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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话,邬雪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过起来。像顾南风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能做到不花心,一辈子心中只装着一个女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如果顾南风不曾对自己做过那些事,她会认可他的深情,会原谅他的吧。就算知道他一直追逐的,只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不行,不能再想。可怜的明明是自己。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明明和这些人都没有关系,却被他们一个个利用,欺辱,过去的事能就这么算了吗?别人不说,顾南风对她做的那些事,是人干的吗?就算他在望风楼有那样直率的告白,就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爱,可是,可是……

因为爱,顶着爱的名号,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肆意安排别人的人生吗?

如果是别人,可能就屈服在顾南风的淫威和深情下了,因为别的女人心中没有自我。

可是她是邬雪琴,从未来的时代穿越过来的女子,头脑和思想,都经过独立和理性的熏陶。

你爱我,那是你的事,可是我不爱你!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任何人的感情,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是王爷,就能为所欲为地控制别人的人生。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压迫越大,反抗就越大。顾南风对她的精神压迫,已经激起了她强烈的反抗欲望,从一开始,不管顾南风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压迫到她的感受,就是一个“不”字!

不是吗?

尤其是,他做的那件非人的事情,根本不在她能原谅的范畴之内,或许,根本不在任何人可以原谅的范畴之内!

那是单是想一想就觉得羞辱难当,浑身血往上涌的事……

邬雪琴咬咬牙,望着顾南风本来不觉得讨厌的脸,忽然又觉得无比憎恶起来。

就是这个人,把她装进笼子,脱光了衣服示众!

没齿难忘的耻辱!就算进了坟墓,骨头里也会深刻着的耻辱!

邬雪琴腾地一声站起来,顾南风抬起头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对,于是转过身去,轻声道:“你嗓子干哑了,我给你泡一杯茶润润喉咙。”

“好啊。”身后传来顾南风快活的声音。

邬雪琴从储存花茶的木盒里挑了几篇大的干柚子,又在茶杯里加了几大勺蜂蜜,晃了晃茶壶,皱眉道:“水凉了,我去倒炉子上的热水。”

“好。”顾南风安静地坐在那里,连眼神都是轻快的。

刚才取茶,倒蜂蜜,都是当着顾南风的面进行的,关键就在这取水的环节了。不过没关系,所有的环节她都考虑周到了,一定没有问题。

炉子在茶室,顾南风是看不到的。

邬雪琴将怀里的纸包拿出来,将之前研制好的夹竹桃叶粉细细地装了一些在右手小指上的护甲套里。

真是要感谢古时这些修饰的小物品,如果没有弯弯的指甲套,光是自己的指甲,是储存不了足够的药粉量的。

装毒药粉的时候,她的手出奇的镇静,连轻微的颤抖都没有,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或许大风大浪经历多了,是真的可以磨砺人的胆量和勇气的吧。

邬雪琴拎着茶壶回来,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取了另一个杯子道:“我也有点渴,你不介意和我一起饮一杯花茶吧。”

“好啊。”顾南风快活地笑道,“你的这些花茶真是怪的很,又是柚子,又是蜂蜜的,真的能喝吗?我怕喝了会死人,还是拉上你一起吧。”

邬雪琴手一抖,他这句话是再寻常不过的调侃,可是因为正好契合了她的阴谋,竟然她心中好是惊慌。

可见人是不能做贼的,做贼心虚么。

邬雪琴附和他笑了两声,也给自己的茶杯里装了柚子干,挖了几勺蜂蜜,然后倒上大杯的热水,取过银勺,仔细搅和均匀。

然后取过顾南风的杯子,如法炮制了一杯柚子蜂蜜茶,所有的步骤都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右手小指在杯沿上的轻轻一磕。

这杯茶,自然也是要用银勺搅拌的。虽然也是毒药,但是银勺是不会变色的,因为银只和砒霜里的砷发生反应而变色,夹竹桃叶是纯天然的东西,怎么会有砷这种东西呢?

古人一般将银作为试毒的良品,其实银根本不是万能的。只是因为在那个时代,砒霜是用得最多的毒药。所谓的试毒,其实就是试砒霜。因此,以银试毒的方法在学过现代化学的邬雪琴眼中,实在是有太多漏洞可钻了。

下毒成功。邬雪琴将那杯毒茶小心翼翼地端给顾南风,然后不管他怎么样,自己先喝了一口,道:“你尝尝,这茶极好的,清甜微酸,果香绕舌,是润喉清肺绝佳上品。”

顾南风捧着那茶,笑道:“你泡茶的手艺不见得如何,吹牛的本事却是越来越长进了。”

邬雪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顾南风捧着茶说笑,却就是迟迟不入喉,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

“怎么,茶的香味不对你的胃口么?”

