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叹了口气,这女子和如意真是不同,如意从来都是给人那种温柔的感觉,而这名女子倒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花朵,见之让人倾慕,采撷却又怕伤了手指头,奇怪的是仍然是那么吸引人。
西门嫣瞪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一些问题,反而问他:“我想知道,现在我们郡主在哪里?”她最担心的就是大嫂的安危,她也没有想到会被人抓到这里来,既然抓到这里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大嫂救出去。
“怎么,你还想救你们的郡主?”
“就算救不出她,我也想见她一见,倘若能够看到她,我也就安心了。”想到大嫂全是因为自已才被掳到云城的,这种牺牲让她无以为报。
习风摇摇头:“怕是不行。”
“为什么?”西门嫣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习风是燕王身边的侍卫,跟着他混入到燕王府,想来不是难事。
“因为我怕你会想办法带走郡主。”习风认真的回答,他知道郡主是王爷心爱的女子,真不敢想像若是郡主离开了这里,王爷会怎么样!
西门嫣急了,指着自已道:“你觉得凭我现在的样子,能带走郡主吗?我也只不过想跟她见上一见!”
习风沉默了,其实以他在燕王府中的地位,随便带个人混入王府,也不是难事,可不知怎么的,他却想要阻止她。
“喂!你说话啊!”西门嫣愤愤的看着他,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生气!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有什么干干脆脆的不好吗?一个大男人家犹犹豫豫的,看着就让人烦,若这个人是齐王府的家丁护院,她早就一顿臭骂赶出去了。
习风想了想才道:“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人人都知道我从南朝的俘虏中救得一个人,若是我就这样冒然把你带到王府中,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不想那么做。”
“好!你好!”西门嫣气的又转过脸去,这时外面的雪仍在下着,“沙沙”作响,倒好像是雨声,却比雨声要轻,比雨要密集,她的心情也是一样,有说不出的难受。大嫂,大嫂,你现在可好?你为了我现在被东方明玉掳走,我却不能救你出来,甚至连见你一面都做不到,我真对不起你!想到这些,眼圈儿就红了,她真的想见到大嫂,哪怕不能救大嫂出来,只是远远的瞧见她,知道她现在的情形,她也就满足了。可是这么微小的一个心愿,她都不能做到,她实在觉得愧疚。
习风见她把脸迈过去,知道她在生气,也没有理会。再过一会儿,却看到她的两只肩膀都在轻颤着,像是在枝头被寒风吹过的蜡梅,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下一酸,劝道:“你不要难过了,还是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吧。”他也受了伤,试问以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带着她到燕王府中去?
西门嫣倔强的咬住下唇,想到她以郡主之尊,却沦为战虏,还差点儿被那些士兵侮辱,只觉得她这短短的不足二十年的生命中,发生了那么可悲的事情。她失去了最爱的男子,失去了家,失去了自我,现在更是被人抓来做战虏,这引起不堪回首的记忆,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着盐,让她痛的说不出话来。
习风有点急了,走过去道:“姑娘……”瞥眼瞧见她眸中晶莹的泪,喉头一窒,要说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过了半晌,才怕惊吓到她似的,小声的道:“姑娘,你别伤心了……”又顿了顿:“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伤势有所好转,我便想办法带你到王府见郡主,你看怎么样?”
“真的?”西门嫣破涕为笑,明明是挂着泪珠的脸上,反而是喜笑颜开的,让人看了说不出是好笑还是可怜。
习风重重的点头:“只要你肯答应在这里乖乖的养伤,只要你的伤势有所好转,我必定会把你带到燕王府,这样总行了吧?”
西门嫣无声的表示了接受这个条件,不过她想不明白,那会儿她都要杀他了,而且他身上还有着自已用寒匕刺的伤,他为何还要帮她呢?禁不住回过头来,朝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注视了一会儿,才问:“我刚才明明还想要杀了你,你为何还要帮我?”
习风苦笑,这个理由连他也说不清。笑过之后,他才回答:“也许是因为我觉得应该帮你吧。”
“什么叫觉得应该?”西门嫣感到这个答案太过模糊。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也是一种缘份吧。”习风说完了这句话,觉得又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怎么会在她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她那对大眼睛也让他招架不住。
西门嫣见他又不肯认真的回答,决定自已也不去回答他,只道:“希望你言出必行,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的伤势有所好转,你可以必定要带我去见郡主。
习风用深眉挑了挑,这才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搞定,前提是你必需养好伤。”
天竟然下起了雪,在齐城还没有九月的天气下雪的历史。
西门正奇躺在床上,看着窗着飘落的雪花,只感到自上传来的寒意竟比雪花还要冷。
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王爷,于大人来了。”
“让他走,本王谁也不想见!”提起于战就让他恼火,于战那天竟然阻止他去攻打北朝大军,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火大!他这病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给给于战气的。
没想到小丫鬟还没有退出去,于战已经一把推开了房门,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军师刘密。
“你们……怎么来了?”西门正奇不高兴的说着,若不是看在军师刘密的份上,他才不会给于战好脸色看。
“怎么王爷还在生末将的气?”于战倒是大大方方的,一点也没有介怀。
西门正奇横了他一眼,阴阳怪调的道:“不敢,现在于大人手中握有重权,连本王都要忌惮三分,怎么敢生于大人的气呢?”
军师刘密哈哈一笑:“王爷,你这分明还是在记仇吗?不过这次于大人做的很对,老夫也支持他。”
“刘密,连你也跟本王作对?”西门正奇觉得这些属于全都反了,一个两个都不再听命于自已,有种被架空的感觉。
“王爷,我们怎么敢跟你做对?”刘密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定,“王爷,那天确实不宜出兵。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士兵前一天中的毒才解,怎么有体力追上敌人?就算追上了也没有体力与敌开战!”
“军师的意思就是偏坦于战了,那本王无话可说。”说然刘密的话说的不错,是很有道理,可是想想晴儿的惨死,嫣儿的下落不明,西门正奇仍然想一掌拍死自已,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一定要救回嫣儿,这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