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初刀子似的眼神,狠狠的扫到吴海的脸上。
吴海伸手,做了个封嘴的姿势,尔后谄媚一笑,坐到他的身边:“老大,你来找我是让我给你支招的?”
“不是。”顾炎初摇头:“你支的都是损招。”
“那你这大晚上的来找我,我会误会的。”吴海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这张生得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庞上正挂着明艳的笑意。
顾炎初抖了抖一地的鸡皮疙瘩,嫌弃的看他一眼:“我来这儿睡觉的。”
吴海没来由得脸一红:“老大,你这……”
眼见顾炎初已经径直进了他的卧室,吴海纠结万分,站起又坐下,自语道:“我这……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为了你变弯……”
砰的一声,卧室门直接被关上了。
吴海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明白了,顾大爷不过是来占他的床的。
“哎,老大!”
吴海一个激灵跳起来,跑到自己房间门口开始敲门:
“虽然你是老大,但你也不能这样私自霸占我的床啊!我不习惯睡沙发啊,要不我将就一下和你一起挤一挤?”
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吴海陷入绝望:“老大,我认床啊,你放我进去,我打个地铺也行。”
等了半晌,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吴海怒了,只能重新窝回沙发里,同时愤愤不平的想着,顾大爷这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这算什么事啊?
手机在此时却响了起来。
一看屏幕,白晓静。
吴海很识时务的接起来:“静姐,有事吗?”
“炎初还没有回家,他……”白晓静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虑,“他是不是又去你那儿了?”
“是啊,老大已经睡了,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的,他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静姐。”吴海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他,这段时间他总是去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白晓静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颤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等到吴海将手机挂断之后,白晓静气得将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
今天的她,精心妆扮过,穿着若隐若现的睡衣,在顾炎初的房间里已经等了很久,迟迟也未见他回来。
她一直坚信,以她的姿色,长期的待在顾炎初的身边,她不相信会有男人不动心。
所以,前几次的失败并没有打倒她。
而现在顾炎初直接都不愿意回来了,在吴海那儿说不定是个借口。
这样想着,白晓静的脑海里掠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现在会不会在苏暮晚那儿?
坐立难安的白晓静穿戴整齐之后,驱车到了苏暮晚的公寓。
站在门口,她伸手敲门。
心里在想着,要是来开门的是顾炎初,她应该怎么说。
苏暮晚头发凌乱,睡意迷蒙的来开门。
见到白晓静,瞌睡虫全都醒了,冷冷的看着她:“你来我家干什么?”
“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白晓静见她这么防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越发笃定顾炎初一定在里面,顿时就挺直了胸脯:“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苏暮晚皱了皱眉:“你这回不是真疯了吧?”
以前不是一直装疯吗?看她今天这表现,离真疯倒是也不远了。
大半夜的跑过来敲她的门,还说这么多莫明奇妙的话。
“你就就盼着我赶紧疯掉吗?”白晓静恶狠狠的笑了,“炎初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心里在乎的人是我,你懂吗?你强行把他留下来又能得到什么?不在你这儿的日子,每天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里苏暮晚才算是听明白。
白晓静上她来这儿,是来找顾炎初来了。
事实上,她的家里就她一个人,哪里来的顾炎初的影子?
但见到这样歇斯底里的白晓静,她就觉得心里挺解气。
“白小姐,你不要忘了,我和炎初现在仍然是法定夫妻,我们之间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苏暮晚半倚在门边,就是没有放白晓静进屋的打算,既然她认为顾炎初在这儿,那就让她一直这样认为吧。
白晓静气得浑身发抖:“他说他早就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
“怎么能说缠呢?”苏暮晚一脸无辜:“我和他在一起,法律都是认可的,而白小姐你就不同了,你赖在我们炎初身边,外人眼里,你是小三,在我眼里,你是个恬不知耻的小三,至于你自己嘛,你也承认了,当一辈子小三你也无怨无悔,既然你如此清楚自己的定位,现在跑过来找我闹,你之前和我所说的那些,难道都是口不对心?其实你无比在意这个小三的帽子,恨不得能立刻摘掉?”