顾南风应道:“不,很好的香味,甘甜,清香。”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邬雪琴觉得顾南风此刻脸上的笑有些凝涩,不像方才那样怡然自若了。

邬雪琴想,绝不能催他喝这杯茶,顾南风是个极为敏感的人,那样做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他怎么就是不喝呢?他只是一味地看着她,他的瞳孔幽深如许,黑暗如许,叫她看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那眼神里有一丝迷恋,又有一丝伤感的情绪。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她几乎想要放弃了,想到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自己连一条鱼也没杀过的,现在却要杀人。可又想到自己受的苦和屈辱,想到屈昂对自己的胁迫,想到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齐师墨,心中好不苦涩。

她猛然端起手中的杯子,将自己手里的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伸手夺他的杯子:“算了,王爷不爱喝就不要勉强,我去给你沏一杯碧螺春。”

“不不,”顾南风很迅速地将手缩了回来,避开她的抢夺,“我喜欢得很,你泡的茶,再难喝我也一定要喝的。我刚才只是在看你喝茶的样子,你心虚的样子,跟她好像,一模一样。”

邬雪琴如被雷击一样地站在原地,手停在空中,僵硬在那里。

原来他竟察觉了。什么时候?她自认为做得没有一丝破绽……

看着她的样子,顾南风笑了起来,那笑中有说不出的凄凉,他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端起杯子送到唇边,微微扬起了脖子,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邬雪琴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在这个瞬间自己想了什么,竟然扑了过来打掉了顾南风手里的杯子,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傻啊!明知道有毒还要喝?!”

吼着,眼睛里竟掉下泪来。不知是为顾南风的愚蠢,还是为自己的愚蠢。

杯子掉在青石砖的地板上,哐啷摔成好多片,摔出的毒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顾南风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很久没有说话。

这一刻的波动实在太大,邬雪琴倚靠着桌子站立着,狠狠地看着顾南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管他是怎么看穿自己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真的准备死在自己手上吗?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现在顾南风已经毒入喉肠,再无可救药了。

“我从前流落在民间的时候,他们派过来的便衣杀手,曾经给我下过一模一样的毒。”顾南风抬起头来,看着她,开始说话,“我因此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这毒药的气味,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邬雪琴咬着唇望着他,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那样宁和地望着她,语气里竟没有一丝恨怨的意味。

“还好那次他们下的药量不多,让我逃过一劫。”顾南风继续说着,语速十分缓慢,“可是刚才我端起你递过来的杯子,那种气味太浓烈了,浓烈到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能不能告诉我,这种毒是什么?我困惑了好多年。”

“夹竹桃,是夹竹桃!”邬雪琴的情绪激动起来,这种时候他竟然还问这种话,他在蔑视她,根本就没把她的报复看在眼里!

“哦,原来是夹竹桃。”顾南风竟然笑了,“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当时在荒郊野外,那帮土民连砒霜都没听说过,是从哪里搞来的毒呢?嗯,你刚才放的毒,比他们的要多出许多倍。看来你真的是很恨我。”

“我恨你!我当然恨你!”邬雪琴泣不成声,大叫了出来,“你从来没把我当人,你是禽兽!是王八蛋!我这次弄不死你,下次也不会放过你!”

出了这样的事,所有伪装的面纱都被揭下来了,她要杀顾南风,顾南风还会容忍她吗?等待自己的不过是一死了,干脆把心里的积怨都发泄出来,也算死个痛快。

“你说的对,我是禽兽!”顾南风低低地道,目光直直地看着邬雪琴,里有邬雪琴不忍细看的痛苦,“不光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你杀了我,我没意见,这是我该得的报应。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好过一点,我再多喝十杯也没问题。”

“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邬雪琴简直没有了言语,“死在我手里,你甘心吗?你不是还有天下要打吗?”

“对啊,我还有天下要打,不把江山从我那可爱的侄子手里抢回来,我怎么会罢休呢?”顾南风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邬雪琴所熟悉的那个阴婺之极的人。

“别跟我说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话,我最鄙视那样的人!”

