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颜跟欧阳天青刚刚坐着马车回到花府的时候,没想到张管家正等在大门口。
花颜看着张管家皱着的眉头,轻声询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张管家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并且将二夫人从祠堂接了出来。”
花颜听过之后皱起了眉头,转头跟欧阳天青对视了一眼,一起走进了花府。
客厅里,花五谷正脸色阴沉的喝着茶,身后站着满脸得意的花子志,一旁站着花子楚。
如今的花五谷明显比当初去别庄“养病”时老了许多,两鬓边也增添了许多白发,可是一双眼睛却比以前更加的精明了。
花颜走进客厅微笑着对着花五谷行了一礼,“女儿见过爹爹。”
没想到花五谷却连看都不看花颜,只是坐在那里拨弄着茶盏。
花颜也不在意,起身跟欧阳天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笑着询问花五谷怎么回来了?怎么也没提前知会一声,好让自己跟欧阳天青好好准备准备。
花五谷冷哼一声看着花颜,沉声道:“老夫要是不突然回来,还真是不知道我的好女儿竟是这样对待她的弟弟跟二娘的。”
花颜听这话笑了笑,看来自己这个爹爹是明摆着回来跟自己找茬的,既然他想找不痛快,那可怨不得自己了。
于是花颜转头看着花五谷,说自己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五谷气的一把将手里的茶盏扔到花颜面前,大声责问她怎么就将花子志关在了院子里,又怎么会将孟惜柔折磨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当花五谷欢天喜地的去接孟惜柔出祠堂实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死,只见一个面容枯槁的夫人斜倚在床上,床边放着一副红木棺材,里面是一具森森白骨,那画面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花颜微笑着看着花五谷,将花子志跟孟惜柔以往做过的事仔细说了一遍,最后只说两个人都是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自己。
没想到花五谷竟然揪着这事不放,一个劲儿的说花颜不顾孝道,不顾姐弟亲情,只知道自己快活,却让她的弟弟跟二娘受委屈了。
花颜看着正数落着自己的花五谷,又看了看满脸得意站在他身后的花子志,轻声询问花五谷怎么会这时候回来了?
花五谷眼睛一瞪,大声道:“怎么?难道老夫回自己的家还要跟你报备吗?”
花颜微笑着说不敢,不过心里却早已猜到,定是花子志将花五谷弄回来的。看着花子志得意的仰着头,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可怨不得我推你一把了。
转头看向花五谷,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责问,只说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花家的名声,孟惜柔做出那等龌龊之事,总不能还叫她每日在花府里晃悠,败坏爹爹的名声。
这话说的花五谷愣住了,疑惑的看着花颜,询问她这话是何意。
花颜微笑了下,轻声道:“且不说孟惜柔当初教唆花莹对我娘亲下毒一事,单说她不守妇道一事就该将她赶出花府。只是我念在她给花府生了花雨跟花莹,所以才网开一面留她在老祠堂静思己过。”
花五谷当然注意到花颜话里没提到花子志,心里不禁一沉,皱着眉头让花颜把话说清楚。
花颜挑了挑眉,说这样大的事,怎样也该当事人在场才是,于是吩咐张管家去将孟惜柔抬到了客厅。
孟惜柔这里才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没想到张管家就来说花五谷要他去客厅一趟,于是吩咐几个力气壮的便抬着软榻将她抬来了客厅。
花五谷看人都到齐了,转头对着花颜道:“如今该到的人都到了,你该说说你二娘如何不守妇道了吧?”
原本孟惜柔还想着是不是花五谷要整治花颜了,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这不禁让她心里一沉。
花颜看着斜倚在软榻上的孟惜柔,微笑道:“二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府上一个叫做春子的下人?”
当花颜刚说完这句话孟惜柔就变了脸色,她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转头看着花颜道:“我不明白大小姐此话何意?”
