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宝珠闹得有点乏了,在榻上小憩,两个时辰后,自然醒了,坐起来,伸伸懒腰,这一觉睡得精神饱满,就听外间好像有吃吃笑声。
季宝珠留神细听,像是水桃、旺儿,春儿几个,也不知那厢说些什么高兴事,以至主子醒了都不知道。
季宝珠咳了声,春儿跑进来,道:“主子醒了,奴婢们该死,没听见主子醒了。”
季宝珠就要下地去,春儿忙寻了绣鞋,替主子穿好,搀扶着主子出去外间殿上。
水桃看季宝珠出来,蹲身福了福,道:“看主子睡着,就没敢惊动。”
季宝珠笑道:“还没敢惊动,你们说话这么大声,说什么好笑的事,也说来我听听。”
这一问,几个人又忍不住乐开了。
春儿年岁小,羞红了脸,旺儿也有点不自在,水桃比他们大方,毕竟是已婚的妇人,好歹男女之事是经过了的,未说话先笑出来,拿帕子掩嘴,好半天忍住笑,道:“主子知道忠王病了,是什么症候?。”
季宝珠只听说帝后出宫去忠王府有急事,也没深问,毕竟那忠王与己关系不大,现在连宫女太监们都在议论此事,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水桃不待她问,脸上带着笑,接着道:“忠王府出了大事,年下这些日子,忠王嫡妃王氏,见天来宫里应酬,常很晚才归家,大前个晚上,王妃在后宫里饮酒,太后看天色晚了,要留她过夜,她却执意要回府,这合该有事,这要是王妃听了太后的,就没这宗事了。”
说吧,水桃用帕子捂嘴,又忍不住笑了,春儿几个也低头暗笑,季宝珠就知不是什么好事,耐心听她说下文。
水桃咽了咽唾液,又满脸含笑道:“王妃进府里,直接就去上房,一进院子,就看两个奴才站在正房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看,鬼鬼祟祟的,王妃一看正屋西次间亮着灯盏,而窗子上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就知屋里有事。
那两个奴才还趴着门缝竖着耳朵听,王妃来到跟前唬了一跳,吓得呆在原地,想往里面报信也来不及了,王妃推门而入,直接奔去西次间。
拉开门扇,果如所料,忠王正和她的一个婢女在床上肉搏战,二人均赤条条的,正行苟且之事,正弄着新花样,那婢女在上,王爷在下,颠倒过来,王妃只见那根胡萝卜直直立着,一下就被女子双股间吸入,出出进进,快得王妃眨眼看傻了,帐子挡住上身,王妃只看见下体,上半部看不见,二人太投入,忠王那里还不知王妃进来,还欢快大声宝贝,心肝叫着,而那婢女光着白漂漂的赘肉身子,一上一下,边发出嗲声。
王妃的手伸到腰间短匕首,王氏妃未出阁时,不好女红,专爱舞刀弄枪,虽不甚精通,可也有两把刷子,三两步奔到榻前,正赶巧那东西出来,直挺挺耸立,王妃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就见一股鲜血喷薄而出,那东西齐根断掉,一下子滚落塌下,王妃抓起那东西,直接就仍到屋角净桶里。
王妃还不解气,看那婢女吓得哆嗦成一团,躲在床角落,上前一把扯了头发,拉到近前,一刀便削掉耳朵,干脆利落。
在看王爷已然昏死过去,王妃也不含糊,去正屋香炉里抓了把香灰,为其散在刀口上,止了血。
那婢女也昏死过去,正好趴在王爷身子上,二人都不醒人事,王妃也不理会,自去厅堂坐下,生着闷气,下人们看此情形都吓得面如土色,那个还敢言语。
最后,是个年老有些体面的嬷嬷,看王妃气消了三分,才小心道:“要不要传个御医,根没了,不能要了王爷的命,王爷有个闪失,皇上那也不答应啊!”
王氏妃一想这话有理,自个还有一双儿女,别受牵连,就命个小厮赶紧出府,寻御医前来。
还有些气不顺,命身旁丫鬟婆子:“把那小贱人给我拖出去。”
进去几个媳妇老婆子,这种情况年轻丫鬟怎么好意思瞧。
那婢女此刻,已悠悠醒了,用手一摸耳朵,空空的,在看手上满手的血,吓得哇地一声才想叫,就被一老婆子脏手捂住了嘴,那老婆子恶狠狠地道:“还敢叫,不要命了。”
说吧,也不管她穿没穿衣裳,扯着头发,扯出门去,院子里有几个王爷的亲信小厮,一看光溜溜的女人身子,眼都直了,偏这晚月光明亮,身上的物件看得清清楚楚,有个才开蒙的娈童,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婢女每次王妃出门,都同王爷一番颠龙倒凤,开始,有点担心,怕王妃回来,久而久之,俗话说,色胆包天,就放松了警惕,登堂入室,在王妃的床榻上行了龌龊事。
这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偷鸡摸狗的事万不可堂而皇之,大意不得。
这忠王是什么倒霉事都赶上了,大节下的太医都回家过年,派出的小厮好容易打听个太医家,把太医找了来,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
这前前后后一耽搁,太医来了往床上一看,床榻已被下人简单收拾了,血迹没了。
王爷正躺在那里,身子上搭着个单子,疼得鬼哭狼嚎,边咒骂王妃,直叫人拿剑来,亲手宰了王妃。
王妃在外间听了冷笑。
太医都不忍看,这男人的根生生被齐根削掉,看看伤口,时候太久,就把那东西找到,也缝不上了,可还是叫下人们四处找,也没人敢问王妃扔在何处。
最后,一个媳妇在净桶里捞了出来,捂住鼻子,拎着下去用水冲干净了。
太医遗憾摇摇头,道:“晚了,在早点神经没死,缝合上,将就用。”
几个下人捂嘴不敢乐出来,还敢想。
太医处理了伤口,天色已晚,就单等明早太医院其他御医来,商议下王爷这个东西怎么处理,是缝合上还是像太监一样,利索。
萧昂朝中的事,正想找忠王商量,正好忠王府就来人,通禀了王爷断了根,这来人是王府唯一的钦定侧妃唐氏派来的。
唐氏对正妃平日多有不满,王妃整日看着忠王,不让上她屋里去,就差着她是皇上亲自指的,没敢拿她怎么样,可也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也看不惯,嫡妃是个醋坛子,王爷被拿捏住了,也不敢太过接近她,只趁着王妃不在府里,才想起来她屋子里,一月中也就一二趟。
唐氏听下人说,王爷的被王妃变成了太监,一着急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伏案大哭,声声哀怨道:“我怎么这样命苦,这以后可怎么活呀!”
