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犀一路走来,看到周发从怀里拿出一张大饼,咬了一口,霍灵犀给连翘使了一个眼色。
连翘走着走着,脚一崴,“哎呦”呼了一声,撞掉了周发手里的大饼。周发一口饼子还没咬下来就没了,顿时黑了脸。
抬起头来看到是霍灵犀。心中一动,明明是同一件衣服,眼前的小美人穿上,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抱歉周大哥,这样吧,我让我丫鬟再去厨房给你拿一个!”
“没事,不用麻烦霍小姐了!”周发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这小美人见了他,可都是目不斜视的,今儿他这是走了桃花运了?
正想说什么,身边一直带着的狗咬了几口地上的饼子,没几分钟就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死了。
在场所有人看到这场面,都吃了一惊。
周发砸了咂嘴,感觉嘴里还有饼渣,也顾不得礼仪了,当时就朝地上吐了吐。
连翘急忙将葫芦水壶递了过去,周发漱了漱口,心有余悸。
霍灵犀花容失色,“这……恐怕是厨房出了什么差错!”
周发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不……不会吧!小人去厨房问问!”
话落,周发踢开脚边的死狗,朝着厨房走去。
霍灵犀拍了拍胸口,“我们也走吧,先去斋堂再说,见到静慧主持也向她说一下!不知为何,仪和师太那里似乎出事了,不然她主管厨房大小事务,也不会出现如此错误不是?”
连翘点头,“是啊小姐,今天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一个时辰前我还看到仪和师太牵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去了后山,那后山又是狼又是野兽的……”
“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霍灵犀叹了口气,看到不远处匆匆奔向厨房的周发僵硬的站在了门口,然后又发了疯似的朝后山跑去。
济云庵的斋堂很大,一共三个院子,第一个院子是招待普通人的,第二个院子是招待富商小官的,而第三个院子,也就是霍灵犀此时站着的院子,是招待真正的贵人的。
三个院子从外感看去没什么区别,皆是以清雅简约为主,可懂的人来人,就会知道,无论是从设计格局,还是从花草养殖上来说,这个院子都略高一筹。
门外的尼姑敲了门,然后才带着霍灵犀往深处走。
看到一屋子人,还有不少她生前的熟人,霍灵犀眉梢轻轻动了一下。
“霍家五小姐?”
坐在最中间的妇人,脸上带着温柔笑意,发间环佩叮当,罗群是素蓝色的,再见故人,霍灵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淑涵她是认识的,算起来还是她和独孤城的媒人。
独孤城当时在皇子中的地位极低,左英将门之女,缺少了女儿家的柔婉,故而年近二十,都无人敢上门提亲,这个时候,小左英两岁的独孤城来了。
再加上周丞相夫人李氏的撮合,一来二往,左英早已对独孤城芳心暗许。
她父亲左大将军却是不同意的,怕卷入皇子纷争之中,却抵不过左英的誓死不嫁。
哦,对了,这位李氏,当初和她关系交好的姐姐,也是霍承瑜和独孤城的媒人。
而她的儿子周郁深,则是独孤城手下最得力的谋臣,对于诛杀自己这件事,周郁深又出过多少计策?
一屋子的人都在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霍灵犀压下心底的仇恨,朝着李氏盈盈一拜,“灵犀见过丞相夫人!”
礼数周到,面容恭敬,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李氏以为,她会见到一个嚣张跋扈的霍五小姐,没想到却是如此温良知礼。
可谁又能说,这副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呢?
“灵犀无需行此大礼!”李氏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坐于高位,温和的看着她。
霍灵犀起身,“不止诸位叫灵犀来,有何事?”
仪和朝着李氏恭敬地一拜,瞥了眼霍灵犀开口道,“身为师长我本该护着五小姐的,可……若是护着五小姐,济云庵几百年的清誉便会毁于一旦,所以,贫尼只好站出来说此番话!”
周郁深幽深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兴味。
侍卫七八人,最终将周发制服,周发嘶吼一声,突然怒目圆睁,身上皮肤开始溢血,这一突发情况,竟吓到了最贴近周发的两个侍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啊……”
只听周发嗓子里发出狼嚎一般的嚎叫,似乎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爆炸,他惊恐地瞪着双目,势要将一双眼珠子瞪出来。
丞相夫人李氏脸色早已惨白,忍着腹中的呕吐感,声音终于不再柔和,“下去,都拖下去!”
仪和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伸手扯住了静慧师太的裙摆,想求救,可她的嘴角被菜刀割开,一张嘴就猛地往外冒血,她发不出一点声音,静慧师太心有不忍,又听到周发刚才所言,仪和在庵内为非作歹,遂没再看仪和一眼,让小尼姑将她拖了出去……
仪和心有不甘,全身却又痛苦难耐,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她完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今天要处置的人,该是那霍灵犀啊……
霍灵犀!
想到这里,仪和朝霍灵犀看过,就看到霍灵犀,淡雅平静的面容下,是森冷的寒意。
仪和心中一惊,是她,原来是她,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害到如此地步。
仪和如坠冰窟,“小贱……害……我……”
她张着嘴,嘴里冒着血,眼睛死死地盯着霍灵犀,旁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直到仪和被拖出去,众人都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