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佑为了自己好,宁夏当然知道,但是每次出门,就她在一群光鲜亮丽的女人里面仿佛身上蒙了一层灰。方时佑是不在乎的,宁夏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可是宁夏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懂事了。方时佑在那帮子人里面是什么位置她自然是明白,人家明里不说,暗里心里的一定少不了闲话。多了不说,宁夏想做的就是稍稍跟方时佑搭调一些,虽然事事都有方时佑为自己挡着,可自己也不能就那么见不得光,虽然仪态万方什么的她是真的做不到,可是多多少少的面子她总要给他的,哪怕是打扮一下,改变自己几分……
宁夏自有自己的盘算。她阶层不同,有些事情就会不一样的,在她那边不需要的,而在方时佑这里却恰恰需要。她感激他为了自己而从不在乎,可是自己要是不上上心,就是对方时佑的不够关心了。
感情里没有金钱的多少,没有地位的高低,只有彼此对对方的付出,宁夏知道,有些事情上宁夏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宁夏,方时佑扁了扁唇,“你想那些做什么,用不着你,你老老实实的别弄伤自己就行了。”方时佑搀着宁夏的胳膊,“你上班也不需要穿这东西吧,你何必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宁夏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的事儿操心。“事儿大事儿小的都赶不上你摔到了来的厉害。”
镜子里映出了远处看鞋子的高挑美人儿,方时佑的目光一斜,扬了扬下巴对宁夏道,“看见了吗,你要是有人家那本事,这种鞋,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镜子里的美人儿架了一双高跟鞋,正在踱步向展柜迈步,那一步一生姿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心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宁夏难免贪恋的多看,而那美人也似乎有了护花使者。男子的形象扎进了镜子里,一直手臂斜斜的抚在那美人儿的腰间,抬头,挺直身板,露出一张令人羡慕的脸庞,可是那脸庞,对于宁夏方时佑来说又是格外的熟悉……
他们的圈子其实就是这样,说小不小,可是说大,在这京城里的活动圈子也就那么些,不碰上的几率真是小之又小。就如同那几次方时佑碰到乔湛良和宁夏在一起时一样,差不多的场景下,他们又再次碰面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大多数人的生活多是平淡乏味的,在金色光环下生活着的他们也是一样,哪里有那么多戏剧性的东西来给生活增加色彩呢?可偏偏,之前的那些算的上是,那么今天,亦是一次了。
透过镜子,方时佑斜斜的扫了一眼镜中人,而镜中的男人也抬头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对了。
宁夏感觉的到,方时佑那护在自己身上的手掌再一次收紧了。宁夏望着镜子里的两人,目光交汇处电光火石让她心中一紧,猝然回头,宁夏看到了在不远处拥着女伴的乔湛良。
皱眉,退步,在感情与友情说不清的世界里,宁夏的自控力还是太差。
“那鞋子我不要了,咱们走吧,去那边看看好不好,我还有别的东西想买呢。”宁夏软下语气,拉着方时佑的胳膊讨好。
时至此刻,宁夏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乔湛良,或者说,若不是乔湛良出现,她几乎,几乎不会再揭开那层让她辛酸、令她难过的回忆。
这本是第一次宁夏跟方时佑一起逛街,主动要求添这买那的,可面这‘狭路相逢’的对面人,宁夏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
能不尴尬吗,都求爱都求到了老丈人的耳朵里,这个坎儿,宁夏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能过的去。此刻,她的退缩,她的躲闪,方时佑非常明了。
两方人的距离不过几米,镜子里,宁夏看到方时佑的目光移去又移回。宁夏不傻,她能从方时佑的眉宇之间看出一丝丝的危险气息。
“不,这双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咱就要了,你先去换了鞋子,咱们再看看选选别的。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就买一双那太亏自己了。”顺着宁夏抱着自己胳膊的姿势,方时佑搂住了宁夏的腰。他带着她小心翼翼的移着步子,温和体贴道,“小心呀,可别摔跤。”
显然,方时佑不想离开这里。
宁夏驾驭高跟鞋的本事实在是不好,此刻方时佑扶着她,要将她带走,宁夏的注意力就一下子转移到脚上,唔哝着说好,不得已随着方时佑的脚步转了身子。
两人将走,就有人跟了过来,自不必说也知道是谁,那一声略带嘲讽的笑意寒暄让方时佑心生不悦,“哟,方少,怎么,见我,跑什么?”
闻言,方时佑微微扬了扬嘴角。他若不是怕身边的小女人出什么岔子,他才不会转身就这么走。想他行得正坐得直的人,而乔湛良这有了未婚妻还在外面寻欢作乐的,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她不舒服,我陪她去坐一下。”方时佑在宁夏的腰间柔柔的拍了拍,斜眼向乔湛良身后一瞥,“我看乔少也有佳人相伴,自然也不好多打扰。怎么了,这样跟来,乔少有何贵干?”
说话间,多了几分生疏与客气,只是方时佑风度尚在,依旧迷人。
乔湛良的女伴跟随而至,站在乔湛良的身边,看看方时佑又看看自己的金主,想讨好却发现气氛不对,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僵了一半。
“听说那边上新款了,去看看吧,喜欢什么,随便选。”乔湛良头也没回的吩咐道,眼睛依旧是微笑的,微笑的看着对面的方时佑和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宁夏。
乔湛良的女伴似乎知道乔湛良无意将对面的两人介绍给自己,也不在自讨没趣的站着了,对着宁夏和方时佑点了点头便走远,剩下的,仍是三个人。
“女人吗,还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的?”乔湛良摊手,魅笑,是他在风月场合是一贯表现。顽劣轻浮,甚至是不屑。
“呵,表演的不错,可惜,我们没空再观赏了,走了,再会。”方时佑脸上连个笑意都没有,冷冷的,涩涩的,仿佛秋末初冬的D城,总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呵,方少刚才还问我过来有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有说,你就走了,是不是,也有点儿欺负人的意思?”
乔湛良的声音再次响起,言语里,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方时佑本已经拉着宁夏转身,可听了这话又转了回来,涵养极高到了面无表情,“那么,请问,乔少还有什么事情?”
方时佑扬了扬眉梢,说话的口气十分的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