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淡淡一笑,弯腰捡起笛子,手指不经意的往笛内搂了几片竹叶,便怡然自得的迈步在在竹林四周犹如散步般悠闲。
“你干什么?”刀疤男见穆子言犹如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似的悠闲,心里有些纳闷,却并未阻止,这四周都是他的人,任他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更何况他刚才已经试探过了,除了面前这一男一女武功高深外,那个女子没有丝毫内力,更别提武功了。
刀疤男嘲讽的看着穆子言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的抬头对他淡淡一笑。
“小女子能干什么,只不过是想多活动活动腿脚而已,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还怕抓不住小女子。”
穆子言淡淡一嘲,每走几步便会顿一下,走了一会,她缓缓朝他们走来,慵懒的站在琉陸与茱萸中间靠前一点,不动声色的自腰间拿出一张符纸,利用视觉角度遮蔽她的动作。
手指夹着符纸虚幻两下便无火自燃,琉陸不知她要作何,但却假装没看见,微微抬手利用内力将符纸冒得轻烟吸入袖内,眼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刀疤男。
穆子言知道琉陸的动作,眸底划过一抹赞赏,不愧是傅卿辰身边的人,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傅卿辰那厮腹黑深沉,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符纸快速烧完,穆子言默默念了几声,四周顿时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刀疤男震惊的转头看去,此时他的手下全都从暗处跑了出来,彼此自相残杀,眼神都狠狠的瞪着对方。
刀疤男狠狠握紧手掌,厉声吼道去,“你们玩干什么,住手!”
但那些人仿佛没有听到,还在不断的相互厮杀,刀疤男见此迅速上前阻止他们,他感觉身子在向前时,微顿了下,心想不好,但却已经晚了。
他全部身子已经进入穆子言布的风水局中,看着四周突然多出来的许多竹子,还有自己手下还在相互厮杀,刀疤男才后知后觉他被那臭丫头算计了。
那臭丫头根本不是活动腿脚,而是在布局,可是现在他知道也晚了,此时在他的对面来了许多狼,个个露目凶光,呲着牙朝他扑来。
琉陸震惊的看着眼前自相残杀的黑衣人,还有之后进去的刀疤男此时像疯了一样杀他的手下,手段残忍。
“小姐,他们为何自相残杀,而且刀疤男好像也一样?”
茱萸疑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难以置信,前一刻她们还是瓮中之鳖,下一刻变成了主宰一切的主人。
茱萸的疑问也是琉陸所想知的,他也转头看向穆子言,希望她能解说一下。
穆子言冷眼看着一切,清冷道,“这是一个风水局,身在此局的人会被迷失心智,将眼前的事物看成他们心中所想,显然他们心中都有仇念,相互将对方看成是自己的敌人,而且此局是能进不能出。”
琉陸闻言,身在猛的一颤,他以前就知穆子言并非心善之人,只是他没想到她狠起来竟然这么残忍,这种互相残杀的方式比杀了他们还要狠。
穆子言像是看出琉陸的心思,淡嘲一笑,“面对自己的敌人,就要让他身心都要遭到重创,让他自己断了生路,免得脏了我们自己的手。”
琉陸:这什么逻辑?
在黑衣人渐渐全部倒地,唯独只有浑身重伤奄奄一息的刀疤男,穆子言淡淡一笑,倾身上前随便踢了几脚,顿时,刀疤男面前的景象瞬间改变。
他恨恨瞪着穆子言,想要起身却试了几次都摔倒在地,悲戚的看着死在自己周围的手下,心里沉痛万分,这些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却在一瞬之间被他全部杀死,都是她!
刀疤男恨恨的瞪着穆子言,都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穆子言缓缓走进刀疤男,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杀了自己的兄弟,朝夕相处的兄弟,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你手里。”
“狠毒的女人,都是你!”刀疤男啐了一口血,狠狠的瞪着穆子言,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啧啧啧!”穆子言无良的笑道,“这可不怪我,是你亲手杀了他们,你说,他们泉下有知该多伤心啊!”
说完不在理会刀疤男,抬脚朝他胸口猛的一踢,顿时,刀疤男的身体被她踢出几丈远,刀疤男本就深受重伤,如今又受穆子言这重重一脚,猛的噗了一大口血,眼睛有些迷离的瞪着穆子言。
“说,金赤蛇在哪?”穆子言几步上前悠然的站在刀疤男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们把他怎么了?”
