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找到大苍旗,立马走人,别的事我也管不了。”陆玄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不再说话,在舟上盘坐,运起了杀圣诀,修炼起来,杀圣诀并不从外界汲取圣力,所以当着几人的面练圣,也不虞被发现。
舟在静谧黄泉中行走,腥味越来越弄,最后干脆变成了腥甜味,吸入体内,不再难受,甚至产生一种醉醺醺、飘飘然的感觉,令人陶醉。
陆玄一直在运转杀圣诀,修为维持在天人三转,已经好久没有进展,只是当粘稠的空气进入体内之时,猛然发现,道图在三转之后,竟是微微的动了一下,困扰已久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的可能。
不由的在心中震惊想道:“难道这黄泉之气,对我的杀圣诀有帮助?这、、、也太诡异了,杀圣诀难道与碧落一脉有关?”
就在陆玄心中腹议之时,离思轻轻的碰了陆玄胳膊一下,伏在他耳边说道:“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传入陆玄鼻中,即使浓郁的腥气也掩盖不了。
陆玄睁开了眼,入眼的是座巨大的拱形石门,墙体斑驳,云雾缭绕,血锈般的铜匾上,写了三个字:“鬼门关。”
关前两旁排列着十八个罚恶刑鬼,一个个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活灵活现。关侧古树荫蔽,雀鸦聒噪,寒星凉月,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过了这鬼门关,便是黄泉的外围了,你们还是少说话的好。”忘忧提醒道。
离思身子绷了绷说道:“到了碧落地界,不能走回头路,而过了鬼门关,更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你可要想好了?”
陆玄点了点头,不以为然说道:“那你呢?非亲非故,为何还要跟着我,现在你下山还来的及。”
离思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心中不断对自己说:“绝壁,在解惑中,我得到的答案,是陆玄二字,所以我要一直跟着他,绝壁打破之前,我不能让他有一丁点损伤。”
“哼,多少人抢破了头,想要来我们碧落圣山,你们倒好,没未进鬼门关,便开始互相推诿。”忘忧不悦说道。
摆渡人行舟至鬼门关前,堪堪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陆玄,咿咿呀呀说了一句话,忘忧在一旁解释道:“摆渡师弟说,一去鬼门关,十人去,九人不还,你们现在后悔还不晚。”
陆玄笑道:“我立志便是要来碧落拜山学艺,你们不用吓我了,快快进关吧!”
摆渡人不说话,圣力流转之间,催动舟飘轻轻飘过了关口,过了关口之后,情景猛然一变,不再有雾气,黄泉水两边开始出现建筑,一旁为青石制成,一旁为黄石制成,以黄泉为界,泾渭分明。
离思在一旁解释说道:“碧落功法,大致分为两派,一为幻,一为术,左边青色的便是学习‘幻’的聚集地,被称为青幻,右边黄色的是学习‘术’的聚集地,被称为黄术。不管是幻还是术,这万里长堤,都只是黄泉的外门,只有在外门中脱颖而出,才能进入内门。”
陆玄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气,问道:“怎么才能称之为脱颖而出?”
摆渡人看了看陆玄,摇了摇头,这次咿咿呀呀说了大半天,忘忧翻译说道:“这万里长堤,千里为一殿,他现在是天人五转,处在第五殿,只有到了第十殿,才有机会进入内门,他还问你,要去学术,还是学幻?”
陆玄指了指摆渡人,反问道:“他学的是什么?”
忘忧说道:“他学的是术。”
“那我自然要去学术了,对了,这里没有人教导么?怎样才能得到黄术的功法?”
忘忧笑了笑:“教导?你开玩笑的吧,在这碧落外门,能抢到的,便是自己的。好了,摆渡师弟,我到了,多谢你,有空我去看你。”说罢,双手一挥,一座虚幻的青色拱桥出现,忘忧踏上拱桥,走向了岸边。
陆玄看的惊诧不已,暗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幻’了,果然有独到之处,只是随着了解的越多,心中也焦急起来,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进入内门?
正发呆间,摆渡人催着舟靠了暗,站在舟手,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上岸。陆玄仔细观察着岸边,无论花草树木,山石土壤,全部是清一色的黄色。
途径形形色色的石屋,摆渡人引导二人来到一座院落前,推开了黄色木材制成的栅栏,三人进入院中,刚进入其中,便传出了许多欢快的声音。
“摆渡师兄回来了?”
