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扣住她的肩,“不是说要休息了不出来了吗?那你现在一个人又是在哪儿?”
夏川槿,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结结巴巴的别开脸,“我又觉得太早了,想出来走走。”
他眯起鹰眼,深深的打量着她,“是因为容颜?”
她轻抿唇,抬起头看向他,“才不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逼问着。
她扭扭自己的肩想挣开,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疯,“没什么,就是,我本来不想出门了,后来又想出门了。”嗯,就是这样。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容颜来了你不高兴?”
夏川槿无语的瞟了他一眼,却提起笑容开口道,“怎么会呢,不会,有个人来伺候太子殿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呵呵……”这我来拜祭我爷爷,关她沈容颜什么事啊,居然还跟到这里来,她就是不太高兴,那又怎么样?
他依旧看着她的眼,夏川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装的很不像?淡淡开口,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容颜来了,你就是不高兴。”肯定的说着。
她一顿,别开视线,看向一旁的湖泊,有些别扭的说着,“你说是,那便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夏川槿,你吃醋?”
她看向他,有些急,“我才没有……”
他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低头吻住那张准备说一大堆理由的小嘴。
她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定格在半空中,脑袋一片空白。
离开她的唇,他浅笑着,“夏川槿,我很喜欢看你吃醋时的样子。”而不是你以往的一脸淡定自若,好似什么都进不了你的眼里,心里。
她愣愣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看向湖面上泛着的舟,他居然吻了自己,居然真的吻了自己,本以为上次在乌县那次他只是想要作弄自己。
“那,那个,我先回客栈了。”说着有些木呐的往回走。
颜梓琼摇摇头,笑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别扭的身影只一直淡淡的笑着,看来这次出来还真是如了父皇的意了。
夏川槿走在前面,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可又不好回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颜梓琼一身月白色锦袍,流云纹白色靴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夏川槿皱着小脸,心中乱哄哄的,小嘴里不停的碎碎念,“他一定是疯了,得给他把把脉……”
“有人受伤了,有人受伤了……”
前面街市上突然有人大喊,顿时人群聚集了起来围观。
夏川槿见前面一堆人围着,蹙眉张望着走近,什么事这么热闹,脚步靠近人群外,想起还是别凑热闹了,万一出个什么事。
刚想离开脚步却一顿,一张本就微蹙眉的小脸顿时僵了不少,是血的味道,还是很多血。
立刻拨开人群往中间挤着,“让让,让让,麻烦请让让……”
颜梓琼看向她,连忙加快脚步上前,拉住她往里钻的手臂,“你干什么?”
“有人受伤了。”说完甩开他的手已经挤了进去。
来到人群中央,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他身上青衣布衫早已沾满了血迹,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一把撕开他被刀割破的衣服,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一道快三寸长的伤口不断涌着鲜红的血液。
她不紧不慢的在腰间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她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别的药和金针都被留在客栈了,可是这里离客栈还有一段路,该怎么办,止不了血。
“这附近有没有药铺医馆?”她抬起头看向看热闹的人群问着。
“我问你们,这附近有没有药铺医馆?”小小的身子爆发出让人为之一震的声音,顿时人群雅雀无声。
“这……这路口转弯有间医馆……赶紧把他送过去吧。”一个妇人结结巴巴的说着。
夏川槿为他的伤口上着药,却一点用都没有,着急的开口,“不行,他现在不能动。”左肋以下的腹部开了这么一道口子,而且还这么深,这怎么移动。
“你要什么?我去拿。”一旁的颜梓琼开口说道。
夏川槿看向他,眼中透着属于医者的仁切,“你帮我找一副银针,一根缝合针,还有裸花紫珠,木樨草研制的药粉。”
他点头,转身往拐角的医馆走去。
夏川槿看向地上的伤者,见伤口外的血依旧不断涌出,再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有药止血了,依旧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回天无术的。
她心下一个决定,掏出丝帕,在上面撒上一层白色药粉,这药粉虽是清热解毒的,但也有一定功效消毒,指间微微收紧,用双手紧紧的摁住了他的伤口。
“唔……咳……”地上的男人咳出一口血来,街上的人群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夹杂了一些不信任,纷纷摇头。
“颜梓琼……”她摁着他的腹部喊着,额间已布满了细汗。
