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欢喜正在打扫她的陌森咖啡馆。颖姐拿了一个包裹过来。“欢喜,陆森寄来的,他说如果你回来了,让我转交给你。”
夏欢喜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张明信片,还有厚厚的一叠照片。每一张照片背面陆森都用记号笔做了记录,是这三个月以来陆森从南走到北,由西再向东的风景。明信片上写着:
“欢喜:
有一天我们年华终会老去,我不是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但是却希望能够为你记录每一刻青春。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式,我把我所看过风景的照片照片寄给你,希望在和你共享这些照片的同时,你能想到拍下这些照片的人。
夏欢喜收起包裹,把一张陆森的自拍照用相框框好,放在吧台上。
三个月前,陆森离开了石狮,搭上了去西藏的列车。列车穿梭在广袤的雪上之上,从草原到高原经过阡陌交汇的河流。他坐在窗户边,外面的每一种颜色都显得纯粹。望一眼,仿佛就已经洗净你心中所有的尘埃。
陆森在拉萨待了了三个月,其中两个月的时间都在到处漂泊。从满天荒野空无一人的阿里地区走到了鲜花嫩草胜似江南的林芝地区。
行走之间,陆森真正体会到了身体下的地狱,眼睛上的天堂,灵魂回归故乡。他又爱又恨,爱它无时无刻所能表现出来惊心动魄的美丽,爱它犹如钢铁般度锻造有着强韧意志的人们,恨自己如此的肤浅,恨自己感情的太脆弱。
就这样靠着意志和勇气漂泊着,陆森每一步都比之前一步更加坚强。直到那一日,他在大昭寺门口撞见一个做朝拜的老人,手里握着转经筒绕着大昭寺在虔诚的祈祷。陆森也在他旁边,与他一起。
整整一日。那老人便口问他:“你是在等人?”
“不是。”
“那你在等什么?”
“我没有在等什么。”
“你陪着我一日了。总该有人等你回家了吧。”
三个月了,自己已经消失了三个月。他突然想到夏欢喜,强烈的感觉到她的气息。没有任何交代,在这个地方的另一个尽头,或许真的有人等着自己回家。
陆森收拾行囊踏上回家的飞机。
他穿着白色衬衫,肩上背着双肩旅行包,下了飞机。高挑挺括的身形在吵杂的人群之中,格外引人注目。他安静而快速的环顾四周,随即迈开长腿,走出这人群。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车去了石狮。
当颖姐远远的看到一个傲慢挺拔的身影,在空荡的长街上那样抢眼的时候,她意识到陆森回来了。颖姐的第一反应就是拽起陆森就跑到夏欢喜的店里。
夏欢喜正好在搽玻璃相框里的照片,好像听见有人进来。“您好,欢迎光临陌森。”
“你就是这样招待你的客人吗?”这个声音,是陆森。我转过身去,我拿起那张明信片“我才不要记住当年的情绪呢,那样糟糕的心情给我五千万都不要再想起了。”
“我失业了,老板娘,你愿意收留我吗?”
“可以,包吃包住没有工资。”
陆森伸开双臂,夏欢喜迎了上去。这个拥抱,来的太迟太迟了。
……
听到陆森回来的消息,肖宁恒和杨思乐当即就赶到了石狮。看到变得黝黑的陆森,肖宁恒一手搭在陆森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流浪回来了。”
几个人纷纷侧目。
陆森恍如未觉,四目凝视:“你家的。”
肖宁恒嗤地笑了,伸开双臂就抱着陆森,陆森眼里也泛着几点星光,两个男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两个人终于一起坐在夏欢喜的咖啡馆里,杨思乐则在吧台上帮夏欢喜的忙。
咖啡馆的装饰温暖而静谧,古朴而又显得雅致。每一处都是夏欢喜的手笔,小到一个汤勺大到巨大的书墙。陆森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肖宁恒手里搅拌着夏欢喜端上来的latte看着对面的陆森就感觉很讨厌:帅也就算了,他总是在自己面前装成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你终于变黑了。”肖宁恒有条不紊的打趣道。”
陆森目不斜视的看着夏欢喜忙碌的方向,嗓音平静而温良:“嗯,不过还是比你白点。”
肖宁恒差点囧哭了,又笑了出来,转换了个话题。“和你说说最近环森的事情吧。”
“环森。”陆森冒出了这么两个字。三个月,他几乎把这个集团全部抛之脑后,三个月不见,这家伙还是这样不依不饶。
他继续说:“可是,我刚刚找到了新工作。”
肖宁恒一愣,“什么,新工作。你是在玩我的吧。”
“刚才夏小姐刚收留了我,我已经正式成为陌森的员工了。”
肖宁恒几乎要被这个小子气炸了,他辛辛苦苦帮他守着公司这么久,几度要撑不下去却依然熬了下来,以为现在陆森回来了,自己终于可以开始在环森里搬回一局。而最后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竟然用一句新工作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他妈放了这么几个月的假了还不肯回来,老子也不干了。”肖宁恒也严肃了。
看到一丝不苟的肖宁恒,陆森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严肃起来,竟然有几分像老头子。他又想起了当初老头子把整个环森交给他的场景。他郑重的许下承诺,要好好照顾好罗谨怡和陆莱。
夏欢喜这个时候拿着最后一杯卡布奇诺走了过来,“阿森,你回去吧。集团需要你,苏慕那家伙,阴险毒辣,我听说她逼着陆莱不接罗谨怡回家。这段时间你不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夏欢喜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一说就不知道要从何开始,从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