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榕刚回到自己公寓的楼下,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王榕,你快说,她到底去哪儿了?”董沂峰一上来就将王榕逼到了墙角,恶狠狠地盯着她。
“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你们俩要干吗?”王榕并没有被男人凶恶的气势所吓倒,毫不畏惧的对抗道。
石辉连忙上来打圆场,说:“王榕,你就别装了,裴倩鸣不见了,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吧?”
董沂峰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声音沙哑地说:“王榕,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七年前,他也曾经去裴倩鸣的宿舍问过王榕和另外几个室友,可是她们都一脸茫然地回答说“裴倩鸣走得很匆忙,都没有跟我们道别”。事实上,王榕也确实是后来才慢慢跟裴倩鸣联系上的。但是今今时不同往日,裴倩鸣带着孩子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就走掉,王榕绝对知道她们的下落。
“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没看住,来问别人干什么?”王榕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说?”董沂峰快失去耐性了。
“打死我也不会说的。”王榕也痛快地回答道,“我为什么还要让你继续去伤害小鸣?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她成全你,成全你们家,让你们能够继续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下去,你还想怎么样?”
董沂峰从王榕的话里得到了确信,她果然知道裴倩鸣的下落。这让他的心稍稍沉静了一点,努力转换语气,好言好语地劝道:“王榕,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就这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就不担心吗?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董沂峰,我不能对她们母女负责!那么你呢?你能吗?”王榕反唇相讥道,“你现在一时冲动要找她们,找到了又预备怎么办?继续把她们藏起来?等着哪天再被你们家人威胁恐吓,甚至欺凌吗?”
“王榕,你能不刻薄一点吗?”石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在来你这里之前,沂峰已经把H市翻了个底朝天。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来求你呀!你快说,裴倩鸣到底去哪儿了?她离开H市了吗?”
王榕狠狠地瞪了石辉一眼,说:“你小子别给我帮腔。董沂峰,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找到了小鸣,预备怎么办?你跟孟晓萌那份伟大的联姻还要不要做了?你这样三心二意地过下去,对得起谁呀?”
一句话就刺到了董沂峰最隐秘的痛处。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必须娶孟晓萌,可是裴倩鸣和小暮芝却会成为他心底永远的牵挂。王榕说得没错,这样下去他势必什么都做不好,什么人都对不起。
——是时候做一个决断了。
“王榕,我……”
“你不必跟我说什么。”王榕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没有心情听你那些诅咒发誓。那种话也就是用来骗骗小鸣还行,对我没有用。董沂峰,让我看你的行动。”
说完,王榕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径直走上进自己的公寓楼门。
董家大宅的书房里,董岚脸色阴沉地坐在董沂峰的对面,缓缓地开口道:“沂峰,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现在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的要求是——王暮芝是你的女儿,是我们董家的骨肉,所以你必须让她认祖归宗,对吗?”
董沂峰的眉心微蹙,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是的。”
“好,那么我提供最后一个方案,如果你觉得可以,咱们就成交。如果不行的话,你不再是我弟弟,也不再是华峰的人,想做什么你自己决定。”董岚冷冰冰地说道。
“你说吧。”董沂峰面色肃然。
“我先去说服晓萌,然后再把这一切都告诉孟家,请他们接受王暮芝这个孩子。”董岚说道,“但前提是,我们要拿到王暮芝的全部抚养权,并且你再也不能跟裴倩鸣有任何瓜葛。”
董沂峰的心一沉,眼前好像突然变得十分黯淡。“姐,孟家不太可能会接受小芝……”
“未必。以晓萌对你的感情,就算是10个小芝她都能接受,只要你不跟那个女人再有牵扯!”董岚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样?”
“姐,我们为什么非要依靠孟家?就算‘花好购’做不成,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董沂峰努力挣扎道,“小芝也不能跟她妈妈分开的……”
“啪——”一个耳光又快又响地扇在了董沂峰的脸上,留下了清楚的红印,“我的好弟弟,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绝不会以出卖你的婚姻作为代价。我的好弟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弟媳妇,只有裴倩鸣不行。这个女人,不管她替我们董家生几个孩子都没有用。这个女人,我们董家永远都不会承认,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董沂峰的脸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阴沉得令人窒息。姐弟两人凶狠地对视了三分钟,终于董沂峰开口说道:“好,我离开董家。对不起,姐姐!”
董岚的身体仿佛猛然震动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董沂峰,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绝情到这个地步吗?你为了她就真的不要父母、不要兄弟、不要亲情了吗?董沂峰,你知道离开董家的后果吗?”
董沂峰闭起眼睛,默念了几秒,说:“姐,我知道。从此,我就是个穷光蛋,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都会转移到你那里,我什么也不会带走。”
“呵呵!呵呵呵!”董岚怒极反笑道,“很好!董沂峰,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过得了一天清贫的日子吗?还有,你觉得裴倩鸣会愿意跟着你这样一个穷光蛋吗?你以前那些哄女人的招式,哪一样不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没有了那些,裴倩鸣还会看得上你吗?你的亲生女儿还会愿意叫你一声爸爸吗?”
“她们会的。”董沂峰平静而有力地说道。
“呵呵,我只怕你现在言之凿凿,到时候悔之晚矣。”董岚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去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到我面前来哭。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董家的人了。”
董沂峰再次抬头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默默地走到她跟前,用力抱住了她,低沉地说道:“姐,虽然在你心里我不是董家的人了,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姐姐。对不起,把这些烂摊子都扔给了你。日后,如果华峰有事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帮忙。你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
董岚推开了他,胸口因情绪膨胀而剧烈地起伏着,既有愤怒又有不舍,还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董沂峰,滚!”
董沂峰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疼惜,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似地走出了董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