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的玉佩?那是我的娘亲留给我的东西,只是别人说那图案上的文字来自南疆我才会回来这里。”贺爽看着对方面上的表情,又忍不住追问:“那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的娘亲?”
这模样艳丽又泼辣的少年并不肯把那玉佩还给她,只是摩挲了一会接着抛出一句话来:“我爹亲说过了,我娘早就死了,她也没有回来见过我。”
“抱歉,不过我能见一下你的爹亲吗?”贺爽的语气姿态都放得很低。
“要我让你见我的爹爹也不是不可以,把这玉佩给我。”对方却没有那么好容易松口。
“可是这是我娘……”贺爽有几分犹豫。
“那这还是我爹的东西呢,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对方的这个架势就是直接把贺爽都赶过去也不会还东西了。
贺爽叹了口气:“那就劳烦少寨主带路了。”
“这才识相嘛。”那少年点了点头,吩咐道:“小赤在前头带路。”
那条十分有灵性的赤色的小蛇又摆了摆尾巴在前面走,有这少寨主在,这些苗疆之人自然乖乖让道,贺爽身上的锦囊对驱走毒蛇毒虫很有奇效,那些丝丝吐着杏子的毒蛇和蜈蚣之类的虫子也不敢跟着她,影一把自己贴身的佩剑收回剑鞘紧紧跟在贺爽的后头。
那名为萨伊的少年一路上不时和影一逗趣,非要撬开这个闷葫芦的嘴来。贺爽这个可能的姐姐他倒是一点也没搭理,兴许是因为他的娘亲他记忆里也不是个好女人的缘故。
在小赤的的带领下,贺爽没多久就见到了那位年逾不惑的大长老。对方身上穿着的时候属于长老的白衣,面容保养得非常年轻,但细看眼角还是有细细的眼纹,对方的脸上纹着这个部落的图腾,给严肃庄重的面孔平添了一分妩媚。
“爹爹你看这个。”萨伊把从贺爽这里夺来的玉佩像是献宝一样给了那个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看了一眼贺爽二人,还没说什么就被那玉佩吸引走了所以的视线:“这玉佩你是哪里得来的?”
“回大长老,这玉佩是家母留给在下的,只是少寨主喜欢,说和您的玉佩很是相似。我为求家母下落来到南疆,只求大长老能够为鄙人解惑。”
“我和我爹说话你插什么嘴?”那萨伊瞪了贺爽一眼,摇着那大长老的袖子问:“这个玉佩是不是那个负心的女人留下来的?”
“说什么呢?”大长老看了一会便把玉佩还给了贺爽,又转过脸来给自己的儿子解释:“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的娘亲早就死了,还是保护咱们的寨子死的,你把你爹我当成什么人了。”
“爹亲我错了。”在自己的爹爹面前萨伊终究只是个气焰嚣张不起来的少年。
说完这话男人又转过脸来对着贺爽:“你要找的娘亲并不在我们寨子里,这玉佩是我当年赠送给一个故人的。她当初对寨子的人有救命之恩,为报答她的恩德,我曾经答应过,她自己或是她的后人拿这玉佩到南疆,我必会许诺对方一个要求,前提是不损害寨子的利益。”
知道自己娘亲没有自己预料的那段风流往事,贺爽不自觉松了口气,又因为贺青的线索皱了皱眉:“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求大长老能够告知我当年的事,家母失踪多年,能够留给我的线索就断在南疆这里了。”
贺爽和贺青容貌很相像,那大长老沉吟片刻朝贺爽招了招手:“那你随我过来。”
贺爽随那大长老进了里屋,影一原本想跟进去,但是贺爽授意她守在屋子外头,她便化作一尊门神在门外头,任由萨伊调戏。
“我为萨伊之前的冒犯举动向你道歉,那个孩子有时候就是性子皮了点。”毕竟是故人之女,他的礼数还是得做全的。
贺爽摇了摇头:“贵公子性格很好,我知道南疆要保护自己的寨子,警惕心高点是好事。”
“你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也和寨子的一些秘密有关,因此并不方便告知。当年你母亲把生意做到南疆,但是寨子里反对的人很多,这交易也就没谈成。”大长老拿了个用银线绣的小袋子出来:“这里头的原本是我准备送给你娘亲的,不过你娘没有要,现在给你也是一样。”
贺爽把小袋子解开,里头放着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
大长老解释:“这里头的灵犀丸虽然达不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但是吊命还是颇有奇效。你娘当年帮了我们寨子,这是回礼。”
