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尘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辆马车中,只是马车已经停了,他隐隐听见外面人说话:
“庄主回来的正好,骁王也刚到,正在前厅等您呢”
“知道了,将人先送到别院去,应该也快醒了”
是君卿的声音?他为什么忽然掳走自己,还有,自己身边不是一直有仁王的人吗?
脚步声越来越进,洛小尘赶紧闭上眼睛,任由他们抬下马车,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师弟,你可回来了”
洛小尘紧紧闭着眼睛,但也能听出是安陵崇离的声音,只听君卿道:
“师兄?让师兄久等了,师兄这次来得这么急,定是有急事,咱们进去说”
安陵崇离急道:
“不必进去了,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确有急事相求,岐王妃被人下了毒,恐有再次疯癫之险,只是解药中有几味药材……咦?这不是望客楼的洛儿姑娘吗?”
洛小尘正震惊陆瑶居然被人下了毒的时候,忽然感觉被人抬着的自己成了焦点,只听君卿道:
“师兄这次来是要用小弟的药房制解药的吧!依师弟看不用这么麻烦了,那万年寒冰就在这洛儿身上,师兄拿针扎破她的右手取一点血便可”
“什么?在她身上?”
洛小尘只觉自己右手被人执起,居然感到了些许温暖,而那人似乎也迟迟没有将她的手放下的意思,直到君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师兄?师兄?”
洛小尘感到自己冰凉的右手被猛然丢下,她的心似乎也跳了一下,只听安陵崇离道:
“手如此冰冷,看来果真如师弟所言,事不宜迟,我马上取了血赶回去,师弟也赶紧为弟妹解毒去”
说完,一声刀出鞘的声音,洛小尘便觉右手食指指尖吃痛过后,便是血一滴滴滴在瓶子里的声音,那声音如此刺耳。
“师弟,告辞”
安陵崇离的声音有些奇怪,说完,便听见马儿一声长啸,安陵崇离飞驰离去。
洛小尘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君卿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醒了就起来吧”
洛小尘一愣,睁开了眼睛,起身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的?”
君卿笑道:
“你呼吸不匀”
洛小尘扶额,这些习武之人都是怎么长大的,这都能听出来?只是若是这样的话,那刚刚骁王是不是也知道她已经醒了?
君卿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
“骁王自然也是知道的,不揭穿你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洛小尘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右手,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么你掳我来是何意?为庄主夫人解毒也不需这么麻烦吧,你可以像骁王一样取我一点血带回来便可”
“庄主,不好了,夫人又毒发了”
有人忽然跑出来禀报,君卿闻言看了一眼洛小尘,洛小尘挑了挑眉,道:
“先去解毒?”
不料君卿却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同跪下,匍匐在地上,洛小尘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她冷冷一笑,问道:
“君庄主这是何意”
君卿眉头深锁,道:
“还记得在林荫山时,洛儿姑娘曾为我解毒吗?实不相瞒,你的血只能暂时克制住毒性,并不能完全根除,在下前几日大婚,夫人是我失踪十年的师妹常月兰,她前几日突然回来,正逢我毒发昏迷,没想到她竟将我身上的毒全数吸到她自己体内,我的毒得以根除,她却要代我受苦。
其实我一早便知道寒冰在你体内,但我并未觊觎,反正我这毒已中多年,也无所谓了,可夫人舍身救我,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洛儿,解这赤焰毒唯有万年寒冰,所以在下求洛儿姑娘将万年寒冰拿出,救月兰一命”
洛小尘听完,心中计较:那万年寒冰自己倒是留着也没什么用,拿出来救人一命也不是不可,只是她平时用点力做杯冰水冰沙的都累的气喘吁吁,如今就这么拿出来,自己真的不会挂掉吗?可若是自己不答应,这君卿还不定有什么办法对付自己,而且若那个常月兰真如君卿所说如此重情重义,那么自己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救她一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良久之后,她凝重的面色一松,道:
“如此,那便赶紧带路吧”
君卿猛然抬头,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洛小尘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成全你们俩了”
君卿起身,欲言又止道:
“可,可是,这样的话…你….”
洛小尘笑道:
“好了,你夫人已经毒发了,别婆婆妈妈了,咱们快走吧”
其实洛小尘看君卿的样子,心中便有数了,看来若是拿出来,自己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君卿闻言,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带洛小尘往冰室走去。
到了冰室,洛小尘见到了躺在冰床上却仍面色潮红的常月兰,看起来她与自己差不多的年龄,面貌可人,只见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君卿冲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向自己投来乞求的目光。
洛小尘叹了口气,走到常月兰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手心向下对着常月兰的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将气力运送到右手掌心,只见那掌心慢慢的渗出蓝色的光,那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渐渐布满整个冰室。
洛小尘只觉体力有些不支,但也咬牙坚持着,终于,蓝色的光脱离她的掌心,慢慢聚拢,最终在她的掌下聚成一个猫的形状,她睁开眼睛,强撑着身体,将掌心中的冰雕送入常月兰的掌心。
洛小尘瘫倒在地,却无一人发觉,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常月兰,只见常月兰红润的面色退了下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君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高兴到:
“太好了,月兰,你的毒终于解了”
洛小尘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只隐隐看见常月兰那清纯无害的脸对着她露出了一个阴冷鄙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