他来到她身边,将手上的针和药给她。
她接过,指尖仿佛一个握剑几十于载的剑客般,银针在她手指上飞舞着,迅速在他伤口边上,毫不犹豫的扎下,最后一根针落,原本血流如柱的伤口竟奇迹般的止了血,她拿过两包药粉,在伤口上洒下,接着拿起缝合针,一针一针的将皮肉缝合。
这一幕将所有人看呆,包括一旁的颜梓琼,施医救人的夏川槿竟是如此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看着这样的伤口,莫不说一般的姑娘家会晕了过去,就是他见了也觉得血腥,看着地上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可是他的伤口却是只有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才能制造出来的,但是那人却又不是一剑将他杀死,可又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百姓如此。
夏川槿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你们找个担架将他抬到附近的医馆吧。”疲累的抬起袖子想要擦拭额头的汗珠。
颜梓琼一把拉住她,替她拭去额间的细汗,“手都脏成这样了……”淡淡的语气却是满满的温柔。
夏川槿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鲜红的血,无奈的一笑,“是啊,都这样了,得赶紧洗洗干净了。”
人群在那人被抬走后散了不少,一路上还是会有人朝一身是血的夏川槿看。
可她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只是脚步稍微快了些。
颜梓琼一路上不停的打量着她,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两年来,在府中的夏川槿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看似娇小柔弱的身子里怎么会有一颗如此强大的心?这一切都让他迫切的想要了解,了解她这个人,了解她的全部。回到客栈,小二连忙为她准备了满满的热水。
颜梓琼依旧跟在她身后,厢房前,他拉住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的看着眼前的夏川槿,“好好洗洗。”简单的几个字说完便转身离开。
夏川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推门而入,帘帐后,冒着热气的浴桶水声响着,窗外一抹黑影一闪而逝,她的医术他得赶紧报告宫主。
高挂的明月下,屋顶上,一身红衣罩衫飞扬的男人,单手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
那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如同修罗般的男人,“少宫主……为什么……”
‘喀’一声,黑衣人瞬间断气,红衣男人轻巧的松开手,看向那灯火通亮的厢房,魅惑狭长的凤眼勾起一抹慑人的笑意,“夏川槿……”
洗完身子,她一身白色里衣,打开窗,仰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夜里的风将她的长发微微吹动,一双印着明月的眸子却不自觉的微微一暗,两年都不曾在意,如今又为何会这般失落。
另一边的厢房内,颜梓琼交叠着腿坐在椅子上,手中托着茶盏,“容颜,有心了。”
沈容颜浅笑着,“殿下爱喝,妾身便让小莲备着了。”
颜梓琼看向为自己倒着热茶的沈容颜,“容颜,等时机成熟,我必为你寻上一门好亲事。”
沈容颜倒茶的手一顿,神色拂过一丝伤痛,“殿下是觉得容颜服侍不周?”
他放下茶盏,来到窗前负手而立,“当年若不是老师被左相设计,你便不必委身为侧室,你该是一户好人家的嫡妻。”
“这些年殿下待妾身不薄,全府上下从不曾有人对妾身不敬,妾身亦从未想过离开。”她只是想要在他身边,等到有一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心意,而不是为了当年爹的师生之情而收留自己。
他不语,转身走向门外,“你好生休息。”
说完便打开房门离开,她看着关上的房门,柔美的容颜暗自伤神,五年前,沈家抄家当日,他不顾群臣反对,纳自己为侧室,自己从十八岁开始跟了他,即使有名无实,她也是太子府最得宠的沈侧妃。
有时候,她甚至嫉妒阮佳人,可以伴他枕边,做他真正的女人,可从小父亲的教导让她无法放下矜持,如今突然出现在他眼中的夏川槿让自己慌了神,“梓琼,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喊你……告诉你我的心意……”
“叩叩……”
夏川槿门外,颜梓琼敲着门。
她转身从窗沿走来,谁这么晚了还过来,难道是瑶玉。
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颜梓琼,她一愣,他怎么会来,还未开口问,他便提起脚步跨入房门。
她连忙上前,“你来做什么?”
他看向她,“自然是歇息。”径自走向床沿,准备脱衣袍。
夏川槿愣愣的看着他褪下外面月白色的锦袍,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还要继续的手,蹙眉,“这是我的房间。”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长指挑起她的下颚,靠近她,“这也是我的房间。”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你不去沈容颜那儿?”鬼使神差的语气竟是温柔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再次靠近她,“嗯,不去她那儿。”
他逼近她,夏川槿后退着,“那……我去跟瑶玉睡。”说完躲开他逼近的身子,他却大手一捞将她捞入怀里。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