“摆渡师兄,你这次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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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半大孩子迅速跑了出来,有男有女,小的五六岁,大的七八岁,见到陆玄离思两人,显然有些‘怯生’,躲在摆渡人身后,好奇的看着两人。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刹那间,陆玄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洵山与众人将书的时刻。深深的看了摆渡人两人,陆玄在心中思索,是无意中的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摆渡人伸手拉上了斗笠的边缘,圣力运转之间一抖,从里面抖落出了几个包裹,原来他的斗笠里面封了一个‘真境’。
半大孩子七手八脚的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糕点与水果,都是些在外界随处可见的东西,不是些什么稀罕东西,这些孩子看到之后,却是眼冒绿光,拿起其中的糕点,轻轻撕下一块,放在唇边舔了舔,面露满足之情。
院中正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从院外却是不合时宜的走进了一人,野蛮的推开了栅栏,来人只穿着一根短裤,赤着上身,皮肤上刻满了黄色的图案,甚至脸上也不例外。
来人冒冒失失的走进,随手从一名孩子手中抢了一个梨子,一口咬掉了半个,含糊不清的问道:“摆渡,忘忧是不是回来了?”
摆渡人还没有说话,被抢的孩子倒是先开口了,模样一变,不似先前的温顺,如饿狼一般咆哮道:“黄鼠狼,把我东西还我!”
被称为黄鼠狼的男子,脸色一变,面露凶色说道:“你个小鬼头,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师兄我叫黄浪,不叫黄鼠狼,再叫我黄鼠狼,信不信我把你的牙齿一个个敲落。”他本就长得凶恶,身上与脸上又纹了奇怪图案,这一生起气来,倒是十分骇人,仿佛宗祠庙堂**奉的恶鬼走出来了一般。
小孩却不害怕,大声说道:“摆渡师兄回来了,我是不会怕你的。”
黄浪摆了摆手,不再理他,重新又问道:“忘忧是不是回来了?”
摆渡人虽然戴着斗笠,但也明显看出不耐,轻微的‘嗯’了一声,虽然嗓子受损,但他简单的音节还可以发出的。
听闻肯定回答,黄浪脸上一喜,准备退去,只是经过陆玄两人的时候,轻咦了一声,止住了脚步,围了两人,使劲嗅了嗅,讶然道:“我怎么闻到生人的味道?”接着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咂了咂嘴巴说道:“没有洗体,你便把他们带进了鬼门关,你胆子可真不小,虽然你是摆渡人,身份特殊,若是我通报给了罗包殿下,即使不杀你,恐怕也免不了钩心之刑。”
摆渡人哼了一声,说了几句,旁边的半大孩子翻译:“我摆渡师兄说了,你想去通报便通报,他们都是喝了忘忧水,才会被带上来的。”
“忘忧水?”黄浪大吃一惊后,马上换了一幅嘴脸,腆着脸说道:“既然能喝了忘忧水而不死,那先带回来也没错,既然有两人,不如分给我一人,我正好缺个仆人。不如、、、不如把这个丑婆娘分给我得了。”
丑婆娘!
离思一愣之后,反应了过来,在场的女人,只有自己一个。不禁气的柳眉倒竖,拥有倾城之姿的她,那时被人这样称呼过,尤其是当着陆玄的面,即刻就要发作。
陆玄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黄兄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丑,不过以后我们可能是都是同门了,不能给你当仆人了。”
听闻陆玄说话,黄浪吓了一跳,叫道:“喝了忘忧水,还能独立思索,不错,不错,有潜力,有没有兴趣跟我混,跟着我混,进入内门指日可待,不比跟着这不会说话的闷葫芦强?”
摆渡人冷哼一声,咿呀了几声,欺身而进,双手一手泛起青光,一手泛起黄光,随手两手并拢在一起,对着黄浪便推了过去。
“黄泉破!”
“哎呀呀,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好歹我们也是邻居!”黄浪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外窜去,圣力运转,身上的黄色图案慢慢变亮,在背部组成了一副手持鬼头刀的恶鬼图案。
‘哄’的一声,黄浪应声而飞,飞出院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浪费不堪,口中哇呀呀说道:“好你个摆渡,竟下此狠手,我的‘恶鬼上身’都差点被你轰散。”口中说着,却是再也不敢停留,拔腿便逃,朝他后背看去,果然上面的黄色印记,变淡了不少。
陆玄也知道两人并不是真打,看着摆渡人的‘黄泉破’与黄浪的‘恶鬼上身’,心中隐隐期待起来:“力是基础,术是手段,二者缺一不可,这碧落的功法,倒是可以借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