“你以为我会做那种愚蠢的人吗?”顾南风展颜一笑,满脸的不在乎,“忘了告诉你,我对这种毒药有免疫。那帮土民见我活了过来,都当神明一样地敬畏我,因为在此之前,服下这毒的人畜,没有能免于一死的。所以刚才,即使我喝下去,也多半不会有事的。”

那也只是多半而已啊,毕竟不是绝对不是吗?即使不死,他还是要为此付出沉重代价不是吗?更何况,世界上哪有对毒药免疫的人?

邬雪琴没有和他争辩,或许他说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刚才他准备喝的时候,根本就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可是他有自尊,他不想成为邬雪琴鄙夷的人,所以他就说什么免疫免疫的,简直太可笑了!

为什么明明这么可笑,她还是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还有强烈的想哭的欲望?

哦,她已经在哭了,一直都没停过。

顾南风伸出手来,半拥着邬雪琴,轻轻地擦去邬雪琴脸上的泪,这一次她没有闪躲,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太难看了啊,换个话题吧……对了,你从哪里学到的藏匿毒药的方法,很高明,我都没有见过。”

“你都看在眼里,偏偏不说,你一直都这么看扁我,瞧不起我!”邬雪琴愤怒地大叫,一把推开他。

“我哪里会瞧不起你?”顾南风苦笑,“你的手段层出不穷,我眼睛都要看花了。我没有揭穿,是因为我看你的样子太有趣了,想看着你把事情做完。再说,你的茶我都要喝了,这不是对你的最大尊敬吗?”

“顾南风,你闭嘴吧!”邬雪琴呜呜地哭着,烦躁无比,他越是这么说,她心中的挫败感就越强,“这次你痛痛快快地给我个了解,如果还敢像上次那样折磨我,我绝对会在你下手之前一头撞死!”

“别胡说了。”顾南风拉住她抹眼泪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要澄清一件事情。我从来都不想让你死,今后越发不会。你从前看到我就一脸厌恶,我能不生气吗?”

邬雪琴立刻大声道:“我现在看到你也是一脸的厌恶!”

“你看看,你又来了,看到你这样子我就忍不住想捏死你。”顾南风咬牙道,“你听话一点不行吗?你看你之前对我露了几个笑脸,说了几句不那么难听的话,我就能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

邬雪琴本来在哭,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不承认你就是个变态?”

“嗯,我变——变态,最变态了。”顾南风恨恨地说着。

他这样子,和做错了事想讨取女朋友欢心的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

“喂,大变态,”邬雪琴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是我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却不会动我一根汗毛?”

世界上哪里会有这种不平等条约?就算清政府也没有签订过这样的条约啊!

顾南风想了一会,点头道:“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你不能做得太过分,你弄死了我,很多人会跟你过不去的。最好是等我当了皇上之后,等我先昭告天下,朕之死是咎由自取,与皇后无关,然后你再尽情冲我来。”

他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的口吻,让邬雪琴看不清真假,她心里乱得很,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呸,谁要当你的皇后。快出去,本宫要睡觉了。”邬雪琴将他推了出门,顾南风被他一阵连推带搡,无奈地笑着连连后退。

在邬雪琴将门关上之前,他说了谢幕的最后一句话:“这几天尽量避免和紫安碰面,老老实实待在梅园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就要把她送回南诏了。”

紫安这次何其无辜也,算了,借刀杀人,算是上计。把她送会南诏也好,谁让她那么坏呢?

邬雪琴好笑地想着,转过身去,却看见屋里一个绛紫色素服的人站在那里,温和地对她笑。

他什么时候来的?邬雪琴浑身一阵紧张,头皮也随之一阵发麻。

“好恩爱的一场戏。”屈昂嘴上赞着,眼里却没有任何相应的肯定的温度。

“完全获取他的信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邬雪琴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柚子茶,已经冷了不少,果香味也不那么浓郁了,和方才顾南风在的时候自己喝的那一杯没法比。

“对你我一直很满意。”屈昂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她手里的茶,“不给我倒一杯吗?”

邬雪琴皱了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屈昂取代顾南风,变成了她最厌恶的人?

或许,从他的伪装卸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牢固地被钉在她心中一号仇人的位置上了吧。

被欺骗,被利用的感觉,永远能超越世界上所有的反面情绪。

比起他的阴险和狡诈,顾南风的那点直接的暴力和阴婺,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跟人最讨厌的动物永远是狐狸,而不是老虎一样。

更何况他利用的不是别人,而是齐师墨,那个一想起来就会令她的心隐隐作疼的齐师墨。

虽然有着这样强烈的憎恶情绪,邬雪琴隐忍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心中却在想,要是刚才的毒药没有用完就好了,正好给屈昂喝掉。

“好香,好甜的茶。”屈昂赞了一声,好像是真心的赞美,因为他已经喝光了,并且在认真研究茶的成分了。

“这么有兴趣我就把原材料送给你,你回去慢慢研究,慢慢喝。”邬雪琴颇有些不耐烦,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人。

“哦,你对盟友就是这种态度吗?”屈昂撇撇嘴,“要对付的敌人,你却表现得那么友好。好像不太对劲哦。”

邬雪琴冷哼一声:“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吧。你直奔主题不就好了吗?”

