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于亚菲开门。
冼惠明面带笑容地走进了“斜阁坊”的家。
于亚菲迎上去满怀激情拥抱着他。
冼惠明附下身在于亚菲脸上亲吻着,俩人拥着走进房间,匆匆做爱后,于亚菲看着一脸倦意的冼惠明睡着的模样,心疼极了。动也没敢动,怕打搅他,让冼惠明静静地、好好地睡上一觉。
要早知道他这么疲倦,就不该和他做爱。应该多多关心他,让他先好好休息才对。
于亚菲有些内疚,不过,转而一想又不由得笑了。他这么疲惫,做爱还这么棒,要是休息好了就更厉害了。
冼惠明这几天确实是太疲倦了,他拥着于亚菲一觉睡了五个小时。
醒来已是半夜一点多了。冼惠明看到被他半个身子压着的于亚菲睁着眼睛,正在专注地看着他。
冼惠明不由得柔情地说:“对不起,亚菲,把你压麻了吧?”
于亚菲听他这么一说,感动地哭了:“是我不好,不够体谅你,你一回来就缠着你。”
冼惠明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轻声问道:“我睡着这么长时间,你在干什么?”
于亚菲爱抚着冼惠明,幽幽地说:“我在细细体味,我们俩融为一体的甜蜜呢!”
于亚菲说着,披上睡袍,起身准备去张罗吃的。
冼惠明一把抱住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你!”
于亚菲听到这一句,她已经醉了。整个娇躯一下子倒在冼惠明怀里,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闭上双眼,等待着……
冼惠明紧紧地搂住她,一时百感交集。他蓦然想起了飞蛾,那美丽的,有着软软的小腹的,扑火的飞蛾……
呃,飞蛾!亚菲!
早晨,冼惠明坐在于亚菲的“保时捷”上,把邹颖的情况告诉了于亚菲。
“既然你冼总经理认为她这么完美,适合做酒店管理,那我就试试吧。”于亚菲不免有些醋意,话中带刺地笑着说道。
冼惠明笑着摇摇头:“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早就找到了心中的女神,就是你亚菲,你该高兴都来不及,吃什么醋!”
于亚菲咯咯地笑了起来:“谁吃醋了?是你自己刚才在介绍邹颖的时候那么高兴,那么兴奋。”
冼惠明拿出了移动电话,故意逗于亚菲:“好吧,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邹颖,让她不用来了,我就说我们于董事长看不上她。”
于亚菲一把抢过移动电话,急切地说:“不,我开玩笑的。我现在正需要一个全方位懂得酒店管理的人,你都给我找到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了,哪会吃你的醋?”
“你呀,傻丫头!我敢保证,你以后还真离不开邹颖哩。”冼惠明转过身刮了于亚菲鼻子一下。
随后,冼惠明认真地对于亚菲说了自己这次在北京到伯公家去拜访后所发生的一切。诸如,高速公路立项两天就批下来了,省委郑书记的单独接见等情况。
这一切看上去平平常常,仔细想想又意义深远。冼惠明让于亚菲抓紧购物城和泛亚大酒店的工程进度,等腾出空间,接下来他有一些事情要让于亚菲替他打理。
于亚菲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当天下午,冼惠明就同胡川见了面。
冼惠明向胡川透露,省里将调整南株的班子,由胡川任书记。
胡川说他有所耳闻,但还不确定。
冼惠明问胡川,可能会是谁接替他任南株市长。
胡川笑而不答,只说:“这个人,你冼总肯定认识,并且已经打过交道了。”
冼惠明在脑子里揣摩了半天,不得要领,即问道:“你胡书记就别卖关子啦,这个人可是关系到我们在南株合作是否顺畅。”
