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瑟就这么在朝阳宫等了两天,外边艳阳正暖,宫中人人却如同惊弓之鸟,人人以为安锦瑟如同已经如同油锅上的蚂蚱,可是偏偏……安锦瑟仍旧是静静的在宫中绣着鸳鸯。
又过了半个月,宫中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安锦瑟依旧就这么天天呆在宫中,看似悠闲,其实也算是变相的软禁。
鸾凤偶尔也会来看看安锦瑟给安锦瑟带来一些皇后那边的消息,譬如,皇后下令葬了墨嫔,并未晋封,依旧是以墨嫔的身份下葬,皇上并未反对,皇后处死了墨嫔随身伺候的那个丫头,皇上并未反对,皇后杖责了曾经服侍墨嫔的那百十口人,驱逐出宫,皇上并未反对……
鸾凤说着,安锦瑟在这酷暑里竟然觉得身子越来越冷。
“皇上有去看过墨嫔吗?”
安锦瑟不知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人死了,看或者不看皆是没有任何意义,她不会再活过来,再也不会。
“没有。”鸾凤的回答干脆利索,:“皇上从前去看她也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更何况如今,孩子没了。”
“呵呵……”安锦瑟冷笑一声,:“是啊,这半个月他都未来看过本宫,又怎么还会去看过墨嫔。”
“娘娘该学会自保了。”
鸾凤不等安锦瑟开口继续道,:“这事情就发生在娘娘眼皮底下。无论此事最后的结论是不是娘娘所为,娘娘都会被软禁思过,通过此事,娘娘也该明白,皇上是一国之君,许多事情,到底是身不由己,他即便是有心也不能太过偏袒,娘娘若想不牵绊皇上,不若自己学会自保的能力,以免,下一次,出事的便是娘娘。”
鸾凤看着安锦瑟又失了神,叹口气,她终于是不忍心毁了她心中对洛麟的那点奢望,即便,那早就便是奢望了,鸾凤这些日子几乎日日陪在洛麟身边,怎么会看不到洛麟的所思所想,他的心中只有如何稳固江山,如何会去在心里寄存一份感情?只怕是不想,也不会。
可是鸾凤终究不想看到安锦瑟绝望,或者,以皇上当做借口,会是她唯一强大的理由。
“我该怎么做?”
鸾凤看着安锦瑟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也被自己说动了,在纯良的人看到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死去也不可能在无动于衷,更何况,安锦瑟本就是聪明人,只是不愿意去做一些事情罢了。
“娘娘想自保还是为墨嫔报仇?”
安锦瑟一愣,她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如何,开始的时候安锦瑟是想为墨嫔报仇,可是过了这些日子,她又觉得人已死,即便是报仇又如何。
可是乱了心智的还是说了为了墨嫔报仇。
安锦瑟叹口气,就当时为墨嫔报仇吧,毕竟她陪伴了自己那么久。自己也总该为她做些什么。
“那么娘娘就要狠下心来。”
“如何狠下心?”
“将此事全部推脱出去。”
安锦瑟却不明白鸾凤的意思,:“推脱出去?推脱给谁?”
“桑钰。”
安锦瑟猛的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他何其无辜,与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本宫不能害他。”
“那与娘娘就有关系了吗?”鸾凤咄咄逼人,:“难道此事就是娘娘所为了吗?若是此事一定要有人承担,娘娘请切记不要逞强,这宫中人人都懂得自危,生死攸关的时候更是要首当其冲的明哲保身,至于他人,生死皆不再娘娘手中,若是桑公子有福气,自然会化险为夷。娘娘还是自顾的好。”
“不行。”安锦瑟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吼道,:“本宫绝对不会随意去冤枉一个好人,本宫更不可能为了你所谓的明哲保身就置他人于死地,此事自要解决,可是绝对不会以这样的方式。”
鸾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锦瑟,第一次这样有主见毫不动摇的决定一件事,这样无所顾忌的发脾气,这样兹兹灼热。
鸾凤站起身子,跪到地上,垂下头,:“是,臣妾多虑了。”
安锦瑟以为鸾凤会与自己争吵,可是偏偏鸾凤没有,一时倒是安锦瑟又不知该如此,她知道自己激动了,鸾凤毕竟是为自己好。
“起来吧。本宫……本宫只是不希望害了他人。”
鸾凤站起身子,看了安锦瑟一眼叹口气道,:“若是娘娘当真是这般想的,也便罢了,可是若是因为感情纠葛,臣妾奉劝娘娘一句,若是开始,便在没有回头之日。臣妾告退。”
鸾凤走出去许久,安锦瑟只觉得自己身上冷汗直冒,鸾凤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不可能。
丝丝凉意从安锦瑟的身体向外慢慢延伸,第一次,安锦瑟觉得鸾凤有些可怕,她知道的太多,若是有一次,她成了敌人,安锦瑟会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她宰割。
这种想法让安锦瑟有些发狂,可是安锦瑟知道,至少,暂时,鸾凤还是自己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鸾凤也没有再来朝阳宫,安锦瑟有些心慌,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洛麟能来看看自己,可是很可惜,洛麟一直未曾出现,甚至一句口信都没有,安锦瑟觉得自己放佛又回到了那些被他冷落的日子。
可是安锦瑟到底是愿意相信他,安锦瑟为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他是爱她的,只是现在不宜出现,他的出现说不定反而会害了她,深夜的时候,安锦瑟总是夜不能寐,安锦瑟想哭,想抱着洛麟狠狠的哭,可是洛麟不再,安锦瑟只能任泪水打湿枕头。枯坐到清晨。
然后一日一日的等待着结果,安锦瑟觉得自己像只被丢弃的小兽,只能蜷缩在角落,慌乱让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她觉得自己很无力,无力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等,一直等,安锦瑟知道,事情总会查清楚,可是她还是害怕,怕自己会如同墨嫔那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恐惧就一波波的向安锦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