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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殇之别离

往生沿着街道找了好半天都不见莫莫,过了好久才见莫莫蹒跚着出现在他的面前。往生抬眼见莫莫衣衫褴褛,一个箭步冲到莫莫面前抱住他。

“你怎么了莫,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往生问。

莫莫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没事了,回家吧。”

往生准备背莫莫回家,莫莫说什么也不肯,几番推搡之后莫莫也不再说什么了,任由往生将自己背到背上。莫莫将头埋进往生宽阔的后背里,虽然听不到声音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回到家中,往生给莫莫打来一大桶水让莫莫泡澡,莫莫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的呆,好半天才缓缓的褪去衣裤进到木桶之中。往生原本想给莫莫搓背的,但莫莫愣了半天后又将他支开了。

听到往生走远,莫莫这才哭出了声音。他拿起水瓢,一瓢一瓢的舀起水将水从头顶淋下去。温热的水顺着莫莫的头顶流到脸颊上混合着热泪滴落到桶里,也滴落到莫莫的心里,刹那间好似有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莫莫的心脏。莫莫剧烈的抽搐起来,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颤抖着,他伸出手用力的抓紧木桶边沿,将头埋进水里努力的将那冒出来的一幅幅画面压下去再压下去。

待莫莫洗好澡往生方才再次进到屋里,拿了条宽大的毛巾为莫莫擦着头发,莫莫坐在床角不做声任凭往生给他擦头整理好衣服。

往生一点一点的将莫莫的头发擦干,再将莫莫的头发盘好别上发簪,而后将落下来的些许发丝轻轻的捋了捋贴到发髻里。往生的动作很轻但却很是利落,不一会儿就给莫莫整理齐整了。

莫莫忽然如梦初醒般的深吸一口气冲着往生笑,往生见莫莫笑了也裂开嘴给莫莫一个灿烂的微笑。然而往生却没看到,在莫莫的笑脸背后隐藏的却是无数的眼泪。往生将莫莫揽入怀中,抱一下再抱一下就好似要将自己与莫莫融为一体一般,然而此时往生却并不知道,此刻的莫莫离他却越来越远了,莫莫的眼神之中有种难以揣测的忧伤。

这天夜里往生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全是莫莫爱吃的。往生夹了菜一样一样的放到莫莫的碗里,莫莫也不说话静悄悄的将往生夹来的菜送到嘴里,脸上始终挂着笑。这顿饭吃了好久好久,其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最多的时候也是抬眼一张望。然而莫莫此刻却害怕看到往生的眼,因为往生的目光是暖的,暖得让人的心都快要融化掉,莫莫害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往生。往生的眼神令他恋也亦叫他怕。

终于,在往生给莫莫乘上一碗汤之后,莫莫开口说话了。

“往生,谢谢你,谢谢你。”莫莫一个劲的说着谢谢,之后便又是长长的沉默。

往生拍了一下莫莫的头:“傻小子,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以后再跟我这么客气就不理你了。”

莫莫低垂着脑袋勉强的点点头,而后又抬起头来给往生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往生并不知道莫莫的这抹微笑是那样的眷恋,亦是那样的不舍。

夜深了,往生还是不肯离去。他拉着莫莫的手静静的看着莫莫,眼神之中满是暖。

莫莫将手从往生的双手之中抽出来,而后站起身:“快回去休息吧,陪了我一天也累了,早些歇着。”

往生还想说点什么,只见莫莫将食指横在了往生的嘴边,往生到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他伸出双臂将莫莫揽入怀中,紧紧的一抱,而后又在莫莫的额头轻轻一吻:“你也早点休息,莫。”

“嗯,我知道了。”莫莫点点头,合上了房门。

其实往生并不知道,就在合上房门的一刹那间,莫莫忍住的眼泪终于冲破了最后的防线流成了线。

莫莫深吸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收拾起东西来。说起来莫莫也没几样要带走的,随便收捡了几件衣服也不忘把往生送给他的一些小玩物带上,轻手轻脚的蹑出房门再轻声将门合上,一切都做得那样的小心翼翼。

莫莫顺着墙根儿一路来到后门处,左右看了看没人,便走出后门扬长而去。夜空中一轮明月将莫莫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莫莫回过头再次看向慕容府:“再见了往生,再见了我爱着的人,你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的,而不是和我。”

莫莫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向着东方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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