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情叫那名唤玉虹的丫鬟前去探听。
玉虹回来,手里捧着一只五彩缂丝绣牡丹纹样的鞋子回来,霍华情冷笑,她不会记错,这料子是岳锦炎自那江南特意带回来的。
唯一的一匹,被送予了霍灵犀!
霍华情当日也对这手工精致的布料爱不释手,但岳锦炎却不顾她的意愿,强自拿去给了霍灵犀!
如今,就要用这布料做文章,让霍灵犀成为京城里彻头彻尾的笑话!
“仔细收好了,若是丢了,仔细着你自己的脑袋!”霍华情眼波流转,美艳不可抵,却让捧着绣鞋的丫鬟抖了抖。
“奴婢,定不辜负大小姐期望。”
“方才你去那房间,可有什么动静?”霍华情稳坐,喝了一口砌好的雨前龙井。
丫鬟红了红脸,不敢言语,当朝男女大防,如今在这后院里就有了这样秽乱之事,她怎敢明着说出口?
霍华情浅笑,只需等待片刻,那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便可向母亲禀明此事。
届时,就算老夫人不同意,也已经回天乏术!
霍灵犀远远地避着人走开,若是被大夫人手底下的下人发现她还在外面走动,岂不是功亏一篑?
岳锦炎跟着霍灵犀,时刻为她遮掩着大夫人的耳目。
霍灵犀曾明确表示过,不需他如此费心,当日她只是为了自保,才如此作为。
到了卧房,岳锦炎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霍灵犀松了口气,岳锦炎近日里处处帮扶,她何尝不知?只是自己一心复仇,无心男女私情。
何况,曾被如此负过,霍灵犀只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归隐山林,为自己可怜的儿子和亲人超度亡魂。
“小姐,你那鞋子怎么丢了一只?”连翘眼尖,一眼便看到她一只脚上的绣鞋不见了。
“不碍事,方才不小心掉在湖里去了。”霍灵犀没有说明原委,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也是一桩丑事。
“那怎么行!这布面也就那么一点,丢了,便和您这身衣服搭不上了。我去湖里帮您捞回来!”连翘急了,自家小姐也是难得有些好东西,怎么就这样不小心给丢了?
“不必不必,你倒是无需找那鞋子,你现今就立马出去,找人哭诉我出门许久了,也找不见人。”霍灵犀寻摸出一双普通绣鞋,换上了。
连翘不解其中深意,却也猜想,定是自家小姐有什么奇谋妙计,便也不敢耽搁,转身出门。
“小姐,那五小姐房里的丫鬟连翘,正在到处找她们家小姐呢,您看?”丫鬟战战兢兢,对着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的霍华情说着。
“叫她去我母亲房里,我随后便去。”霍华情理了理头上的发簪,眼睛也不抬,有些懒懒的说着。
大夫人房里,宋泉泉被霍华情打发过来,正在品尝岳锦炎带来的那些奇异的点心,也忘了自己哥哥方才难受的样子。
连翘被推搡着进了大夫人的门,这大夫人一见她,便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正色道:“你这丫鬟,不好好服侍主子,来这里做什么?”
连翘唯唯诺诺,不敢支声,一旁的玉虹看不过眼,忙献媚的说道:“听她说找不到她家小姐,正急着呢,那岳锦炎少爷也在等着,所以才来请大夫人,拿个主意。”
大夫人心中冷哼,自然是找不到霍灵犀人的,她们花费了如此多心思,就等的是这一天。
但面上却丝毫不变,依旧满是威严的说:“你可是把这府上都找过了?”
连翘忙点头称是。
宋泉泉嘴里塞着点心,却也不忘掺合上一脚:“这五小姐还能插翅飞走了不成?”
正当一群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只见霍华情姿态雍容,衣着鲜亮,袅袅婷婷的来了。
“我猜这灵犀妹妹是在客房里呢,一个时辰前,我让她去看看宋公子的病情,怎么还不回去?”霍华情满脸的困惑,心中却期待不已。
“你这丫头,未免太不懂事,你妹妹待字闺中,怎么能和陌生男子独处那么久?”大夫人依旧是满面肃穆之色,对着霍华情斥责道。
“女儿知错,只是这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灵犀妹妹找出来,要不然,这黄花闺女的名声可就毁了。”霍华情满脸愧色,似是万分为妹妹着想的提出这个建议。
连翘却是一惊,这大小姐,分明是让府内上上下下,一齐去看霍灵犀的笑话。
好在自家小姐洞察先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宋泉泉闻言,却有些不满:“那霍灵犀也未免太不知羞耻,我哥哥身体不适,她便死赖在那里不走,真是丢了霍家的脸面。”
大夫人心中不快,但也不便呵斥外人,也只好按下不快,催促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给宋家小姐一个交待。”
宋泉泉缩缩脖子,不知为何,她竟有一丝丝阴冷之感,这点心也是不敢再吃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便向着客房去,霍家占地极广,为了避免后宅出现男女斯通的丑事,客房建的并不近。
客房前,丫鬟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回禀夫人,这门,似乎是在里面锁上了。”
大夫人面有怒色,大喝一声:“放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这清净之地,行如此不轨之事,来人,把门给我撞开!”
几个小厮领命,便匆忙上前,奋力将门打开,几个人撞了许久,方才将之打开。
一开门,几个丫鬟脸都红了,只见地上衣物零散着,满地狼藉,怕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人脸色青红,怒斥道:“来几个丫鬟,把那个不知羞耻的丫头给我丢出去!”
宋翰钰药劲一过,便觉得身上疼痛不已,意识模糊,正欲睡着,便听闻外面人声不绝于耳,才看见身边卧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顿时也是惊吓的不轻,正欲打开窗子逃窜,就听闻门被咣当——一声,狠狠撞开。
霍家夫人铁青着脸,目光沉重,宋翰钰明了,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