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黄昏,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的少女嘴里叼着一根燃着的烟,眯着眼睛双手环胸地靠在泛黄掉皮的墙上。
她似乎是在等人,时不时就抬起头看一眼远方。
一根烟抽完了,林宋怡按灭了烟头,抬起头,一双狐狸眼里满是不耐烦。
她低低地骂了一声:“艹,多少点了这他妈还不过来!”想到上次被半路打断约架,林宋怡就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要不是上次曲子龙找老娘追债,老娘早就把娘娘腔给打趴下了!”
“是吗?”一个冰冷清冽又带着几分低沉微哑的声音从林宋怡身后响起。
林宋怡猛地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只见一袭黑衣的少年包裹严实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林宋怡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靠,娘娘腔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离封眼神冷淡,双手垂在大腿两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始吧。”
晚霞铺满大地,少年身如修竹立,披着一身灿烂的红色光晕,芝兰玉树,身上散发着矜贵冰冷的气息。
林宋怡却没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她被这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娘娘腔给气到了。
她冷笑一声,讥讽地看着几乎要比她高上一个头的黑衣少年,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你可不要被打得哭着叫爸爸才好!”
离封没有理会她,而是一个闪身来到了林宋怡跟前。
两人打得很起劲,林宋怡也从刚开始的不屑和漫不经心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她拿到黑带那么多年,在学校里能跟她过招的人都没几个,更不用说还能跟她打得旗鼓相当的了,着也让林宋怡感到一身武艺无处发挥,都快憋出病来了。
而现在,她曾经一度看不起弱鸡娘娘腔,却处处压制着她。
林宋怡对离封的认知在不断地被刷新,她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反观离封,气息平稳,游刃有余,仿佛那个在跟她打架的人不是他一样。
两人打了很久,林宋怡渐渐败下阵来。
“唔……”林宋怡的眉头拧成一团,闷哼一声,重重地撞到了墙上,泛黄的墙皮“唰啦啦”地掉了一地。
离封到点即止,收了手,淡淡地看了一眼明明受了伤却依旧逞强站在原地的林宋怡,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林宋怡低垂着脑袋,凌乱的短发被汗水濡湿,她捂着肚子,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呵,明明打得那么牛逼,之前却装作一副弱鸡的样子被别人欺负,抖m吗?简直神经病一个!”
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身上蔓延的悲伤。
那双一向嚣张漂亮的眸子里,此刻却布满了迷茫和悲哀,但她的嘴角却依旧高高地扬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少女慢慢地靠着墙壁蹲下,黑色的皮衣皮裤上蹭满了白色的墙灰。
她的脑袋埋进了臂弯里,她依旧张扬地笑着,滚烫的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模糊了妆容。
低低的呜咽自嘲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子里响起,孤寂而又悲哀。
“这下,我是真的一无是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