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今天贵妃来过了。你们俩个人却都不在”佳珏接过青儿递过的莲子汤。
“是吗?真是奇怪,这几天她怎么这么关心景和院的事呢。”青儿站在了佳珏的身后。“主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有什么事先吃完了钣再说吧。”
“对啊,别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虐待了自己的五脏庙啊!”秀儿端起了珍珠玉米粥递到了佳珏的面前。
饥肠辘辘的佳珏顺水推舟地端过那碗香气四溢的热粥,吃了一口,可嘴里仍不忘埋怨青儿,“你啊,这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一转眼两个人就全没影了,再说你们也应该问问我同不同意,你们怎么可以擅自作主呢。”
“主子,难道皇上下令,你还能抗旨不成,奴才只是按皇上的令去做的。”青儿笑嘻嘻的接口回答。
“你啊,让我怎么说呢。”佳珏觉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慕荣轩到底想做什么,前几天对自己冷若冰霜,可是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青儿吐了吐舌头,“主子进宫也有几日了,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这宫里早酸风醋雨的。兰贵妃就不用说了,她爹是当朝中的重臣,可是其它的主位呢,虽然她们现在只是小小的才人,可是现在也天天地打扮。而且也都得过皇上的宠幸,再说转过年,新一届的秀女又应入宫了,只有这里无事一般不动声色,不知道主子有什么打算,奴婢也好为主子准备。”
听了青儿的话,佳珏放下碗,正色道:“我原也不是多事的人,想着入了宫身不由己,能平平安安地便是福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多费心了。”
青儿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来:‘主子,你别恼奴才,这可是奴才的肺腑之言啊!想奴才虽然只是个渺小卑微,打骂由人的宫女,可是主子对奴才的好,奴才可是点滴记在心头,无日不忘。现在虽然不能为你分忧解劳,但是奴才毕竟在宫中多呆了几年,奴才只希望主子能得到皇上的心。’
佳珏见到青儿这样,连忙扶她起来,“青儿,我进宫以后一直与你情同姐妹,你的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宫中事纷这么多,我只是怕会惹事上身啊。”
“主子,皇上已经下命了,现在整个宫中也只有太后和您才有自己的私人厨房,皇上这么做,毕会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太过多虑了。”佳珏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再说话,转眼望去,秀儿还在地上跪着,连忙拉她起来。并随手拿起一块糕赏给了秀儿。秀儿迟疑着没敢接,可是迎上佳珏的笑脸,胆子也变大了起来,必竟是孩子的心性,接过来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着。
屋外天色越发阴沉,风起云涌零零星星地下起雪珠子,落在地上被寒风一吹滴溜溜地打转,扑得群角翻飞,行路艰难。转眼间窗子上覆上了一层霜花。
青儿拿过火盆子过来放在屋里。炭火在盆子里噼剥有声,屋子里面的温度也渐渐热了起来。
用过午膳,主仆三个人围在火边取暖。佳珏突然想了好象听青儿说起过秀儿家中好象有人生病的事,所以只叫着秀儿说道:“听说家里你母亲病了,现在可好了?银两还够吗?”
