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白银都在焦急中煎熬着,东方既白,白银终究抵不过困意,在北宫墨房门外的石阶上睡着了。大皇子后土见状,准备将白银抱到卧室休息,谁成想白银睡得极轻,一下就醒了,“大皇子,他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他晕倒了啊,他到底生了什么病?管不得他那样虚弱,我不应该拉着他去花园的,是不是吹到风了。”
白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后土心中还未曾装下过某个女子,面对白银哭天抢地的哭声自是束手无策,“没事的,没事的,不怪你,这家伙本来身体就很差,这病也是娘胎里带的,老毛病了,不怪你。”
白银一惊,“什么,那怎么办啊,怎么才能给他调理好身体呀”,这下白银哭的更凶了。二人一个搜肠刮肚想要安慰,一个哭的撕心裂肺,没人关注到北宫墨的房门开了。北宫墨穿着筒体白色的贴身长褂,在清风中更显瘦弱憔悴。
北宫墨走到白银面前,单膝跪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白银。
“你怎么出来了!快滚回去,还要不要命了!”后土大急。恨不得一步上去把北宫墨抱回屋去。北宫墨不顾他的大吵大闹。白银呢,哭的太大声,也全然没听见后土的吼叫,更加没意识到眼前多了个人。
“别哭啦,我没事的,不用听他瞎说。”北宫墨默默白银的头,他重病的身体,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白银一睁开眼,看见北宫墨半跪在自己面前,他脸上无半丝血色,十分憔悴,白银心疼至极,不能自已的抱了过去,虽然白银身量小,但是还是把北宫墨扑倒了,“你怎么出来了……你会不会死啊……我一定能医好你……”
后土见到这两个疯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回屋再搂搂抱抱好不好,他现在不能受风。”
俩人旁若无人,白银止不住的眼泪浸湿了北宫墨的衣衫,北宫墨朝后土笑了一下,似乎笑容已经足够让他筋疲力竭了,“白银,抱够了没,我们回屋,我继续让你抱着,现在多不雅观啊。”
白银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逗得笑了出来,“你!哼,不和你一个病人计较,快起来快起来。”白银扶着他进屋,只觉得他似乎竟比昨天轻了许多。
“哎,你们小两口闹吧,白银,让他吃药,我走了。”后土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北宫府。
“你得了什么病,要怎么才能治好你?”白银边问边给北宫墨盖上被子。
北宫墨拉住了白银的手,示意她坐下。
“坐近点。”北宫墨笑着说。
白银看见他的笑都那么憔悴,眼圈又是一红,赶快别过头去。
“小银,你怪我么?”
白银第一次听见他这样亲昵的称呼自己,心中甜丝丝的,但是瞬间又归于痛苦之中,“我为什么怪你!什么傻问题!”
“如果我不去找你,就不会遇见你,今日你也不必承担为我担心的苦楚,来日我若不在了,也不会打乱你的生活。都怪我太自私了,当时只一心想找到你,别的什么都没考虑,也许我陪伴不了你多久……咳咳。”
白银已经泣不成声,丝毫冷静不下来,“你……你是不该找我,不该……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记挂我……然后我……漂泊一生,却发现自己都不曾……开心过,爱过,痛过。你满意了!什么傻问题,什么傻问题!”白银生气的打着被子,薄薄的被子怎么禁得住她的重拳,一下下都打到了床板之上,手都红了。
北宫墨长叹一口气,“好,那我就好好养病,总要看着咱们的孩子娶媳妇了再死。”
白银脸上一红“谁说给你生孩子了,你自己去生!”作势扭到一边,不理他。北宫墨笑吟吟的看着白银,心中无限满足。
这时候,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门外传来。
“公子,喝药吧。”花枝端着一碗粘稠的深红色液体进来,眼睛红肿,想必也是哭了许久。
“放下吧,有劳你了,也替我谢谢夜久伯。”北宫墨的前半句说的极柔,“谢谢”却冷冰冰的,白银也听出来了。
花枝还想着和北宫墨多呆一会儿,看见床边坐着的白银,心中一阵绞痛,忍住眼泪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