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一抹身影迅速投入水中,“砰”地一下,激起一小许的浪花。
突然出现,游入水底的宮祁肆,敏捷的朝沉没的顾乔念游去,动作迅速利落,灵活得如梭鱼。
顾乔念的意识渐渐抽离,迷糊间,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前一刻,却觉得腰间有一股猛力把她抱紧,但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抽离身子。
她费力的半睁开眼,迷糊的看着那个隐匿在水中的俊颜,入眼的那双利眸,明朗深邃,带着一种勾心动魄力量。
‘咚’地一声震响,心似乎被人猛力锤了一下。
他的短碎发,被水全数撂倒脑后,露出一张十分凌厉硬朗的俊颜,眼神依然那么冷冽。
“救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被池水吞没。
在他靠近的那刻,她再也熬不住,晕了过去。
长臂用力抱住她,他有力的双腿用力一蹬,朝水面游去。
“哗啦”一声,两人浮出了水面。
把她捞起来,平放在地上,轻轻拍了下她苍白如纸的容颜,他冷眸凌然扫了眼旁边坐视不管的殷天城。
眸底渡入一丝思量,最终,张开她小嘴,深吸了一口气,薄凉的唇贴上去。
触上那柔软的唇,令他心底涌进一丝莫名感觉。
原本昏昏沉沉的顾乔念,在吸取到新鲜空气后,蓦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迷迷糊糊间,她还以为自己触上一块冰,冰块横扫着她心底的阴霾,小粉舌偷偷探了进去,如傲娇的小精灵,贪婪地遨游着未知国度。
他深谙的眸,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原本单纯的人工呼吸,在旁边的殷天城看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心里不知不觉中,掺了一些不悦的酸水!
连续好几回,昏迷的顾乔念终于有所反应,“咳咳……”
她迷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黑眸,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记忆渐渐回神,她隐约记起来,刚才自己晕过去的前一刻,是他向自己游过来。
可当她看清男人的长相后,心底‘咯噔’一下,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想起刚才自己迷糊的举措,有点尴尬,更有些懊恼,刚想说话,却听见殷天城在一旁冷嘲热讽,“不错嘛顾乔念,也就只有你有那能耐,当着丈夫的面还能勾引别的男人!”
听到这把声音,她心里的气就轰然点燃,但现在的自己,身子虚弱得很,根本没法跟他吵。
她黛眉愤恨一皱,双手撑住地面,用力想要站起来,但身子一滑,还好宮祁肆把她接住。
宮祁肆面无表情地把她打横抱起,冰冷的眸扫了眼殷天城。
眸光带着一丝审视,大有一种要把他的罪行揭露出来的感觉。
殷天城的心,莫名一慌,心虚移开了眸。
宮祁肆挺拔的身段,哪怕浑身湿透,也不觉得狼狈,气场极强,就如一头骄傲的雄狮,一步一步朝殷天城走去。
在经过他跟前时,微微顿步,嘴角冷讽一勾,凌烈的嗓音比得上冬月寒冰,“我怎么不知道,殷家的男人还有欺负女人的习惯?”
他的话带着刺,一针一线的扎进他的心里。
殷天城双手攥成拳,没有说话的他忿忿不甘,直瞪着他!
但宮祁肆可没时间陪他玩这种游戏,直接无视他,昂首阔步的抱着怀里的女人朝主屋走去。
顾乔念靠在他怀中,自己紧贴住他坚实的胸膛,砰咚有力的心跳声,厚实,沉甸甸,给她一种莫名安全感。
她紧紧咬着下唇,心里百味陈杂,很不是滋味的抬起头,看向那张俊朗却冷冰冰的侧颜。
感受到她在看着自己,他也低下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短暂的注视,又让她回想起一个小时前在法庭上的针锋相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嗓音有种被东西卡住的感觉,她颦眉,这是下意识问出的问题。
听及此,他又睨了她一眼。
但这些目光,似乎更加冷漠,还带着点傲娇,仿佛在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宮祁肆抱着她刚踏进主屋大厅,管家老周就咋呼起来,“宫少爷,少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坐在客厅的殷老夫人看到两人浑身湿漉漉的,忙起身凑上前紧张的追问道:“阿肆,发生什么事了?”
宮祁肆没有回应他们,而是低头看向顾乔念,淡漠的问了句:“现在能自己站起来吗?”
顾乔念的娇颜缓和了一会,总算有了点血色,点点头。
小兰眼明手快的上前搀扶,她好不容易稳住脚跟,看向他,嗓音还有点沙哑的说:“谢谢。”
“嗯。”宮祁肆淡淡应了句。
顾乔念离开上楼,殷老夫人也没空管她,看着宮祁肆这浑身湿透的模样,心疼的说,“阿肆,我让老周先找套衣服给你换下吧?”
“姑姑,不用了。”宮祁肆冰冷拒绝。
“这怎么行,都湿成这样,很容易感冒。”殷老夫人担忧的说。
“我现在就回去。”
“回去?你这刚来就回去,不吃饭了?”殷老夫人面露不舍。
今晚殷老夫人给他专程设的洗尘宴,谁知他刚来,就说要走,还跟孙媳妇弄成那样,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了,今晚这顿饭,我已经没胃口了!”看着姑姑的愁容,他又补了句,“姑姑,下次我再陪你去吃饭!”
一旁的殷丽影也围了上来,笑容满脸,欲要挽留,“阿肆,今晚这顿饭,妈准备了很久……”
“让姑姑白准备一场,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不等殷丽影说完,宮祁肆就打断了她的话,对老夫人抱歉说了一句。
老夫人深知自己是挽留不了他,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你了。”
宮祁肆对她欠了欠身,转身就走。
但没走几步,他又忽然转了过来,眸色闪烁,眉峰闪过一丝斥意,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姑姑,有些人或事,太过纵容,未必是好事!”
语毕,没有任何解释,他便离开了。
殷老夫人一脸不解,看向女儿,她哪儿听明白他说什么,无奈的耸耸肩。
从屋里走出来,落日的余晖把宮祁肆的身影拉得颀长,但哪怕余晖再暖,也驱不散他浑身疏冷。
他刚走出来不远,就碰到从泳池那边回来的殷天城。
看到他,殷天城又想起泳池那一幕,心里的疙瘩挥之不散,一咬牙,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笑,大步走了过去,张口便说,“不知表叔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爱多管闲事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宮祁肆微作顿步,冷眸瞅了他一眼,眸光溢出淡淡凉意,没有说话。
殷天城见此,心里的想法多了分肯定,眼神荡漾的深意愈浓,紧紧盯着他道:“难道你也……”
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带着点不屑,云淡风轻道:“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恐怕你现在就不能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呵呵!”殷天城轻笑而过,有点玩味的看着他,“表叔,那我岂不是要跟你说句谢谢?”
他挑起眉,样子根本没有半分感激。
宮祁肆眸底的冷意更盛,嘴角抿成一道锋利弧度,不再理他,扬步离开。
被直接无视的殷天城有些恼怒,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表叔,我要提醒你,刚才你抱的那个女人是我的!”
宮祁肆没有停下来,他的话如一缕风飘过他耳边,却被他直接屏蔽。
“sh.it!”见他理都不理自己,殷天城咒骂一句,目光满满的愠怒,看着那洋洋洒洒离开的背影,眸底多了分记恨,咬牙走进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