丫鬟媳妇听了,偷着直乐。
唐氏自怨自艾,想当初是她瞧上忠王爷,让父亲求皇上指婚,原想当正妃,却让王氏生生把正妃位置先占了,进王府就立了个侧妃,与王爷山盟海誓,郎情妾意,可谁知王妃这泼货竟做出这种傻事,真真糊涂油蒙了心。
走去上房看视,被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拦住,道:“王妃说了,任何人不得探视,王爷安心养身子。”
下面的话那丫鬟没说,今后想勾搭王爷都不能够了。
这唐侧妃越想越丧气,正妃有一儿一女,可自个是半个儿女都没有,这以后在府中一个人,到老了,跟前连着人都没有,想着停住步子,唤自己丫鬟道:“去派个小厮进宫,上告皇上。”
那丫鬟去了,到二门找了个平常与二房相厚的小厮,出去皇宫。
帝后得了信,一刻未耽搁,赶奔忠王府。
正妃王氏带着阖府中人,跪接帝后。
萧昂和陈皇后直接去正房,忠王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也无法着衣,怕碰了伤处,只盖了个遮羞的单子,见了皇兄皇嫂,痛苦失声,边哭边道:“皇上做主,把这恶妇千刀万剐。”
萧昂听了事情经过,来时大略也知道了,看这忠王又气又恨,萧昂问:“王妃在那里?”
张德全弯腰道:“忠王妃跪在外面待罪。”
萧昂耐着火气,不好朝忠王发作,看他情景也甚可怜,出来正殿,看王妃跪在那里,脸上也没一丝惧怕,不禁暗自着恼,道:“忠王妃,你可知罪?”
忠王妃王氏坦然跪着,爽快声答道:“要杀要剐全凭皇上。”
这倒让萧昂犯了难。
这时,太监回禀道:“礼部侍郎王仲卿在门外请罪。”
礼部侍郎王仲卿乃忠王妃之父,一早,跟随女儿的老家人来报信,说王妃闯了大祸,事情经过才讲了一半,王侍郎就直直朝后倒去,亏下人手疾眼快扶住,才没倒下,悲哀叫了声:“天那,我王家一门三百口性命,就坏在这不肖女身上。”
忙穿戴了,赶奔王府,想看看情形,在忠王府门外一下轿,就见皇上圣驾舆撵停在门前,吓得腿都软了。
哆哆嗦嗦上殿就伏地叩头请罪,王氏见父亲来了,才把头低下,知道连累王家一门大小,有点后悔。
萧昂看王侍郎诚惶诚恐,吓得不轻,倒不忍处置忠王妃而寒了忠臣的心,往屋子里瞅一眼,心道:五弟能答应不了了之。
王侍郎以头触地,萧昂有点为难,对王侍郎道:“此事与爱卿无关。”
又看眼王氏,不处置气也难平。
王侍郎转而看向陈皇后,陈皇后自然明白,小心进言道:“按理王氏应置重罪,只苦了两个儿女,王爷现如今伤残,王妃从此也就守了活寡,尝了苦头,这也算自己治了自己,皇上说是不是这个理。”
屋子里的人,包括萧昂都被她这话说乐了,下人们想乐拼命捂住嘴,怕笑出声。
萧昂轻咳了一声,袍袖半遮面,掩了笑容,手落下时,唇角的笑意收起,道:“依皇后的意思怎么处置?”
陈皇后好像心中早有计较,不慌不忙地道:“臣妾的意思是让忠王妃陪在忠王身边,这样吃了苦头,也就知道悔改了。”
这话说得暗昧,其中意思大家自然都明了,萧昂又看了眼里间的门,关着,里间也没有动静,萧昂对陈皇后道:“你进去劝说五弟,这事虽说王妃有错,可他也该检点,从此旧事不提,好好过日子。”
陈皇后领旨进去,萧昂喝茶慢慢地等,王侍郎垂首恭立,心里七上八下,王氏跪在地上萧昂也没命起来。
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陈皇后拉开门扇出来,脸上表情松弛,一看就说妥了。
萧昂就宣了旨意:王妃罪无可恕,罚其佛堂跪上三日,侍候忠王,直待忠王愿意宽恕她为止。
又严令不得张扬,违者斩。
忠王颜面尽失。
帝后打道回宫,并肩坐于舆内,萧昂道:“朕原想让他接替永王戍西北,永王多年在外,该回京娶房妻子,享儿女天伦之乐,谁料想,却出这等变故,五弟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身上犯糊涂。”
陈皇后接茬道:“王妃也不容人,五弟闹得也不像话,看来永王回京要等些时候,五弟的伤还需将养几月方能好。”
萧昂嗤笑一声道:“就是养好伤,还怎么领军打仗,让将士知道这家丑,能信服吗?此事,还需在做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