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洛麟来了安锦瑟的朝阳宫,安锦瑟见到他并不似平日热情,心里到底对他那日说的话十分介怀,也越发觉得自己付出的感情实在不值。
故而这些日子对他来没来也并不上心。
女人就是如此,哪怕在执着,只要稍有听到他同别的女人议论自己,这感情便瞬间微乎其微了。
洛麟笑嘻嘻的抱住安锦瑟,倒与从前并无两样,:“这些日子可有想朕?”
安锦瑟扯开洛麟的手坐下身子,:“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反省。”
洛麟有些尴尬的笑笑,:“你是怪朕冷落了你吗?”
安锦瑟摇摇头,心中却苦笑,:“墨嫔出了那样的事情,臣妾怎么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平白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任是谁,都不能至若枉然,更何况,臣妾与墨嫔朝夕相处多日。”
洛麟脸色微微有异,他以为安锦瑟必然心中有愧万万不会提及此事,谁知,她偏偏就提了。
还义正言辞。
“你想怎么办?”
安锦瑟冷然,:“找出凶手,千刀万剐。”
洛麟愣住,安锦瑟并非开玩笑,:“锦瑟……”
“皇上怀疑过臣妾吗?”安锦瑟不等洛麟开口,冷声打断。
“朕……”洛麟有些无措,他有。
“皇上若是有,就更该彻查,找出幕后真凶,还臣妾一个公道,如今算是什么,凶手未查出,墨嫔莫非就白白死了,就算皇上不可怜墨嫔,也该可怜可怜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宫中竟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如此歹毒,皇上就当真敢留在身边吗?”
洛麟叹口气,轻轻握住安锦瑟的手,:“朕实在不该怀疑是你。”
安锦瑟淡笑,:“皇上怀疑也实在是应该的,墨嫔与臣妾同处一室,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本就有罪,所以这些个月的软禁,臣妾并不气恼,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臣妾没有照顾好墨嫔,臣妾理应在软禁几个月才是,任是怎么,也换不回墨嫔的性命。”
“锦瑟……”洛麟一把抱住安锦瑟,:“别胡说,本就是朕错怪了你,怎么还会再去罚你。”
“既然如此,便多谢皇上,夜深了,还请皇上回乾清宫歇息,臣妾还要在念会佛也算是送墨嫔最后一程。”
洛麟看着安锦瑟毫不动摇的样子,叹口气,终是走了。
婆娑有些气恼,跺着脚道,:“主子怎么把皇上赶跑了呢。皇上多久没来了。”
安锦瑟却一扫刚刚的神态,恢复如初,淡笑道,:“因为本宫不希望下次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婆娑一愣,:“那主子当真希望皇上去查吗?”
安锦瑟冷笑一声,:“人都死了,查不查还有何两样,只不过,做戏总是要做的足一些,不然,皇上会信吗?”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容止便看着十几个宫人送了许多赏赐进了安锦瑟的房中,对安锦瑟的敬畏更是多了一层。
“皇上对娘娘真好,真是羡慕死容止了。”容止笑嘻嘻的走进安锦瑟的房中。
安锦瑟闻言一笑,:“你羡慕什么,等到他日你侍寝,皇上自然也会对你这般。”
容止闻言脸色羞红,安锦瑟心中却有些愧疚,皇上是断然不会太过宠爱容止的,她进宫嚣张跋扈的事情洛麟必然知晓,这样的人,洛麟不会宠。
安锦瑟叹口气,果然在感情之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如今她不那么在意了,才发现,许多事情,才能看的更清楚。
“那就借娘娘吉言了。”
安锦瑟点点头,看着婆娑道,:“乾清宫可有消息这几日哪位小主侍寝?”
容止闻言也来了精神赶紧竖起耳朵。
婆娑不急不慢道,:“应该是容小主。”
容止闻言脸色十分开心,安锦瑟却叹口气,:“也好,只是容止,你要切勿表现的太过明显。莫当了出头之鸟。”
容止笑容僵住,:“啊、”
安锦瑟摆摆手,:“无事无事,低调即可。”
“是……”
“主子,荣嫔娘娘来了。”
安锦瑟点点头,示意带荣嫔进来,她也许久没见过她了,倒也是该走动走动。容止也安分的做到一边。
荣嫔笑吟吟的走进屋子,见到容止一愣,继而道,:“这是……”
“容小主。”安锦瑟声音淡淡的。
荣嫔哦了一声,容止赶紧起身参拜。
荣嫔向来是个没架子,笑着扶起容止,:“伶俐极了,比起臣妾宫中的哪位当真是伶俐。”
安锦瑟淡淡一笑,:“不知荣嫔说的哪位?”
荣嫔叹口气,:“正是清苑县七品县令的女儿,篱落小主,只怕也是家教不好,为人唯唯诺诺,实在是个成不了气候的。”
安锦瑟刚想开口,却挺容止不屑道,:“篱落?容止入宫之前倒是听说过,据说这批小主中,唯有她是个庶出的,在家中就不太受重视,听说原本该入宫的是她的嫡姐,可是偏偏,那嫡女有了娃娃亲,故而才送了她入宫。”
荣嫔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竟是如此,怪不得那副样子,今日早上还打碎了本宫一个御赐的花瓶,本宫还未开口她就吓得仿若本宫要杀了她一般,真真是惹人不痛快,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本宫对她不好呢。”
“荣嫔也不必太过计较,小门户的自然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荣嫔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安锦瑟吩咐婆娑上茶。
荣嫔见安锦瑟唯有不悦,也不再说下去,转话题道,:“对了娘娘,臣妾听说皇上今晚传了兵马司的女儿颜小主侍寝,可是当真?”
荣嫔此话一出,安锦瑟和容止皆是一愣,:“什么?”
婆娑道,:“今早上奴婢还听闻侍寝的是容小主……”
荣嫔颇为惋惜的看了一眼容止,:“午后的时候,乾清宫的人已经去告知了颜小主,颜小主如今宿在婉仪所在的殿,婉仪身边的宫女告诉臣妾的,应当不会有错。”
安锦瑟看向容止,只见容止眼圈发红,手指握的紧紧的,嘴嘟起来,嫣然已经生气了。
“定是那个贱人使了什么下贱的法子……”容止愤愤的说,安锦瑟和荣嫔一时愣住,容止也深知自己失言,有些着急,:“娘娘,我……我只是有些激动……”
安锦瑟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这个性子受些磨难也是好的,你先回去吧,本宫与荣嫔还有些话要说。”
容止点点头,委屈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