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东方白也来看过几次,看着花颜的样子心里泛起针扎般的痛楚。自从欧阳天青出现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了……
花颜听着一声声鸡鸣,心里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也是最后一天了。
“小姐,吃些东西吧。”影凉端着一碗清粥跟几碟小菜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着花颜。
花颜站起身,两只腿有些发软,影凉赶忙扶住她,手掌握住花颜的,一阵灼热传入手心,“小姐,你发烧了!”让花颜坐回床边,撩起她的裙摆仔细检查着膝盖上的伤口。果然,伤口发炎了。
花颜只是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回头吃一幅退烧的药便好了。
“小姐,你需要休息,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影凉心疼的看着花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熬啊。
花颜想了想低声吩咐影凉去给自己搬一张软椅来,说自己在这里休息下就行。
影凉却说什么都不同意,第一次有些强硬的跟花颜说话,她不想主子还没醒过来花颜便先倒下了。
花颜看着影凉,摇了摇头,天青如今这幅模样,不守着他自己怎么能休息的好呢。
影凉看着花颜平静无波的眸子,最后叹了口气,给花颜搬来了一张贵妃塌紧挨着床边放下,又铺上一床厚厚的暖被,这才去给花颜熬药。
房间里就剩下花颜跟欧阳天青两个人,花颜躺在贵妃塌上,侧头看着欧阳天青的侧脸,伸手握住他的大手,你说过,你会没事的,你还说过,要永远都听我的话,可不许食言。
花颜是真的累了,本来想再看看欧阳天青的,可是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花颜睡下没一会儿,一个青蓝色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东方白看着熟睡的花颜,轻轻叹了叹,将她身上盖着的薄毯向上拉了拉,拂开她额角的碎发,盯着花颜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了。
东方白离开没一会儿,辰战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急切的推门声惊醒了刚刚睡下的花颜,“怎么了?”在看到辰战的瞬间,花颜眼里的睡意顿时全无。
原来是有人来找麻烦了,以前跟欧阳天青合作的几个绸缎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约而同的不再供货了。还有钱庄也出了事情,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欧阳天青将不久于人世,搞得在钱庄里存钱的百姓纷纷都来取钱,钱庄一下子周转不开了。
花颜眯了眯眼睛,麻烦来的好快,知道欧阳天青中毒的事除了自己一方的人,都不超过两个,肯定是凤筱风将欧阳天青的事泄露出去的。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便让辰战带着自己去了山庄。
影凉刚刚将熬好的药端过来,就看到花颜跟辰战急匆匆的向外走,连忙道:“小姐,药熬好了。”
花颜头也不回的道:“先放一放,等我回来再喝,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影凉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有心跟过去看看,但是欧阳天青身边又不能少了人照顾,最后只好端着药碗走进屋子,看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饭菜叹了口气。
马车很快来到一条街道,只见在一个钱庄门前围着好多人。
“我们要取钱。”
“对,我们要取钱,听说侯爷身中剧毒,怕是凶多吉少了,那我们的银子存在这里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就是,我们要把我们自己的银子拿回来。”一声声叫喊冲着钱庄门口的掌柜的吼着。
钱掌柜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头苦笑道:“你们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们侯爷好好的在家待着呢,怎么会身中剧毒呢?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就在钱掌柜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声音立刻道:“既然侯爷没事,那怎么不叫他出来呀?”
“就是……”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着。
“侯爷昨夜偶感风寒,清晨刚吃了药,这会儿正睡着,所以不能前来了,大家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辰战拨开人群,花颜大踏步的来到了钱庄门口,清丽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稳。
“你是谁?能代表侯爷吗?”一个中年汉子质疑的看着花颜。
花颜微笑道:“小女子姓花,单名一个颜字,乃是侯爷的夫人。”
人群中有一部分人认识花颜,立刻有人议论,原来侯爷只是感染了风寒。
那中年男子听到人群的议论声,皱了皱眉,低声道:“原来是侯爷夫人,既然夫人都来了,为何不叫侯爷也一同前来呢?如果侯爷来了,我们大家的心也就能安了。”
花颜微笑着说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侯爷刚服下药,睡着了,况且这里的事自己便能解决,又何苦劳烦我家侯爷呢?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中年男子,带上了一丝锐利,随后询问这位大叔怎么称呼?可也是来钱庄取钱的?