胡川看冼惠明真的急了,这才慢慢开口:“没有不透风的墙,省委的最后意图,经过通盘考虑,可能从南株以外调一个人出任市长,而这个人选恰恰就是省委郑书记的秘书方方。”
冼惠明听了胡川给他带来的这个天大的机密,回想起这两天同方方打交道的点滴,有所感悟。特别是方方的那句“今后,去南株办事,还请冼总经理多多关照”更是一种暗示。
冼惠明点头道:“不过,钱副书记并没对我有所暗示。”
胡川笑着:“现在最不可能,事先知道这一人选的恐怕就是,这位可爱的钱副书记啦。首先,他已是退居二线的人了,俗话说,人走茶就凉了。其次,要说省委郑书记这样安排没有私心,好像不客观。你想,惠明,现在就我们本省而言,南株的经济发展这几年是名列前茅的,这个果实本来也该有钱副书记的份,现在郑书记让自己的秘书来任南株市长,不免有点摘桃的嫌疑。所以,钱副书记在这个人选没有最后明朗公开之前,他不太可能会知道。”
冼惠明什么都明白了,包括这次郑书记对自己的谈话,以及按组织原则不该同他说的那些通常情形下不可能说的话。
看来方方来南株接替胡川任市长并非憾事,至少今后同省委郑书记打交道方便多了,只不过和方方的交往方式与胡川不同罢了。
胡川羡慕地问:“惠明,听说你这次去北京住在钓鱼台国宾馆,全程都是伯公秘书陪同?”
冼惠明便不绕弯子点头称是,随意说道:“胡书记,你我相识十几年了,我冼惠明做事,都来得去得。在人与生意上,钱嘛,我都不是想一次就赚足了,要有眼光,从长计议。”
胡川明白冼惠明的意思,说:“惠明,你很讲义气,够朋友,我就很欣赏你这些。这次听说省里让你总揽整个高速公路的工程,如果这样就好了。”
冼惠明点点头说:“对,有这事。具体情况我要同你好好研究一下,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你先联系一下市里有关部门,到时候我同你一道拟定一个协调小组名单,你看怎么样?”
胡川喜笑颜开地说:“惠明,你就同我把话说直了,需要市里哪些部门的关键人物,你看着办。我这里吧,话先说到前头,你要是见外,给我送这个送那个,我就不认你这个老弟了,我还要保着这顶官帽子,多为南株老百姓干些事情哩。”
冼惠明打着哈哈说:“我哪敢啊!胡书记,说实话,这么多年你一直关心我,我总想表示一下,就是没有机会,怕你骂我。”
临别,冼惠明说:“你书记事情多,时间忙,我建议具体让丁磊管这件事。我这里准备由李婷负责协调,你看怎么样?”
胡川仰天一笑,说:“好,就这么定了。你我到时把把关,出出点子就行了吧。”
李婷走进冼惠明的办公室,冼惠明正在和胡川的秘书丁磊通电话,示意她先坐下。
李婷先给冼惠明续了一杯茶,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冼惠明放下电话,问道:“李婷,你最近忙不忙?”
李婷眨眨眼,大惑不解:“我的工作量,冼总,你是知道的,莫非冼总嫌我工作量不足了?”
冼惠明笑道:“李婷啊李婷,你可真会做无谓的联想。我先声明,对你的工作我没有异议。我考虑让你分担一下我的一部分工作,具体负责高速公路项目运作中,公司同市里有关部门协调小组的工作。”
“冼总是让我……”李婷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她知道,这完全是冼惠明出于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也说明她李婷在冼惠明心中的地位在不断上升。
“可是冼总,那谁来做你的秘书?”
冼惠明莫测高深地笑着说:“难道我非得有秘书,才能工作?再说了,你李婷总不能一辈子只做秘书。”
李婷笑道:“冼总,你不是说过用我用得顺手,我也愿意给你当秘书。”
冼惠明止不住哈哈大笑说:“我说过吗?”