刀疤男脑袋一阵迷糊,但他却听清了穆子言的话,冷冷一笑,“那可是大补之物,当然……当然被我们吃了。”
“哈哈哈……那肉叫一个香!”
“吃了?”穆子言眉眼微挑,并未生气,面容含笑,眸底却冰冷彻骨,她轻挑起匕首在指尖把玩,眼眸斜睨着刀疤男,眸底深邃透冷。
刀疤男以为她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好让他解脱,没想到抬头对上的是一对冰冷嗜血的眸子,顿时他心里猛的生出一股寒意,不知为何内心渐渐升起一种恐惧感,腿脚不由自主的艰难的向后倒退,本能的想离她远点。
穆子言面容含笑,冷冷的看着刀疤男的动作,红唇勾起一抹讥嘲,缓缓将匕首捏在手里对着刀疤男的心口一点一点的刺入,匕首扎进皮肤里的声音让刀疤男冷冷打了个寒意,他低头看着匕首一点一点刺入自己的心脏,恨恨的瞪着眼前的女人,最后紧紧闭起了眼睛。
在刀刺向他的那一刻,刀疤男眼里也浮现一丝解脱,穆子言知道他是一心求死,自己亲手杀了这么多兄弟,与其活着内心痛苦煎熬,倒不如死了解脱。
不过,穆子言冷冷一笑,她想解脱,那也得看她愿意不。
穆子言自腰间取出一片特制的柚子叶涂了下眼眸,自上次开阴阳眼已过了几个时辰,早已没用,此刻她从开了阴阳眼,冷眼看着眼前来回飘荡的魂魄,魂魄稀薄透明。
那些魂魄如何她不会管,一会.阴差自会将他们拘走,至于这刀疤男,穆子言看着从刀疤男身体里渐渐飘出的魂魄,迷茫的看着四周,人刚死时,魂魄离身会很薄弱。
穆子言取出一张符纸将刀疤男的魂魄拘在里面扔在一旁,一会.阴差来了自会带他出来,不过在阴差来之前他要受莫大的痛苦,那符是专门拘鬼魂的宝贝,魂魄一旦入了里面,饶是厉鬼在里面也得被八层皮。
穆子言转身朝远处的别院走去,她到要看看里面倒地是何人,如此猖獗。
琉陸跟在穆子言身后,眼里的震惊还未消退,看着前面的女子一身淡紫色衣裙飘飘飞舞,墨黑色长发顺肩而泄,一种优雅姿态与慵懒的气息完美结合,单手拿着笛子步伐谨慎凌厉的向前走着,他蓦然有种错觉,眼前的女子和主子的气场好像。
她们三人渐渐走进别院,朱红漆的大门向两边大大敞着,像是在迎接她们的到来。
茱萸蹙眉看着大开的大门,“小姐,这别院怎么透着一股古怪?”
“穆小姐,不如,我们等主子来了再说?”琉陸闭眼凝神,想要探出别院里有多少人,但却不知为何,被一股无形的大网给弹了回来。
“不必!我不靠任何人!”想起傅卿辰她不知为何心里就一阵火大。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别院内蓦然传来一道轻柔魅惑的音调,带着一丝讶异和一丝热切。
穆子言冷冷看着里面,“走,我们进去。”
“穆小姐,里面之人,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存在,想必那人武功与主子不相上下,若我们冒然进去,怕会……”
“已经到这了,再畏畏缩缩的,不是晚了吗?”穆子言扫了眼琉陸担忧的神情,转身便朝别院走去。
见此,茱萸与琉陸紧随其后,走进别院,里面风景与外边是天壤之别,外边是稀疏的竹林和萧瑟的小道,里面却是花团锦簇。
院落中央一条长长的回廊,两旁长满了繁茂的彼岸花,回廊上方悬挂着一排排红色琉璃灯,回廊两旁各有一处池塘,里面飘荡着红色的玫瑰瓣。
池塘深处随处可见红色鲤鱼,一眼望去,大片的火红,火红色的彼岸花,火红色的琉璃灯,火红色玫瑰,火红色的鲤鱼,甚至地上铺的还是火红色的石头,门窗上亦是火红色的。
一切的火红在这黑漆的夜里显得诡异。
穆子言无语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禁对这里的主人有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如此喜爱红色,爱到这般境界。
这处别院红的妖异亦红的诡异,突然,穆子言手腕处的罗盘猛的一阵晃动,指针摆动了片晌指向东南方向的一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