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什么意思啊?”王榕坐在床上,看着好友那张愁云惨雾的脸,脑子感觉像是被驴给踢了一样。“既然他专门跑过去救你,说明他心里有你啊!那你俩就好好相处嘛。我看,你对他也不能忘情,与其这样不清不楚,不如在一起就好了嘛。”
裴倩鸣苦着一张脸,脑海中还回想着董沂峰当时的话:“裴倩鸣,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吗?如果当初我们好聚好散,和平分手,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你却给了我一封分手信就不告而别,你让我在最爱你的时候,去被迫接受这样一个结果。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恨你,恨得几乎想咬断你的脖子,可是却只能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不是什么绝代佳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结束,你跟我之间的真正的结束。”
“他说他要一个结束。他让我做他的情人,就是为了能真正地厌弃我,从此可以把过去完全放下。”裴倩鸣闭上了眼睛。
“什么?”王榕细细地体味着,终于懂得了这其中的奥妙,“他是想把你这个在想象中被神化了的女神,变成一个现实的凡人。”
经历过感情的人都知道,琐碎的日常会把一切美好磨平,会让曾经的最爱变成最厌恶的面目。相爱容易相处难,或许他们之间经过真正的相处,就会暴露出许多可怕的问题,从而彻底葬送掉那些最初的美好。
“他说,他跟孟晓萌的婚约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跟我有什么未来。”裴倩鸣的声音里透着悲哀,“说白了,我只是一个帮他解开心结的工具。”
“小鸣,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过程会让你多难熬,你想过吗?你受得了吗?”王榕满是同情地望着她。
裴倩鸣空洞地眨了眨眼,说:“榕榕,我有选择吗?那103万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在他们家面前永远都是被踩在脚下的蝼蚁。我不想挣扎了,根本没有用。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跟他之间能真正做一个了断。然后,我会离开这里,带着小芝永远地离开这里。”
按照董沂峰的指示,裴倩鸣每天晚上10点以后要到他位于市区的小公寓报到。选择这个时间是等小暮芝入睡以后,但第一天裴倩鸣就迟到了。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公寓门口,望着董沂峰那张阴沉的脸,连连道歉:“对不起,榕榕住的地方离这儿不算近,我等了好久才坐上了末班车。”
这情景似曾相识。裴倩鸣跟董沂峰第一次正式约会也迟到了。他们约在市中心的电影院,可裴倩鸣是从家教的孩子家里出来的,公交车在路上堵了半天,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那时候,董沂峰还笑着说:“迟到是女孩的权利。不过,下次我要接送你去做家教。”
可是今天,董沂峰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不会打车吗?我说过,你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
裴倩鸣有点委屈地说:“这么晚了,根本打不到车。我走了好远才找到那个公交车站。”
董沂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屋里走去。裴倩鸣默默地跟在后面,小心地观察着他居住的这套公寓。这是个一居室的大开间,约有80多平米,客厅和卧室之间用一个书架隔开,厨房也是开放式的。装修很干净、素雅,跟董沂峰的性格相近。
因为在路上跑得太急,裴倩鸣突然感觉喉咙里有些刺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董沂峰转过身,瞪了她一眼,说:“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有点口干。”裴倩鸣胡乱编道。
董沂峰在沙发上坐下,把腿搁在茶几上,浑身不自在地说:“厨房里有水,自己去拿。”
“哦,好的。”她点点头,又问,“需要帮你倒一杯吗?”
“不用。”董沂峰的眼神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裴倩鸣好不容易在厨房里找到了水壶和水杯,倒腾了半天,终于喝上了一口水。她磨磨蹭蹭地在厨房里流连,好希望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一天可以无疾而终。
“干什么呢?”终于,身后传来了董沂峰的声音。
裴倩鸣紧张地转过身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干什么。你不是让我喝水吗?”
“喝完了吗?”董沂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喝完了……”裴倩鸣咬着嘴唇,“呃……下面要做什么?”
“过来!”董沂峰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裴倩鸣按照他的手势,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的气息干净而绵长,这样近地坐在他身边,竟让她有点晕眩了。
这时,她听到身边的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