花颜的一句话问的那男子哑口无言,隐在人群中的几个人看到中年男子被花颜问的愣住了,都识趣的没有开口。
男子咂了咂嘴,低声道:“老汉叫李三。”
“哦,李大叔,那你有没有在侯爷的钱庄存钱呢?”花颜定定的看着李三,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李三不过是别人找专门找麻烦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只怕这找麻烦的不止李三一人。
李三坑坑吃吃了半天,最后才道:“老汉没有在侯爷的钱庄存钱。”
花颜挑起眉毛,冷笑道:“既然没有,那你在侯爷的钱庄门口闹事做什么?”
“我,我不过是看不过侯爷欺骗老百姓的银子,打抱不平罢了。”李三说的义正言辞,仿佛欧阳天青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欺骗老百姓?呵,那这位李大叔,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了,侯爷到底哪里欺骗了老百姓了?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我就将你交给京兆尹安大人处置。”花颜沉着脸色看着李三。
李三心里一惊,自己是收了别人的银两,来欧阳天青的钱庄带头闹事,可是也没说闹到要去吃牢饭的地步。
李三看着花颜咄咄逼人的眼神心里顿时慌了,连忙改口说不是侯爷欺骗了百姓,自己的意思是说,侯爷身中剧毒,万一死了百姓们的银子不就拿不回来了。
花颜冷笑一声再次询问他从哪里知道的侯爷身中剧毒?且不说侯爷正好好的在家里睡觉,单说万一侯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凌云山庄可是在那里呢,难道传承百年的凌云山庄能亏了百姓们吗?
花颜的一席话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这时候有些头脑好使的立刻反应过来,选来自己这帮人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当枪使了。马上就有人对着李三骂道:“李三,你个龟孙子,平时游手好闲坑害左邻右舍也就算了,今日怎的坑到侯爷的头上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哦,没想到李大叔你平时是这样的人。”花颜眯起双眼看着李三,厉喝道:“李三,到底是谁人指使你让你来陷害侯爷的?还不从实招来?”
李三被花颜的厉喝吓到了,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花颜,结巴了半天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人群再次被拨开,京兆尹安贞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官服走了进来,胸前脚踏祥云的獬豸狰狞怒吼,仿佛要吞噬一切罪恶一般。
安贞对着花颜拱了拱手,“下官来迟,还请夫人赎罪。”
花颜看着安贞似笑非笑,来迟恐怕是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戏了吧。伸手拂了拂衣袖,只说安大人来得一点儿都不晚,正好这里有个泼皮无赖,诬陷自家侯爷,还请安大人给自己一个交代。漆黑的眸子沉静无波的看着安贞,虽然言语并不严厉,可是却句句逼迫安贞认真办案。
安贞挑起嘴角微笑道:“这个自然,下官做的便是维护都城安全的事,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泼皮无赖。”说着安贞挥了挥手,“来人,将这个此人给本官拿下,押入大牢,仔细审问。”
“是。”跟着安贞一起来的捕快立刻上前将李三扭住,转身就要压走。
“别别别,小的说,小的说是谁指使的……”李三吓得面色苍白,赶忙改了口。笑话,进了京兆尹的大牢,有几个是好好出来的?
安贞眯起双眼,俊秀的面庞上带上一丝严厉,“那还不老实交代,到底是何人指使于你?”
李三定了定神,这才开口道:“那人是个……”正在李三要说出指使之人时,突然一阵破空声飞快地射向李三。
“小心!”安贞拔出身旁捕快的佩刀,一刀削向那枚暗器,可是却擦着暗器的尾巴过去,落了个空。
“噗”,一声轻响,一枚带着红樱穗的小巧暗器钉进了李三的额头,李三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倒在了地上。
辰战在听到破空声时便将花颜护在了身后,转头顺着暗器射来的方向看去,一抹灰色的衣角消失在对面的二楼里,“在那里!”抬手指着斜对面茶楼的一个雅间。
安贞眯起双眼,挥了挥手,身边的捕快快速的掠向茶楼,迅速的将整个茶楼包围起来,一番搜查下来却并没有找到那个杀了李三的人。安贞听到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自己是负责都城安全的,没想到竟然有人公然在自己面前杀人,并且还逃之夭夭,这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花颜摇头叹了口气,蹲在李三的身旁仔细查看了下尸体,暗器上淬了剧毒,黑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