秀儿连忙陪笑道:“奴婢母亲已经大好了,多谢主子惦记。”
佳珏斟酌再三欲言又止,秀儿思量着她又话要问,便道:“主子有什么话只管问,奴婢但凡知道必不隐瞒。”
“没有事,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小就入宫,真是难为你了。”佳珏发出了一声感叹。
此时雪已经下的又密又急,铺天盖地苍穹落泪一般,殿宇宫阁笼罩早茫茫白色之中。院子里青砖地上覆着一层雪白,雪霰子被风一吹一层层翻卷,如扑浪如潮掀。
屋中的人都没人说话,其实在宫中有哪个人不是有苦、有泪也只能隐忍,往腹里吞,往肚里咽呢。见到眼前的情形,佳珏自知失言,怕秀儿动了孩子心性想起家人,可转念一想,不由自主想到自己身世,眼圈亦红了,强撑着又劝了了秀儿几句。秀儿到底年纪小,不过一会就把又开始有说有笑,佳珏这才放心。
“主子,这几天你也太累了,今天就别在绣了,等一会雪停了,咱们出去走走吧。”秀儿道。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跟主子这样说话。以往在兰仪院的时候,自己每次见到主子唯恐躲躲闪不及被捉住错处,可是现在的主子这么温柔,自己真应该去谢谢贵妃娘娘了。
“你们去玩吧,我还有一点就忙完了,”佳珏也不忍心拒绝秀儿,可是今天兰妃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还是赶快把这宫装绣完,免得再生什么事端。
“可是主子,你就歇歇吧。”青儿也帮着劝到。
“算了吧,天也一直没睛,等天晴了再说吧。”佳珏起身,又回到了卧榻上。
“主子,就出去走走吧。”还没等佳珏回答,青儿已经把早说准备好的雪色披风拿过来,穿在了佳珏的身上。
佳珏再也无法拒绝,只得笑着道:“起先只是一个,现在可好,另外一个才来几天,就让你教坏了,看来我真得拿出点作主子的样了。”
“那好啊,奴才们等着。”青儿笑嘻嘻的吐了一下舌头。和秀儿两个人连拉再拽的把佳珏拖出屋去。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太监宫女已经为新年忙碌着,来来回回好不热闹。
风雪早已盖住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花园中的梅花在此时竞相开放,那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中散发着清冽的梅香。在雪的映衬下更添了许多风韵。
望着秀儿脸上绽放的笑意,佳珏觉得好生羡慕,如果时间能够到流自己是否能回到那样的天真浪漫呢。可是现在自己幽柔多愁,情思难解。
自己在梅林中,细细嗅着那梅花的清香,仿佛沉醉在这花香中,可是一想到皇上,就觉得心中闪过一丝绞痛,皇上阴情不定,让自己难以琢磨。
远处青儿和秀儿玩的正开心,佳珏不忍坏了两个人的兴致,所以勉强提起精神,走出了回廊,不知不觉中,前方的一个亭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锁绿亭。”这个亭子的名子透着几分霸气。
还没的走到亭阁,远远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栏而立。眼前的一切让佳珏停住了脚步。
亭中的人突然回头,望见了佳珏,迎了上来。“珏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这里了。”
慕荣轩猛的见到心中日思夜想的人,不觉得真情流露,这些天自己的思念已经如潮水一般,让自己无法控制。如今佳人就在眼前,慕荣轩快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
佳珏浑身一震,珠泪莹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要怪朕,好吗?”握着佳珏的手,这几天接连不断的绣工已经这一双玉手添了几道伤痕,这让慕荣轩十分痛心。等这一切都结束后,自己一定会加倍对她疼爱。
“怪你什么,怪你让我为你的妃子做女红,还是怪你不去看我呢。”佳珏泪光闪动地颤声问道。
‘佳珏,其实朕也……“两人凝眸相望,不觉柔情百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佳珏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化为乌有,眼前这个男人正是牢牢的占据了自己的心,自己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他,自己也曾挣扎过,可是每次都是失败。
佳珏泪眼汪汪,一动也不动的凝望着他,良久,才幽然叹道:“能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就是我的命,让我遇上了皇上,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情愿从来没有见到你,至于其他的,我只希望你能还我全家一个清白。不敢再多做奢求。“话犹未了,佳珏已低垂泪眼,黯然移步,准备离开。
“珏儿!”慕荣轩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的玉腕。眼前人让自己有万般的不舍,卸下坚强的外表她不过是个脆弱的女人,是自己让她的心受伤了。这段没有见到她的日子,自己已经清楚的听到心中真正的需求与呐喊,所有的空虚均是因她而起她,以后的日子不论有多么艰难,自己都要尽全力去保护她。
佳珏听到慕荣轩的呼唤,蓦然回首,然后,她整个柔软纤盈的身体就任由慕荣轩紧紧抱住了,一阵温柔细腻而绵似火的亲吻出顺着她温雾迷蒙的与羽睫往下滑落,顺着白皙湿冷若冰霜的面颊,降落到她那张嫣红醉人的栅唇上。
在这石光电火,令人酒醉人迷,浑然忘我的一刻,佳珏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身心已经全然归属于慕荣轩了,不管这个男人以后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的感情已经全部在慕荣轩身上用尽了,涓滴不剩。
这温存又火热的一刻,自己已如昙花般展尽了所有的风华,即使短暂的岁月,也足以让自己典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