系,如今,便这样轻易释然了。
安锦瑟不说话,鸾凤淡淡的笑起来,“从前,并不敢这样称呼你,可是如今,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也想遂一遂自己的心愿,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本就为你们不耻,我不曾怨恨过你们,对你们,我也只有感激。丞相待我很好,多年来,给予我许多,你我虽然感情并非多少深厚,可是到底,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每每看到你受罪,我便心如刀割,这种感觉很难受,那是至亲骨肉才有的,我原以为我能一直护着你,可是如今,竟然再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