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挨打事件换来的结果让鼻青脸肿的郝曼曼觉得还算值得,虽然高胜男家势力庞大,但心雪的父母也不是吃素的,同样郝曼曼的爸妈也是没得商量,自家姑娘被打成这幅熊样,火气足够烧光校园了。
高胜男,路礼萱,树玫一行人负责医药费,向郝曼曼和心雪赔礼道歉,上交千字检讨,同时给予记过处分。
处理过程是繁杂的,校长、老师、心雪父母、高胜男父母都到医院看望她,病房里几乎没安静过,倒是一凡在她父母来之前,就独自离开了。
三天后,她就利索出了院,除了脸上贴了两块纱布,其余没什么大碍。
而一凡则在房间里老实当了几天玫瑰花,她一回房间关上门,一凡才显出人形来。熟悉的绿光散去,一凡如同童话中走出的王子,披着光芒步入人间,晶莹剔透的面容从容淡定,安静地立在郝曼曼眼前。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一遍郝曼曼,眼底波光微转,沉声到:“惹事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一回来就要数落我吗?”
他摇头,忽然凝声肃然到:“路礼萱怎么样了?”
“嗯?”
“路礼萱,你挨打那天转学来的女生。”
郝曼曼不敢相信地瞪着一凡,心中升起一股怨气,难道神也是好色的?居然只关心起美色不管她的死活了,瞧这紧张的样子,让人很上火。
“不知道!”
“按理说要处理这种校园斗殴,少不了请家长,路礼萱的家长来了吗?”
对啊,所有犯罪分子的爹妈都来了,就路礼萱什么事也没有,说是在国外回不了,还是高胜男爸妈代受教育的。
“没请,高胜男家是她亲戚,所以老师都找高胜男她爸妈。”说完,郝曼曼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还能这样——”一凡戏谑一笑,“曼曼,我们出去一趟吧。”
“去哪儿?”
“去你遇见我的地方。”
“哈?”
“盆景店,十二年前你带我离开的盆景店。”
她那年六岁,记得还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圣诞节,城市里冷清地不像话,一点没有节日气氛,她偏偏不惧严寒非拉着父亲逛街,那时候就想趁过节敲诈父亲买点玩具,没想到就遇到了一凡。
后来她也尝试回去找那个老爷爷,想问一下如何照料山地玫瑰,他的店很漂亮,小女孩愿意去玩儿,可是她怎么找也没找到过,那个盆景店似乎凭空消失一般,像是压根没存在过。
所以,在路上她不止一次的对一凡强调,真的找不到,老爷爷绝对是更厉害的神仙,已经重返天界,只有这样说才解释得通。
“白痴。”一凡懒得理她。
“你拉着一个大病初愈的人瞎折腾什么呢,都说了是白费力气了,根本找不到!”
“那是你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
“你行你上!”
这句话一路不知说了多少遍。
路过文具店时,一凡犹豫着要不要买卷胶布把她的嘴贴上,实在受不了这样吵吵闹闹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道没有形状,肉眼不见的巨大光圈像泡沫一样包裹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他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明亮。
那个老头子的段数他是清楚的,这点小伎俩,能躲过郝曼曼这样没用的人类,却是骗不过他的眼睛。
“走吧,前面就是了。”
郝曼曼闻言抬头看他,一脸“你蒙谁呢”的表情,惺惺跟上他的脚步。
时光的屏障是无影无踪的,它是神的武器,人类的死神,没有人能抵达,它看不见摸不着,更谈不上战胜。
一凡带着她进入这个奇幻的世界,他不顾及街道上人潮汹涌,摊开手心上一点星芒,仿佛燃烧的星球愈来愈大,她惊呼,试图阻止。
“你疯了!”
这么多人,他们大概会觉得他是怪物吧。
可是眼前的景致在这一刻大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行走的路人散去了,连车辆也跟着消失,街道安静的诡异,久违的盆景店赫然屹立在眼前,门口坐着一位秀气的翩衣少年。
“来着何人?”
少年一瞬不移地盯着郝曼曼和一凡,片刻后松懈开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你们。”
她已经惊讶到失言了。
“好久不见,录尺使者。”
录尺莞尔一笑:“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一凡大人得郝小姐眷顾,如今看来,宏图大展之时唾手可得。”
怎叫她不懵然,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男子眉清目秀,浅蓝的长衫散着朦胧微光,五黑高高束起,眉心一点红痣,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这肯定是神了!
“郝小姐今年十八吧?正值佳人年华,曼妙得很啊!既然来此,你二人快进屋一叙。”
她仍然木讷着,一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语到:“他是那年把我送给你的仙人。”
“我靠!”郝曼曼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捂嘴含糊道:“我记得明明是个老爷爷啊。”
“你是白痴啊,戴上白胡子就是老人了?圣诞老人的扮相啊傻瓜。”
她恍然大悟,录尺又怎会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抿嘴一笑,起身拉开了木门,盆景店里跟记忆中相差不远,不过是少了那些圣诞装饰物,一屋子布满绿色,夹杂着木质,让人恍若进入了森林奇境。
录尺气定神闲地摆弄着玉瓷茶具,拂袖拿起茶则和茶荷将卷曲的茶叶投进盖碗中,注入清水,热气缭绕,清新的香味扑鼻,再依次分入品茗杯中,示意二人饮用。
浅尝一口,录尺悠然开口:“一凡大人何时成的形?”
一凡淡然回答:“十天左右。”
“甚好,想来把郝小姐吓坏了吧。”
一凡转眸暼了一眼呆呆的郝曼曼,嘴角上扬:“是吓坏了。”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生怕一凡揭短,急忙转移话题:“大神,我以前怎么也找不到您的房子,原来是用仙术隐藏了啊,好厉害!”
一凡冷眼,她怎么叫谁都是大神。
录尺温和一笑:“这很容易,一凡也能做到。”
“真的吗?”她狐疑地打量着不动声色的一凡,没见他展示过什么神力,整天吃吃睡睡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还是说正事吧。”一凡直视录尺,“那个百合精早我一年成形,应该是过的安分,但我一出来,她就找到郝曼曼周围,我不放心。”
“怎么个找法?”
“她进学校,跟郝曼曼一个班。”
“胆子倒是挺大,她不怕露出端倪惹祸上身?”
“等一下……”郝曼曼回神打断,目瞪口呆道,“你是说,我们班有百合精?”
一凡直接忽视她,继续对录尺说:“她用了什么方法混进去的,我查过,去学需要很多证件,光是户口本她就不可能有。”
“你想的太简单,人设定的这些规矩都是有漏洞的,寄主父母有办法通融找便利,像她这样上一个户口并不难。她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你的确不可大意,改天我去会会那小百合,要她作乱闹出事儿来,大伙都跟着遭殃,这样的人,妄想修行成神。”
“就这些?”
“我自然知晓你心中的算盘,放心吧,去学这事儿我可以包办,但你切记,完不能在尘世暴露,否则——”
“我心中有数。”
“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