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群人待的着实够久的,恐怕是被赵云芝强行下了令留下的。
霍灵犀一盏茶都喝完了,见那几个倍感无趣,却也不能告辞的公子小姐们,已经双目发直,而那霍华情也有几分耐不住了。
她才不急,好戏总要到最后才能上演,她等得起,也有这个时间陪他们慢慢地耗着。
“唉呦。”老夫人突然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起来,旁边几个丫鬟,连忙上前。
若是,霍老夫人身子出现了些什么差池,她们这几个贴身的丫鬟,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的。
在没人瞧见的地方,赵云芝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也立马挂上一副焦急的面孔,命她们不许忙乱,再则就是令小厮赶紧出去请大夫过来医治。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赵云芝摆出一副主母的威严架势,“今日若是老夫人身子有什么差错,你们这群下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赵云芝语气沉重且冰冷,把在老妇人房里伺候着的几个丫鬟吓得不轻,纷纷跪下,开始指摘自己勤勤恳恳,求夫人不要冤枉了好人。
“究竟怎样,我要看那大夫如何说。”赵云芝沉着一张脸说着。
“老夫人,您现在觉得怎样?”霍华情一步上前,轻轻抚着老夫人的背,为她顺气,柔声细语地说着。
老夫人尚不是太过难受,也不肯在众多小辈面前失态,便又重新坐好,命在座之人,全部在此等着。
若真是一桩投毒案件,她绝不会轻饶!
正在老夫人环顾了一圈,毫无头绪之时,平日里伺候老夫人用茶的丫鬟,突然有些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声音还有些不自觉的发抖。
“老夫人,这毒有可能是……五小姐下的。前几日,奴婢为您烹茶的时候,总觉得那水里有些不太对劲,五小姐却说,因那是她特意采来的露水,定然……定然与普通山泉水,大有不同。”
那丫鬟话说的结结巴巴,却继续道:“奴婢有罪,怕是自己想得太多,坏了五小姐的一番好意,才没有向老夫人禀报。若是您今日身体有个什么差池,奴婢就是万死也难以抵罪。”
赵云芝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高声道:“你这丫头,我本以为你已改邪归正,还想同老爷好好说说,教你从那偏僻之处换到旁院来,如今你竟做出毒害祖母之事,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霍灵犀面色不变,语气也仍是淡淡的,似乎也不急着为自己辩驳只是稳声说道:“灵犀,虽不懂规矩性情愚钝,却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祖母下毒手?再者说,近日祖母对我极为器重,我又有何动机要自毁前程呢?”
霍灵犀所说,确实有理有据。
但赵云芝既然打算借此机会将她彻底扳倒,自然也想到了她如何为自己开脱,便也不慌不忙的提起:“你被逐出霍家到那尼姑庵反省思过之时,曾经来求老夫人为你求情,老夫人大公无私,自然不会答应你这样任性的请求。你在那尼姑庵受了百般苦楚,如今想要报复老夫人对你见死不救,也未尝没有可能。”
赵云芝面上尽是些痛心疾首的颜色,继续指证道:“霍府上下,谁不知道你从前是怎样一个顽劣之人?自从上次回了霍家,你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若不是有其他的打算,你这些变化又该如何解释?”
霍灵犀正欲说些什么,霍华情见状,也插了一嘴:“都是我们疏忽了,还以为灵犀妹妹真的是改过自新了,对老夫人如此孝顺,如今出了这事,作为长姐,华情求老夫人责罚。”
“华情姐姐何罪?只是这个灵犀妹妹,城府实在可怕,为了害您的性命,竟然谋划了如此之久,这个霍灵犀,在这霍府是真真的留不得啊,请老夫人明鉴。”霍成莹自然要帮腔,霍灵犀倒霉,她只要看着就高兴。
霍老夫人的面色也愈发的难看了,看了看霍灵犀,问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灵犀依旧面无愧色,只是跪在地上,含着泪说:“灵犀自知生性顽劣,做了不少错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灵犀如今不想再辩驳些什么,只求老夫人请那大夫来了,好好查查这茶水里究竟有没有毒,灵犀,问心无愧!”
霍老夫人面色有些复杂,她最不希望的便是查出这茶水里真的有毒,自己近几个月来,看着霍灵犀这孩子,也是愈发的喜欢了,疼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的,若真查出她做了手脚,自己岂不是瞎了眼,宠着一个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人?
霍华情看着霍灵犀跪在那儿,一副受了冤屈的委屈样儿,也忙跪下了,朝着霍老夫人说道:“或许这事情真的有什么隐情,华情也相信不是灵犀妹妹做的。”
话虽如此,霍华情心里却暗笑一声,自己母亲今日的布局,可谓是天衣无缝,怎么还有让这霍灵犀逃脱了的道理,如今她越是说好话,霍灵犀一会儿便摔的越惨!
霍灵犀垂着头,让别人看不见她此刻眼里的寒意。
霍华情此人,虚伪至极,却又披着伪善的外皮,将他人哄的团团转。
与她那位姑姑——霍承瑜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
自己也曾经被她那柔弱的外表欺骗,却换来的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霍华情,莫要怪我心狠,只是你们心术不正,才被我有了可乘之机。
良久,那大夫才被请来,先是仔细位老夫人诊脉,确是有些食物中毒,但好在症状较轻,开两剂方剂,按时服用,便可痊愈了。
老夫人忙将那盏茶水递过去,命他仔细查查是否有毒,那大夫用银针测试,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以笃定的语气回禀:“回老夫人的话,这茶,并没有什么异样,您所中的毒,应该另在其他食物之中。”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面色均是大变!
只有霍灵犀,浅浅的行了个礼,谢大夫还了她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