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凄厉的哭声似乎消失不见。
我松了口气,对慕南冰说道:“怎么回事?”
慕南冰说道:“看来这个宅子中的鬼还真不少。但是,似乎不是陆家的人。”
我打了个寒噤:“你是说,死在这里面的人都没有往生?”
慕南冰叹道:“很可能是这样。我们得先去看看宅子的布局。也许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困在这里。”
听他说到这里,我更觉脊背发凉。
谁会将这么多孤魂野鬼困在古宅子里?
我们四个小心翼翼地前行。走过那口古井旁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那口古井。总觉得有汩汩的寒意从那井口冒出来。
后院好像突然寂静下来,不知从哪儿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走出后院的远门,前面是一条平整的小路。两边都设了灯盏。但年代久远,已经油尽灯枯。
走过这条小路,又进了一重院子,这才好像是当时宋家人居住的地方。
这重院落比较宽阔,好像是个后花园。似乎不远处有个湖,而湖上似乎有个雕像。我拿手电筒一照,操,原来是个古代神女的雕像,但是头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对慕南冰说道:“****,这雕像怎么没头了?按理说不能被雷劈掉了吧。”
慕南冰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喃喃自语:“无头像,新郎椅。荒宅石头房,木门水桥边。”
慕南冰这话一出口,陆佳琪忽而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四句话?”
我一听,心中一动:“你父亲留下的四句话就是这四句?”
陆佳琪说道:“没错。”
慕南冰说道:“这四句话是以前一个朋友留给我的。”
陆佳琪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道:“你那位朋友呢?”
慕南冰忽而转头看着陆佳琪,淡然说道:“那个朋友失踪了。失踪前只留下这四句话。他们家里人报了警,但是警察也找不到这个人。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陆佳琪也在看着他,下意识地抿紧嘴唇。
胖子看着他们俩人,狐疑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慕南冰看了看不说话的陆佳琪,冷笑道:“我倒是没什么瞒着你们的。只是面前这位陆小姐,你真的是陆佳琪吗?”
他说完这话后,我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盯着陆佳琪。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佳琪看了看我们,随即叹了口气:“没错,我不是什么陆家后人。”
慕南冰一听这话,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骗我们进陆家老宅?”
陆佳琪不答反问:“你刚才提到的那位失踪的朋友,他真的是你的好朋友么?”
慕南冰点点头:“他是我大学同学,因为喜欢探险和旅游,经常独自去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最后去的地方我并不知道,但是去之前,他给我留了张字条,写的就是这四句话。后来我从火车站查询,发现他买的是来西安的车票。”
陆佳琪再三看了看慕南冰,说道:“告诉你们倒也无妨。我是你这位朋友的表妹。而我的名字确实就叫陆佳琪。”
慕南冰说道:“你看了新闻,知道陆家后人跟你一样的名字,也是在探寻这个陆家老宅的秘密。所以你就捷足先登,骗我们说你就是真正的陆佳琪,让我们跟你一起探秘?”
胖子听到这儿不乐意了,骂道:“靠,那我们的报酬呢?!”
陆佳琪说道:“你们也别急嘛,报酬我只会多给不会少给。真正的陆佳琪怎么可能大老远亲自跑到这边儿来受这份儿罪。这只能怪你们不聪明不是。”
我一听,操,这说话的德行怎么跟慕南冰一样气死人。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继续争论这些无聊的事情。陆佳琪告诉我们,来这儿是因为有人提供了一些线索,说她哥哥陆风曾经来陆家老宅探秘,结果从此消失无踪。这几年陆佳琪一直想找到他,所以才想法子进陆家老宅。
而听说陆家老宅阴气很重十分邪门,也才想到要联系我们恶灵猎人帮忙。但这之前,她却不知道陆风跟慕南冰是认识的,只是为了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一个显赫的身份,好让我们心甘情愿跟着她,替她办事。
我听完心中骂道:这几天怎么光上女人的当了!
胖子插话道:“等等,那你到陆家老宅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什么遗嘱的话,你是为了找你那哥哥?”
陆佳琪点点头:“当然。”
我们三个没说话,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全都表示不信。但事到如今,慕南冰的兴致给勾起来了。估计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那位爱冒险的大学同学到底芳踪何处。我和胖子表示,只要有钱拿,无论是找人还是找宝藏,都得上。
“无头像,新郎椅。”慕南冰说道:“无头像出现了,新郎椅又是什么东西?”