李婷点点头,那长睫毛下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对着冼惠明大半晌没说话。
冼惠明换了个口吻说:“我希望不久的将来,你能成为我们新组建的高速公路管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当然,我最理想的是你能做副总经理。”
这话让李婷惊愕了,心里咚咚直跳。她回过神儿来:“冼总,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只是一个适合做秘书工作的小女子,这么重要的岗位,我怕……”
冼惠明依旧是莫测高深地一笑:“我相信我的眼力。”
李婷沉思片刻说:“冼总,我真的行吗?”
冼惠明点点头:“我知道,你婷婷不愿意离开我,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你走啊!但是,按照商场规则,感情色彩太浓了是干不成大事的。人才是需要到工作中去竞争的。这样,你先到协调小组去接触接触,就算过渡阶段,实在不愿意干再回来。”
李婷听了冼惠明的话,默默地想,自己做秘书像一块玉石一样,静静泛着微润的不刺眼的光晕,镶嵌在冼惠明的身边十几年了。她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冼惠明,冼惠明也知道她喜欢他。并曾明确地告诉过她,他也喜欢她,没有其他意思,和性无关。而李婷自己,却一直将他俩的关系和暧昧紧密伴随。现在冼惠明这样大胆地提携她,当然是为她考虑,也是出于冼惠明对她的器重,只不过一下子要离开冼惠明的身边,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冼惠明见李婷不吭声,微微一笑道:“怎么样啊?我考虑得够全面的吧!”
李婷点点头说:“谢谢冼总对我的关心,我先试试看吧!”
冼惠明说:“这就对了,我已经让人给你配了一辆‘尼桑’,你到行政部去办一下手续就可以了。”
李婷激动道:“冼总,你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待遇了,谢谢!不过,你手头每天那么多文案、报表、日程安排,总不见得由你冼总自己来处理吧?”
冼惠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唔,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秘书。这样吧,李婷,你让办公室给我找一两个文员,你替我考察一下。暂时让她们替我处理一下手头文案之类的事务就可以了。配备秘书的事,等机会再说吧。”
李婷说:“好的,冼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接下来,冼惠明向李婷详细地交待了他对高速公路协调小组的工作要求,和筹建高速公路管理公司的要旨,让李婷拿出一个统筹方案,尽快报给他。
李婷接下这么一大摊事,又受到冼惠明如此信赖,难免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冼总,我会把情况随时向你汇报的。”
冼惠明认真而亲切地说道:“婷婷,辛苦你了!”
这一天,对方方来说是个终身难忘的日子。
省委郑书记,省委组织部长,亲赴南株。南株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正式调整了。胡川出任市委书记,方方任市长(由下届人代会正式补任),丁磊任市政府副秘书长。
棋局已定。人们倒没有多少凑热闹的兴趣了。新老班子的交接,场面平静,程序规范,就像有人导演过似的,自然也就成了过场戏。
当天晚上,胡川书记带着方方市长来到冼惠明的办公室。
这算是一种礼节性的拜访。而在冼惠明看来,这只是官场上通常意义的惯例,并不意味着有什么新的内涵,充其量也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私谊罢了!
冼惠明并没有将这次会面看得有多重要,许多问题他认为暂时不急,缓缓再说。
胡川一再表示:“今后南株的经济工作就由方方市长具体落实了,我绝对不会越俎代疱。望冼总多多支持!”
方方却越发谦虚地说:“胡书记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良好的经济基础。我刚戴上代市长这顶帽子,还没有思想准备,还得请胡书记多关心!请冼总经理多支持!”
