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满脸惊愕,他不敢相信地松开伏鱼,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伏鱼苦笑:“我明白,当时我恨不得自己瞎了。”
鱼生愤怒地说:“不可能。”提腿就往来的路走,“爹娘肯定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我们回家。”
伏鱼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如果这次走了,倘若发生什么,我们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他眼里闪出一丝动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伏鱼绕到贵人府邸的后门,看见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正从门内出来。她眼一眯,计上心头。
她走过去跟他搭讪:“小哥哪里去啊?”
那小厮有些脸红地扭开头:“我……我替我们刚进门的夫人去布置些细软。”
“原来是这样。你们夫人原来是哪里人士啊?”
小厮警惕地看着伏鱼。
“别紧张。”伏鱼和善地搭上他的肩,“你去哪里买?”
“我……我……”小厮更加脸红了,“集市上的旺来丝绸庄。”
“这样啊。”伏鱼轻轻地抬手在他脑后一敲,小厮便晕过去了。幽静的后巷,也没人看见这样细微的举动。
伏鱼从衣间抽出一张足有人脸大的肉色鱼鳞,附在小厮脸上。鱼鳞柔软地贴近他的脸,将他脸的轮廓刻了下来。伏鱼又将鱼鳞揭了下来,尖尖的指甲在上面划出眼眶,雕刻了些细纹,更加和原来的脸如出一辙。
“你过来。”她唤鱼生。
鱼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人有些错愕:“这……”
“这什么这,他没死。把这带上,轻点。”她把鱼鳞递给他。
鱼生将这片薄如蝉翼的鱼鳞附在自己脸上,鱼鳞倒像是有灵性一般贴紧他的脸,自然的像是原配。他心里虽然有些排斥这样,但是鱼鳞紧紧吸在他脸上,他有一些不安。
“别折腾了,它听我的。”伏鱼让鱼生把那小厮藏在后巷的柴火堆里。
“我们去哪里?”
“旺来丝绸庄。”
小厮抬着一床被子从后门正大光明地进了新房,满室喜庆。但屋里只有一人。
小厮:“夫人,被子我给你放在这里。”
坐在镜子前的女人点点头,一声不吭。
小厮大着胆子凑近看清了她的脸:“夫人……”
还没等那夫人反应过来,小厮便哽咽了一声:“娘……”
林夫人惊异地看着这陌生的脸。
小厮快步关上房门,一把揭开假面具。
林夫人眼眶红了,紧紧攥着鱼生颤抖的手:“我的孩子……”
“娘,这是怎么回事?爹呢?”
“你先告诉娘,你怎么进来的?”
“伏……水生帮我进来的。”
林夫人竟然杏眼圆睁,怒道:“不允许你叫她的名字!”
鱼生不解。
“她害死了你爹,逼我嫁给那个贵人!我们家没有养过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
“什么?”先鱼生一步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林夫人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伏鱼:“你!你!”
“夫人,怎么了?”
门外响起了侍女关切的声音。
林夫人勉强恢复镇定道:“没事,下去。”
“可是……”来人还想推门进来。
林夫人有些怒了:“我说了没事!不准进来。”
那人犹豫再三还是走了。
林夫人看着他俩说:“她可能是去叫人来了,你们先走吧。”她又看看伏鱼,“晚上再来,今晚他不会来的。”
她言语间不堪的屈辱闪过,伏鱼上前紧握住她的手:“娘,不论先前发生了什么,请相信我绝不会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我一定会带你走,一定。”
林夫人看着她,坚定地点点头。
不舍地和林夫人道别,他俩又故技重施,离开了贵人府邸。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但是家里像是天翻地覆了一回,两人也无心交流,各自坐在一隅思索着。
与此同时,贵人府邸。
一个女人走进新房,林夫人一如既往坐在镜子前一声不吭。
“做好准备了吗?”女人脸上带着戏谑。
林夫人抬眼看她,和伏鱼如出一辙的脸上,带着截然不同的阴狠奸诈,以及欲望。
她别开脸:“你得逞了不是吗?”
“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女人见她不像以往一样脸上带着被背叛的痛苦,了然。
林夫人有些畏惧地说:“你到底是谁?”
“她不是普通人,你知道吗?”女人继续说。
“她是我女儿就足够了。”林夫人淡然道。
“但你们终究不同类,只有我,最后可以跟她站在一边。”女人抬手替她梳理发髻,“你们,都会在她无尽的生命里,被慢慢遗忘。”
“我养大的孩子,从来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同谋。”林夫人信誓旦旦。
女人收紧手,猛地攥紧她的头发:“我会让她只有我!”把手里的发簪拍在案上,愤怒地离开。
林夫人慢慢散开自己的发髻,慢条斯理地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