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么关系？”安子笙的视线突然一转，落在赵歆语身上，嘴角上扬，“比起某些人，我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
赵歆语看他一眼，终于发现他脸上也有好几处伤口，心里一动，想起昨天钟桐问她是不是跟安子笙发生了什么，脸色就变得不自然了。
孟姐看了看赵歆语，烦躁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其实关于赵歆语的报道还有一个版面，但是赵歆语没有看到，是关于钟桐、安子笙慕白深因为她大打出手的事情，还附带了钟桐抱着赵歆语，而安子笙和慕白深追出去的照片。
那篇报道着重于说赵歆语的情感问题，联系了五年前还是童年的时候的花边新闻，添油加醋地夸大了一些事实，有些用词简直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如果赵歆语看到那个版面，就会知道，那篇报道就是昨天晚上被她羞辱了一番的阿木写的。
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而且孟姐早就已经习惯安子笙任性妄为的性子了，只是骂两句出出气，正事还是要说的。
“《青娘传》已经杀青，你们也应该知道接下来是宣传，下午有一个节目要你们去参加。”孟姐严肃地说着，视线在安子笙和赵歆语之间看了看。
“我希望你们就算是演，也演出情侣关系来。”
没等赵歆语说话，安子笙就先开口：“我拒绝。”
三个字，干净利落，让赵歆语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安子笙，当初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跟媒体说你们是情侣关系，现在你又什么都不解释就说不演了，你想怎么样？”
安子笙一脸平静地看着孟姐，慢慢开口：“我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说完这句话，安子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又一次留下赵歆语和孟姐两人面面相觑。
赵歆语心里倒是没有多难过，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不过是一句恶心而已，而且她跟安子笙的关系本来一直都不是很好，她也就没有多大的感受了。
“下午的节目，我会准时到场的。”赵歆语说完这句话，起身要走，就听孟姐轻轻说了一句。
“你放心，以后不管出什么时候，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维护你。”
赵歆语眼神一动，只是点了点头，就出去。
孟姐不愧是能管理一个不小的娱乐公司的人，眼睛毒辣得让赵歆语都忍不住佩服，不过是闪过一个念头，孟姐就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意思。
只是到时候，怕是就算抵上整个星辉，都没办法帮她吧……
抛开这些念头，赵歆语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准备去一趟医院，打针也好吃药也好，赶紧没事，不然肯定会影响下午的节目录制。
刚走到电梯前，电梯就打开了，接着一个人匆匆忙忙跑出来，直接撞在赵歆语身上。
赵歆语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却直接跌坐在地上，赵歆语一看是小鱼，有些哭笑不得：“小鱼，你怎么这么着急？”
说着过去把摔疼了的小鱼扶起来，小鱼疼得直皱眉，一看到赵歆语，脸色一变，眼眶就红了。
“怎么了？”一看小鱼一脸的委屈，赵歆语下意识问了一句。
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小鱼喝醉了，是吴霖琛带她走的，现在她这个表情，难道……赵歆语心里有了猜测，把小鱼拉到一边，小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鱼脸一红，又是害臊又是委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泪却流了下来。
瞥见小鱼脖子上的吻痕，赵歆语眼神一动，伸手把小鱼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才说：“你不喜欢他吗？”
小鱼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沉默了很久，才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看着窗户，小声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赵歆语一听，忍不住笑了，配不上，而不是不喜欢，那就还有机会。
“我还觉得吴霖琛配不上你呢，你蕙质兰心，一定是个贤妻良母。”赵歆语把手放在小鱼肩膀上，忍着头痛，微笑着安慰她。
小鱼看了赵歆语一眼，眼神还是有些慌乱，咬了咬下唇，才继续说：“我从小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在孤儿院长大，靠着好心人的资助读完大学。”
“我不是个优秀的人，上学从来都只是中上水平，勉强毕业，在这里找了一个助理的工作，一干就是好几年，虽然没有被辞退，但是也没有进步过……”
小鱼扯出一抹苦笑，含泪看着赵歆语：“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长得也不好看，不像你会演戏，也不像百合有经济头脑，我，我配不上他……”
说到最后一句，她又低下头，默默地流眼泪。
赵歆语依旧淡淡笑着，看着小鱼，哑着声音说：“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优秀的。”
“你知道百合在做经纪人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小鱼没想到赵歆语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有些难堪，抬手把眼泪擦掉，才说：“我不知道。”
“我跟百合是在美国认识的，她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酒吧里卖酒。”赵歆语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有些恍惚，这些事情，是连左尹和左澄都不知道的。
只是她今天很想说出来，也许是想看小鱼能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跟吴霖琛有一个好的结局。
小鱼根本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内很清纯的百合，是那种能在酒吧待得下去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歆语，等着她继续说，这个时候早就把自己心里那点自卑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每天晚上七点，到凌晨三点，都穿着很性感的衣服，游走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你也知道，百合的脾气有多爆，酒吧里什么样的男人都有，经常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不过分的她也就都忍了，我看见她的那天，她刚好拿了一个酒瓶子，砸在一个男人头上。”
像是想起了那个时候明明很害怕，却还是装出很凶悍的样子的百合，赵歆语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停顿了片刻，才是继续说：“那个男人竟然想亲她，所以她就把他砸了个半死。”
“那后来呢？”连骂人都没有尝试过的小鱼，很难想象用酒瓶子把人砸得半死的场面，但是她还是被赵歆语说的话吸引住，心里忍不住为百合担心。
“后来，我拉着百合一起跑了。”赵歆语垂下眼睑，把眼睛里的悲伤掩饰住。
她们的确是跑了，但是没过多久就被抓了回去，之后……
赵歆语回过神，不让自己接着往下面回忆，而是看向小鱼：“所以说，没有人天生就是优秀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配呢？”
小鱼有些迷茫的眼睛里慢慢地显出一点光芒来，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可以吗？霖琛……他家里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万一……”
先是因为自己这么亲密地叫了吴霖琛的名字而红了一下脸，后又因为想到会成为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因素，又红了眼。
“你是要跟吴霖琛在一起，还是要跟他的家人在一起？”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小鱼恍然大悟。
“只要他爱你，那就够了，管别人怎么想呢？”赵歆语这么说着，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不知道钟桐的身份，她还敢那么大胆地去追求钟桐吗？
人在面对明知道自己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的时候，下意识就会选择退缩，更何况小鱼性子这么胆怯。
以后吴霖琛还有得忙呢，要说服小鱼，让她有勇气跟他走下去，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成的。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她能说的都说了，一切都只看他们两人了。
“下午有一个节目要参加，你先回去休息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的。”
听到赵歆语说“休息”两个字，小鱼莫名脸红了，轻轻应了一声，跟赵歆语一起下了楼。
一下到一楼，就看到安子笙坐在大厅的会客厅里。
赵歆语眼神一动，对小鱼说：“你先回去吧。”
小鱼看了看安子笙，又看看赵歆语，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自己先走了。
安子笙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转头来看了赵歆语一眼，没说话。
“有话说？”赵歆语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眼神平静，神色淡然。
“你喝醉之后比现在要可爱得多。”安子笙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视线在她脖子上停留了一下，略有深意的样子。
赵歆语没说什么，想了想，走到他对面坐下，轻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子笙敛了笑，眼神幽暗，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赵歆语，低沉地说：“我想要你。”
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赵歆语垂下眼，避开安子笙的注视，然后幽幽地回了一句：“你知道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