见贺爽仍有疑色,他又补充:“你尽管放心,我们南疆的蛊一向珍贵,而且如果不是伤害了村子利益或者对村子图谋不轨的人我们绝对不会用蛊。这东西你平时可以放在盒子里,总会有用到的时候的。”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贺爽还是把东西收了下来,但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母亲的事情。
“你母亲的消失可能和她曾经提到过的宝藏有关。当年你的母亲来南疆一个是为了做生意,另一个就是为了寻求规避毒物的宝物。当时你的娘亲身边还有好几个随从,宝藏的事情也是我无意得知的。对我们寨子而言,那些宝藏的吸引力没有寨子来得重要。不过也保不住有野心大的,所以这间事情我一直没有提。你娘亲后来如何我是不大清楚,那宝藏的事情具体也只有你的娘亲知道。”
“多谢大长老了。”贺爽又问了对方几个问题,把大长老愿意透露出来的都了解清楚,便准备次日就动身回京都。她答应过容晏,不管怎样都得早些回去才是,再说了,有了宝藏这条线索,从贺青留下的那些东西应该能够找到更多。
不管那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贺青知道宝藏秘密,而且这消息除了那南疆的大长老应该还有不少人知道。上一世二皇女会老早就盯上贺家也就有了理由,她是容晏妻主是一方面,可只是这一点当然不够一个做皇帝的处心积虑处理。
贺家上一世生意做得很大,可也达不到富可敌国的地步,而那笔宝藏里除了数不清的金银据说还有保存完好墨家留下来的制造杀伤力武器的图纸。对一个野心勃勃的君王来说,一支武力极强的军队是安邦立业的根本,而无数的金银不仅能够填充国库,更加能够拿来造福百姓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百姓并不像那些文人朝臣在意一个皇帝是篡位还是顺利即位,她们在乎的只有皇帝能不能够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不用让她们家园失守背井离乡还能让她们不用担心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就是好皇帝。
贺爽这边快马加鞭地往京都赶,容晏却在与她分离的这短短的几个月里经历了京城的大变天。三皇女的死给君后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启文帝病情加重,二皇女一派蠢蠢欲动,而太女所能够仰仗的军队只有自己弟弟容晏率领的那一支军队和他以前带的那一支正规军。
启文帝病的厉害,可对这两个女儿更加不放心,不管是二皇女还是太女,势力都被打压,明面上是保皇党站了上风,但私下里朝臣结党营私的情况却越发严重,为了保证君后和太女的安全,容晏更是常住宫内,但每一天还是会回去看一看,看一看自己的妻主到底有没有回来。
这****从贺家回来,自然又是失望而归,在贺家的那个贺爽还是方影所扮,而在妻主尚未归来的时候,他只能够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偌大的家,还要保护好亲人和他的国。
这个时候的容晏还没经历后来的变故,他所希望的只是让自己的长姊到后头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些变故,又有贺爽的支持,他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但无论他的心性发生了何种变化,对别人又是何种铁石心肠,对贺爽的心意他永远都不会改变。
在贺爽离开的第三月,启文帝病情已入膏肓,君后和林贵君是天天都要在皇帝的跟前刷存在感,即使是整日忙碌在外的二皇女也是每日必然抽出一个时辰来陪伴启文帝。
至于太女,她每日花上和二皇女差不多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母皇,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朝堂之上和二皇女相争,还要稳定朝臣的心思,尽力把保皇派拉到她这个正统继承人的身边。
比正统和名义,二皇女肯定是比不上太女的,但笔杆子又哪里比得上真刀真剑的军队。容晏训练了自己的军队训练了一上午,又是按时按点地回到家里头去,贺府的大门来却出来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人,方神医的孙子方影!
方影会改变回原来的样子,就意味着他苦苦等了三个月的人终于回来了,容晏的内心涌起一阵狂喜,也顾不得自己帝卿的仪态,迈开腿就往府内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