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正奇用一种伤痛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刚才晴儿居然承认下毒的事情是她做的,而且还逼我休了她……我是一个男人啊,我一个堂堂的王爷,她竟然公然跟我叫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宇文轩心中一痛,嘎声道:“如果换作是我,面对最心爱的女子,就算她做出再怎么过份的事情来,我也不会休她!”
西门正奇冷然一哂:“你当然不会知道她逼我要休书的目的,原来她嫁给我这么久,心里最爱的还是宇文轩,根本就不是我,她就是想尽快回到南郡和宇文轩团聚,我偏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宇文轩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当听到自已的名子从西门正奇口中说出来的时侯,他差点儿叫起来。他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急忙道:“西门正奇,一定是你错了,一定是你把晴儿逼急了,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心中爱的人是你。”
“你怎么知道?”西门正奇反问了一句,露出深切的哀伤,“本来就是我用尽手段把晴儿抢来的,她嫁给我之后,我那么努力的呵护她,就是想让她爱上我,可是她心里一直爱的人是宇文轩,根本就不是我,从来都不是。”
“这一定是个误会,晴儿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宇文轩忍不住辩解:“据我所知,她是很爱你的。”
西门正奇不屑的摇头,唇角又挂着一丝谑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这样,谁又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她刚才那么急切的想回到南郡去,一定是想尽快见到宇文轩,我偏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她想离开齐王府,这辈子想也别想!”
宇文轩知道这误会闹大了,又很不忿的指责,“你别把责任都往晴儿身上推,你不是说自已很爱她吗?你和玉如意又是怎么一会事?既然爱一个女人,就要尽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你都是怎么对她的?”
“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肯相信?”西门正奇喟叹一声:“我和玉如意是个误会,我承认,是我不好,是我那天冲动。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玉如意在一起。但是你们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还要对玉如意不利,人家也是个清白人家的好女子,我既然侵犯了她,自然要对她负责,更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让她做妾!我敢向你保证,除了那一天,我西门正奇再也没有碰过她……”说到这里,他又瞥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想做个负责任的人,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宇文轩冷然一哂,“因为你对别的女人负责,就是对另外一个女人不负责,你也不是笨蛋,怎么能堪不破这一点呢?”
“我……”被他这么一问,西门正奇顿时哑口无言,在他狭隘的想法中,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觉得自已做的都很正确,却恰恰忽略了慕容晴的感受,难怪慕容晴会那么恨他,不过现在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说了,今生今世不会再见他!不敢再想,因为一想下去,胸口就会止不住的疼痛,心疼的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那种感觉无人能够体会。
宇文轩原本是恨极了要找西门正奇算帐的,可是听了这些话,又觉得西门正奇有些可怜,他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他的自私和偏执,但这世上,又有谁能公开公正的完全不自私,不冲动呢?就像他这样,从南郡奔赴到北齐,不也是为了心中所深爱的女子吗?手中的剑不知不觉的放了下来,宇文轩觉得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朝西门正奇摆了摆手,“你走吧,我们今天到此为止,我不想再为这些问题追究下去。”
芜园在齐王府最偏远的西北角,位置非常偏僻。
慕容晴还是第一次到芜园。破落的朱红大门,油漆斑驳,院墙上残瓦断砖,地上枯枝败叶堆积。原是春天,正是花木丛生的季节,因为潮湿和阴暗,呈现出衰败荒芜的景象。
“就是这里了。”仆人上前用钥匙打开绿锈斑斑的铜锁。转过身来,指着衰败的院子,对慕容晴道:“进去吧。”
慕容晴木然的踏入了芜园中,丛生的杂草及膝,让人迈不开脚步,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裙摆就被不知名的杂草划破了,还挂满了蒺藜。放眼望去,只有三间正房,常年没有人照管,风吹雨淋,房门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漆色,只露出实木的本色来,窗纸皆已破烂不堪。门窗却还紧紧的关着,这样的荒草、这样的寂寥、这样的衰败、这样的落寞,结结实实的被关在这园子里,外面已经是春光明媚,这里却似已到了深秋。
仆人往前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来瞥慕容晴一眼,喝道:“走快一点。”先从杂草堆积的小径来到了房前,把房门一推,灰尘就簌簌的落下来。
蛛网营结,尘埃遍布,这哪里是让人居住的地方?慕容晴苦笑一声,才一天的时间,居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身份也由王妃变成了休妇,所谓的感情终究抵不过一场华丽的背叛。
仆人转过头来,一脸厌恶的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们走了。”说完这话,几个人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还把大门也锁上了。
看来,西门正奇真的准备把她关在这个地方了。慕容晴伤感的想着,两行热泪顺着腮边落下,一夕恩爱,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而她竟还无力反抗,山盟海誓的话犹在耳边回响,眼前的一切又在提醒着这个男人的无情!
风吹过,杂草发出窸窣的声音,头顶还有乌鸦在“呱呱”的叫着,阳光被大树挡的透不进院子里来,慕容晴只感到冷。
她蜷缩着屈蹲下来,霉烂腐朽的味道直冲鼻端,又引得她一阵恶心,吐出来的仍然是酸水,也许还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忍受住这酸腐的味道,扶着房门试图站起来,没想到手上一用力,那门板就发出“吱呀”的一声,轰然往后倒去,这可把慕容晴吓了一跳,连她也差点被带倒。
只听到“呯”的一声,门板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满屋的扬尘。她急忙掩住鼻子,头顶上却落下布满尘埃的蛛网来,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尘埃。禁不住要哭,又竭力忍住。
正自难受,忽然听到一声闷响,有人从院外跳进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宇文轩就立在院门内,用一双温暖关切的眼神在看着她,短暂的沉默后,他叹息了一声:“晴儿,我来晚了。”
慕容晴仓惶的摇头:“你没有来晚,这一生中,除了有一次你错过了,其他的时间,总会在我最需要你之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