花颜看孟惜柔还在抵赖,于是微笑道:“既然二娘不知我说这话是何意,那我便给你,跟我爹好好解释一番。”说着花颜抬头看了看花五谷铁青的脸色,心里冷笑,用很平静的语气讲起了十二年前的事情。
那时正是花颜的母亲孟惜霜刚刚生下花子楚不到一年,那会儿花五谷因为有了儿子几乎天天都到孟惜霜的院子里,这就使得孟惜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孟惜柔当初想了很多的方法想要将花五谷留在自己这里,可是他心里惦记儿子,就算孟惜柔使出百般手段也不能将他留下。
她曾想过对花子楚下毒,将花五谷这个儿子除去,没想到孟惜霜虽然明面上软弱无能,实则处处防备她,使得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就在这时花府里招了一批新的下人,其中有一个叫做春子的男子便被指派到孟惜柔的院子里做活。
一开始两个人还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可是后来那春子竟然看上了当时风华正茂的孟惜柔,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勾搭上了。
从一开始的动手动脚,到后来的暗通款曲,直到有一天两个人做下了违背道德的事情。
其实事后孟惜柔也有后悔过,可是那时候花五谷几乎已经不去她的院子了,她表面上虽然还是依旧对花五谷嘘寒问暖,其实心底里却责怪花五谷无情。
等到后来春子再次摸上孟惜柔的床时,她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因为对花五谷的怨恨,便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直到有一天,孟惜柔突然发现自己的月信竟然迟迟没有来,这才心里惊慌。孟惜柔当时也不是生第一胎了,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跟春子一商量,两个人决定来个偷龙转凤。
那天孟惜柔特意打扮了一下,早早的便在花园里等着从此地路过的花五谷,等到花五谷从外边回来后她假意从此路过。
因为特意打扮了一番,再加上她的美貌,自然让花五谷多看了两眼,但花五谷当时并没有立刻就跟着孟惜柔去她的院子,而是在孟惜霜的院子吃过晚饭以后才去的她的院子。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孟惜柔命人给花五谷传来消息,说自己也怀有身孕了,这让花五谷高兴坏了,直说孟惜柔的肚子争气。
后来孟惜柔又用重金买通了花家一个姓林的大夫,让自己两个月的身孕被说成了一个月。还借口说自己胎气不稳,基本上在怀孕期间就没跟花五谷同房睡过。
直到身子越来越重,就在花子志足月即将临盆时,孟惜柔制造了一场意外,使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碰到了肚子,所以才会早产。
没想到孟惜柔的肚子倒真是争气,竟然生出了一个男孩,这让花五谷更加兴奋,从此以后更是对孟惜柔百般疼爱,宠幸不已。
可是因为花五谷重新宠幸孟惜柔,孟惜柔也再没有找过春子,这使得春子怨声载道,拿着这件事威胁孟惜柔,让她给自己许多钱财,不然就将这件事告诉花五谷。
孟惜柔自然不会让他将此事说出去,于是一面跟春子虚以委蛇,一面想着找个什么法子将春子甩开。
可是没想到这春子竟然有赌博的恶习,隔三差五就跑来跟孟惜柔要银子。终于,孟惜柔被春子的贪财无度逼急了,骗他喝下了一杯毒酒,将春子彻底解决了。
因为有春子的前车之鉴,孟惜柔又怕这件事被林大夫说出去,于是找了个由头将他约出去,也偷偷的解决掉了。
花颜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转头看着花五谷已经怒不可遏的脸孔淡淡的道:“本来这件事女儿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但是看到爹爹对二娘如此挂念,她却想着要谋害于我,唉,这可真是叫人心寒呐。”说完淡淡的撇了孟惜柔一眼。
当听到花颜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孟惜柔就知道自己完了,可是为了花子志,她还是想拼一拼。
孟惜柔从软榻上翻身趴在地上,爬到花五谷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哭着说让他听她的解释。
可是正在怒头上的花五谷哪里听得她的解释,抬起一脚将孟惜柔踢开。本来孟惜柔的身子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被花五谷这样用力的一踹,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花子志看自己母亲被踢的吐血了,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对于花颜刚才说的他也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母亲与一个野男人苟合而生下的,蹲在那里抱着孟惜柔只知道哭,也不敢开口了。
花五谷此时看着花子志稚嫩的脸孔,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以前他对这些事从来没注意过,可是如今被花颜说出了这样丑事,他立刻就发现花子志只是眉眼长的有些像孟惜柔,却没有一处跟自己相像的。
花子楚皱着眉头看着孟惜柔跟花子志,眼里有着淡淡的鄙夷,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站在花颜的身后,但却更显出他与花子志之间的云泥之别。
花五谷越看孟惜柔母子越是气愤,大声吩咐张管家将这二人逐出花府,以后这两人的死活都跟花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花子志连忙跑到花五谷身边哭着求他让自己留在花府,还说小时候明明最疼自己的,如今怎么就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