冼惠明只是笑笑,没有马上说话。
他这样既不失殷勤,又不显奉承的意思。他摇头道:“方市长,你就别谦虚了,大家都说你有思想,背后叫你‘方克思’,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今后有的是掏心掏肺的时间。”
这样他们三人之间首次的拜访目的也就达到了。
方方跟着胡川,从冼惠明办公室出来,踩在走廊地毯上,步伐格外轻松。
他感觉这个能随便出入伯公家与伯公一起喝酒聊天的冼惠明,架子又放下来许多……
尽管诸事繁杂,冼惠明还是踌躇满志。
在市委、市政府召开的高速公路协调小组的联席会上,冼惠明态度明确地说:“丁磊、李婷你们千万要给我记住,我们马上就要招标了,中标的公司一律要凭实力,你们一定要严格把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有人要想打招呼,想插手高速公路工程的招标,我在这里公开向大家表个态,谁的招呼也没有用。有的人以为打个招呼,就可以获利上亿,他有胆量要,我还没有胆量给哩!关键是我们协调小组一班人,一定要按章办事,严格把关!高速公路是百年大计,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件事上搞什么鬼名堂!”
冼惠明同胡川反复商量,决定对整个招标过程进行电视直播,号称“阳光招标”。
冼惠明当然知道,这仅仅是自己计划的开始。一场真正的生意场上的转型,刚刚被他拉开序幕。对此,冼惠明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冼惠明的胃口是超越凡人的。
晚上,冼惠明开车回到“斜阁坊”,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快凌晨三点了。
卧室里亮着柔和的灯,一种内疚攫住了冼惠明。以往晚上回来见到那灯光,他会感到欣慰和幸福。即使是满身的疲惫,那灯光也能将它驱散,他会加快脚步,轻盈而迅捷地往里赶。
可是,今天晚上,冼惠明第一次真心希望于亚菲不是在等他,希望那灯光不是为他留的。
他最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冷落于亚菲了。高速公路项目上马后,他更是没日没夜地泡在工地中。有时车子一开出去,就是三四百公里以外,在车里打个盹儿已成了家常便饭。
冼惠明知道于亚菲的购物城和泛亚大酒店工程的基建阶段已经快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内外装潢设计了。好在邹颖早已担当起现场的具体工作了,于亚菲再也不用劳心费神地去处理琐碎繁杂的事务性问题了。所以,最近,冼惠明几乎也没有怎么过问项目上的事。
冼惠明站在“斜阁坊”门廊上,没有马上进屋。他在门廊的台阶上坐下,独自点上了一支烟。
冼惠明凝视着黑夜,喧哗的城市已经在疲惫中睡去。
四周静悄悄的。花园院子里一盏路灯茕茕孑立,发出凄凉的光亮。天空一轮明月孤寂地悬挂着,没有星星。几朵白云在清朗的夜空慢慢游弋,如同一个失恋的怨妇。
冼惠明扪心自问着,你够幸运的啦!你看,这幢住宅是你的,你还一个生机勃勃的大公司,有一个可爱善良、美丽多情、了解你又理解你的未婚妻,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难道还不满足吗?
而于亚菲又是那么的依恋和爱自己,需要自己的帮助,需要温暖,需要爱;她也值得去爱……
他为当初于亚菲闯入他的生活而感到庆幸。
“你呆在外面干什么?”身后响起了于亚菲温柔的声音。然后,冼惠明感到有一只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包含着关切和安慰,冼惠明没有转身,拍了拍于亚菲的手说:“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于亚菲在冼惠明身边的台阶上坐下,她穿的不多,只在睡裙外套了件羊毛衫,她挽起冼惠明的手说:“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冼惠明看看她,松散的秀发把她的脸围成了朦胧的椭圆形,下面嵌着一张线条优美的嘴。那是一张充满性感的脸,这也是冼惠明喜欢的最佳镜头之一。
此刻的于亚菲温柔地靠在冼惠明的肩膀上。
冼惠明说:“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
“我在看呢。”于亚菲幽幽地说。
“你猜我想起了什么?”冼惠明问。
于亚菲愿意听冼惠明的叙述:“想起什么?”
“想起了那天从苏白家出来,你第一次开车送我回南株大学的晚上。那天的月色就和今天一样。”冼惠明说。
“我记得,那天是我主动坚持要做你的车夫,一定要送你。也就是从那天起,让我明白了,我是一个不能离开你的傻丫头。”于亚菲沉湎在甜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