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已下,贺宸被暂时收压,那张琪被拖下去,容晏派出的小厮赶在人群散去之前就回了贺府。
他自己简单的讲了一遍朝堂上的那个场景,把驸马讲过的,他认为重要的话全都一字不错的复述了一遍。然后瞅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从紧张到放松,最后又变得微妙起来。
容晏方才放下一颗心来,既然这事情如贺爽讲的那样好解决,那确实不需要他进宫面圣了。不过,“你方才讲,妻主请了个美貌公子,可有听到他姓甚名谁。”
“那人的脸很少转向门口来,小奴也不能看得很清楚,就听到她们唤他为楚状师,好像还是什么御赐的第一男状师。”看容晏脸色,那小侍又连忙补充一句,“不过在小奴看来,那楚状师容色虽好,却是远不及殿下您的。”
“是他啊。”容晏并没有因为小侍的夸赞变得高兴起来,那个男人他也见过几回,确实是天资聪颖的人物。他也知道因为楚然娘亲在朝中的地位以及楚然本身受女帝器重的缘故,他的父后就动过让太女娶那楚然为妃的念头。
不仅是太女这边,林贵君也替二皇女向楚家伸出了橄榄枝。但楚然哪个都没接,还凭着自己的能力向女帝求来了一道圣旨:除非楚然自愿,任何人都不得强迫他成婚,即使是楚然的娘亲楚尚书也不行。
所幸楚家有女,香火的继承并不需要楚然来承担,楚尚书对这个儿子也近乎是百依百顺,这么一道看似荒唐的旨意下来,楚然就成了真正的自由身。同为男子,容晏对楚然在某方面可以说是十分羡慕,后来对方远离了京城,君后和林贵君也就逐渐淡了那一分心思。
要是犯了案子能够请动楚然出山的那自然是好事,不过那楚然气质高洁如天上皎月,如果不计较他那些特殊的喜好,他的家世容貌和谈吐都是那种非常容易让女子动心的人物。
这边小侍和容晏说完话没多久,负责通报的侍从就从门口赶过来:“主子,家主和管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貌美的年轻男子。”
”府里来了客人,还不赶紧让人备好膳食茶水。既然是妻主的贵客,吩咐下去,绝不能有半点怠慢。”
“诺。”站在容晏边上的侍人纷纷退了下去,几个平日贴身伺候他的则低眉顺目地跟在容晏后头迎了出来。知道自家儿子不喜欢脑袋太活泛的人物,君后给容晏拨的都是知根知底又听话的宫人,他们在宫里头做奴才的时候就是这般姿态,出了宫在驸马府上也并不敢摆出高人一等的态度。
容晏迎出来的时候,贺爽走在前面,楚然头上加了京城未婚男子常用的纱帽掩住了容貌。
一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安平帝卿他就规矩的请了安,两人话语间交锋一阵,在楚然表示自己对贺爽绝无任何非分之想后,容晏的态度才稍微软了那么几分,脸上表情一变,笑着把这位客人迎了进来。
语气还略带嗔怪道:“妻主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府里也来不及收拾客房出来给客人住。”
府里的客房多的是,而且真心要留人随时都能收拾屋子出来,贺爽自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让自家夫郎下不来台,只是执着容晏的手轻轻在对方手背拍了拍:“这几日楚公子会住在客栈,等这案子的细枝末节都处置好,为妻会派人护送他回去。”
楚然一路虽然笑着,但笑意并不达眼底,临末了,贺爽出来送他还不咸不淡的讽刺了一句:“我就不该过来这么一趟,白做了你们妻夫的调剂品,登门做个客还要受人脸色。”
贺爽失笑,吩咐了几个得力的护卫一路保护楚然去附近客栈,又叮嘱了对方小厮几句,才道:“夫郎醋劲大,叫楚大公子见笑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自然不会和我们计较。”
“贺大当家可别折煞我,堂堂帝卿在上,我不过是个小小状师,哪里说的上什么大人。行了吧,你也别在和我贫,好好安抚帝卿为重,我可不想这段日子有什么不自在。”
贺爽不再多说,等到楚然的马车离开视线才从府门折反,她进门的时候容晏就站在背后那么看着他。脸上表情倒是比刚刚的楚然还要莫测难看。
虽说贺爽对容晏的态度近乎纵容,但作为一个好夫郎,容晏就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下过她的面子,即使是在府中,他也绝对不会当着下人的面发贺爽的脾气。
贺爽走过去的时候容晏却转身走开,她加快了步子,牢牢的牵住对方的手,后者挣脱了一下,便像是泄了劲一样,干脆放弃挣扎任由她这么握着。容晏是习武之人,力道比她大许多,刚刚那挣扎也不过只是表个态度,要是真心不愿意她牵着,贺爽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对方的手的。
两个人用了些刚热好的膳食就关上了房门,两世为人,贺爽还真没做过什么哄夫郎的事情,这会干坐了老半天,还是她先打破这沉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凑了过去:“不高兴了?可是楚然来是为了贺家的案子,我对他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对他没有,可保不准人家不会这么想。”
贺爽本来绷着个脸,结果还是没忍住笑意:“这个夫郎还是无需担心,楚然他有自己的心上人,而且那个心上人绝不是为妻。”
容晏表情放松了些,但是嘴上还是和贺爽犟:“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贺爽软下来语气来:“咱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容晏转过脸来,一脸严肃道:“我今儿个生气,并不是为了楚状师。而是因为这件事你处处都瞒着我,不管是贺府酒庄的事,还是楚然的事。既然你把我当你的正夫,就不要把我这么高高的供着,我也想为你分担些什么,而不是看着你和别人一块把事情都干完了,而我在这里只是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