“那怎么好呢,许久不见,盟友之间总该联络联络感情,感情流失了就不好了。”屈昂推开了杯子,似乎是完全无害地看着她。

“你我之间没有感情这一说,有的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邬雪琴直言不讳,“而且,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你以后和我交流,最好是直来直去,我受不了你这种迂回,也听不得你说这种矫情的话。”

“罢了,你这样想也没关系。我重视的只是结果。”屈昂笑了一笑,“我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提醒你一件事情。你现在见不到齐师墨,又对我厌恶到这个地步,处于前所未有的孤立状态,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都很容易动心。顾南风现在就对你很好,相比较我而言,你的天平很容易偏向他。像刚才,他肯为你的快意而去死,你几乎已经被他感动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邬雪琴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还用说吗?她对顾南风固然没有什么好感,经过今天这件事,却也不见得能像以前那样恨得彻底了。

而屈昂,则是彻彻底底,没有在她心中翻盘的机会了。

“你又是个自主性非常强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对我反戈相向了。而我呢,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知道,我筹划了很久,等到这一天很不容易。”屈昂原本声音还比较温和,说到这里语调却变得凌厉起来,“所以,我预备在必要的时候,让你跟齐师墨见个面,让你看看他会变成什么样。”

邬雪琴猛然站了起来,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你——把齐师墨怎样了!”

屈昂皱了皱眉:“他现在还没有怎么样,但是鉴于你今天的表现,明天他的五毒羹我不会供应。我不想做这么卑鄙的人,但是你太难于控制了,我也是不得已。”

邬雪琴瞠目结舌,辩解道:“我并没有怎么样啊!我今天还准备杀死顾南风,一次性向你交差,你没看见吗?是他自己识破的,和我没关系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指的是你的态度。你的心已经开始松了,对顾南风你已经不那么厌恶了不是吗?”

“我……”邬雪琴一时无语,屈昂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

“为了表示对你的警戒,我只能这么做。你看着办。”屈昂站起身来,声音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就是这样,永远喜怒不露于言表。

“屈昂,你还是人吗?”邬雪琴看他要走,不顾一切地喊道,“齐师墨不是你的朋友吗?亏他那么信任你,你却这么对他,你心里不觉得亏欠他吗?”

屈昂停了一会,没有说话。他的身子已经转过去,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等到他开口时,他的声音还是和刚才一样,平稳温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要做非人,这样才能成就非人的事。至于齐师墨,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如果我决定带他来见你,他估计就没救了。所以你最好是祈祷那一天不要来到。”

紫色的身影一跃而出窗外,他的动作轻灵如斯,简直就像一阵风。

窗外是绝望的黑夜,一如她绝望的心。

邬雪琴愣愣地看了那夜色几秒,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将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闭,还有房间里的房门,屋外大厅里的门。

以后她的窗户和门都必须随时地关紧闭好,这样屈昂幽灵般的身影才不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可是,虽然这么做了,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从认识屈昂的第一天开始,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而且从此以后,只要顾南风一天不死,这双眼睛就会一天盯住自己不放。

一想到无时不刻不生活在这样的监视下,邬雪琴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每一个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可怜么,真的好可怜。

可更可怜的是齐师墨。一想到他那张惨白的脸,想起他两次病发时,如动物一般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绞痛。

他现在还在树下的幽居住着吗?她的到来,曾经打破了他平静如水的生活,让他苍白的脸上浮起过些许的血色……而现在的他,会不会也这样地想起她?会不会因为她的忽然离去,而觉得日子比以前更加寂寞?他寂寞已成习惯,应该不会太介意吧?可是这种得而复失的体验一定非常难受,一如她现在思念着他的难过心情……

不对,她现在不止心理上很难受,连身体也很难受。

浑身都不对劲,哪里都有微微的刺痛感,可是去找痛处的伤痕,却一个也找不到。

继而,脑袋剧烈疼痛,像是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在不停地敲打着太阳穴;前胸后背,像是被巨大的石块压迫,渐渐地竟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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