她真不懂这位白小姐到底有什么立场,跑到自己家来闹。
且还带着理直气壮的质问语气跟自己对话。
“炎初的心不在你这儿,你霸占着顾太太这个位置,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这个道理,你应该五年前就懂的,炎初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对他而言,不过是种摆设,说好听点是个花瓶,说得不好听的,不过就是空虚寂寞时的发泄对象。”白晓静说出来的话,很是恶毒。
而这些,也正是苏暮晚几年之前一直给自己的定位。
她与顾炎初就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关系。
她提供身体,他付出金钱。
“虽然如此,但我们这属于合法行为。”苏暮晚残忍的笑了,“你不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我跟前和我说这些吗?”
白晓静一只手抵在门口,似是有些崩溃。
说到底,她在顾炎初身边,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败就败在合法二字上了吗?
从没有如此不甘心过。
“炎初,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过你会永远对我负责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晓静干脆失控的冲着里面喊道。
苏暮晚差点就笑出声来,反正里面也没有人,那就随她在这儿鬼喊鬼叫了。
而白晓静的眼神也迅速的往半开的门里扫视了一圈,突然惊觉她被苏暮晚给骗了。
顾炎初根本不在这儿!他应该是真的在吴海那儿,一如吴海所说,醉得不省人事睡着了。
房门口放着的,只有一双女式皮鞋。
心下一转,她立刻换了声调:“炎初,你昨天还和我说的,你要带着我远离这些是非,把H市的一切都给忘了,等你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就会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你要带我去环游世界,去实现我的梦想,为什么你今天却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答应我了,你永远都不会再见苏暮晚了吗?你不是说过你和她之间只是合约形式关系,根本没有一点感情可言吗?你不是说过,自从她生的孩子夭折之后,你就想过要和她一刀两断,不过是看她可怜而又继续跟她屡行了几年的婚姻吗?”
苏暮晚听不下去了。
她砰的一声径直把门给关了。
白晓静敏捷的往后一退,再迟一步,她的鼻子就会被撞歪了。
从这关门的力道来看,苏暮晚显然非常非常生气。
达到目的了,白晓静得意的转身离去。
苏暮晚抵在门背上,双手环胸,显得有些难受。
这些事情,其实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如今不过是从白晓静的嘴里说出来而已,她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呢?
吴海窝在沙发上一个晚上,睡得腰酸背痛的,却只能认命的起来给顾炎初准备营养早餐。
“老大,你看我如此贤惠,干脆忘了你那些红颜,咱们后半生凑和着过吧,谁也别嫌弃谁。”吴海将简易三明治与牛奶端到顾炎初的跟前,眼冒桃花。
“天才刚亮你就犯花痴了?”顾炎初扫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始吃早餐。
吴海单手托腮,摆好姿势,继续撩顾大爷:“我是认真的,老大,我看你现在在这两个女人之中左右为难,你这种痛苦连我都感受到了。”
“我没有左右为难。”顾炎初喝下一口牛奶,“上次你截取的邮件,我觉得是她故意让你发现的,为的就是证明她对我的真心。”
“嗯,我也这样想,其它有关交易的邮件偏偏一封也没有截取到。”吴海坐直了身子,“不论她的心是否偏向你这一边,她都是个危险人物。”
“所以将她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决定,”顾炎初叹了口气,“希望这次的计划能完美进行,一切按照我的预期行事。”
“是不是只要计划成功,我们就可以放大假了?”吴海显得很激动,“老大,你既然不肯跟我凑和过日子,那你就得给我时间去泡妞啊,我这天天为了这个事情奔波,哪里有妞等着我去泡呢?”
“那你继续破译。”顾炎初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我呢这几天要出个国。”
“又有什么事了吗?”吴海一听到他要出国,就比较紧张。
“没有。”顾炎初顿了顿,“是晚儿提出来的,我就如她的愿,带她再去一趟那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