胖子笑道:“不能是他妈结婚用的椅子吧?我可从来没听说新郎还有特定的椅子。可能人家大户人家特意定制的。”
但胖子的一番玩笑话却让陆佳琪认真了起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我可能能找到这把椅子在哪儿。”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佳琪说道:“你以为我来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吗?我可是查了许多陆家的资料。当年这家一夜间死了不少人,还是在这家大少爷娶妻的时候死的。之后陆家的人就匆匆忙忙搬走了。我想,那个新房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我们去找到那个新房,也许就找到那什么新郎椅了。”
慕南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去找找看也无妨。你熟悉这里的地形么?”
陆佳琪说道:“如果资料中的地图没错,我就能找到。”
慕南冰说道:“好,你带路。”
于是,我们跟在陆佳琪的身后开始七拐八弯地前行。
此时,宅子中的雾气似乎更浓了。慕南冰停下脚步,对我们说道:“不对劲,这宅子再怎么大,也不至于我们走了半个小时,还走不出一个院子。”
胖子也停下脚步,说道:“妈的,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慕南冰说道:“有可能。”说着,他停下脚步,从背包中掏出一包红色的东西来,递给我。之后,用桃木剑挑了一些,在地上“哗哗”地画了一道符。
我低头一看,操,还夜光的,竟然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我说道:“你不会是把朱砂什么的加了夜光粉吧?”
慕南冰点点头,说道:“没错,方便夜里画符。”
我心想你真是方术界的创意专家,你妈也太行为艺术了。
只听慕南冰口中喝道:“破!”
我只觉得空中突然有气流一转,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浓雾似乎也向某个方向渐渐散开,夜色下的景物逐渐浮现出来。
然后我才发现,我们仨竟然又转回了那口带着古井的后院。
我对陆佳琪说道:“你不是说带着我们走吗?这走到哪儿了这是。”
陆佳琪叹道:“我哪儿知道。”
此时,胖子和慕南冰示意我们噤声。我们四个安静下来。继而,我听到古井的方向又传来女人的低泣声。不仅是低泣声,甚至还有喃喃自语。起初那低语听不清楚,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仔细聆听,却听那哭声诉道:“孩子,我们终于可以相依为命了…”
声音似哭似笑,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继而,我们听到那口古井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的指甲在拼命刮擦那石头井壁。
我们四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井口。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慢慢从井口中升起来。继而,是一只胳膊,惨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井口的边缘。
我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这你妈简直就是日本恐怖片现场啊。
果然地,一个脸色惨白的女鬼从井口爬了出来。我拽了拽慕南冰:“快快快!”
慕南冰示意我不要瞎激动,继而盯着那女鬼。我一瞧,那女鬼身上竟然穿着红色旗袍.
我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这你妈简直就是日本恐怖片现场啊。
果然地,一个脸色惨白的女鬼从井口爬了出来。我拽了拽慕南冰:“快快快!”
慕南冰示意我不要瞎激动,继而盯着那女鬼。我一瞧,那女鬼身上竟然穿着红色旗袍。
人死前如果着红色衣装,传说阴魂不会容易消散掉,很有可能当即化为厉鬼。
红色旗袍,这他妈是民国恶鬼啊。
不过,这鬼不是独自一人…呃,不是独自一鬼。我瞧见她怀中好像抱着一个小婴儿。估计那也是个鬼娃,闭着眼睛,脸色青紫。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慕南冰根本没去管这个女鬼,拉着我们就跑。我一边跑,心想我靠我们还带着一个女人啊,她能跟上吗?
结果回头一看,操,丫“嗖”地一下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
我边跑边问慕南冰:“我靠我们要奔去哪儿啊?!”
慕南冰说道:“去找新郎椅!”
胖子说道:“刚才那个虽然是厉鬼,但是也不至于收拾不了她,你干嘛忙着跑?”
慕南冰说道:“这里的鬼前前后后不下十几个,如果都惊动了,我们未必能一下子搞定!先破解字谜再说!”
此时,慕南冰边跑边撒朱砂和粟米,所到之处,雾气渐渐消散,而眼前的视野也开阔起来。陆佳琪此时喊道:“跟我走!”
我问道:“去哪儿?”
陆佳琪说道:“既然是新郎,总得去新婚夫妇住过的屋子吧。”
我暗中翻了翻白眼:这他妈什么逻辑。
但在她的带领下,我们还真找到了这么一间屋子。这是一处西边儿的小院落,院子里虽然也是荒草丛生,但是隐约可见当年的风雅布局。
但在浓重的夜幕之下,那假山石,古树,却像长着利齿的野兽,在黑暗中冲我们张开血盆大口。
我打了个冷战,总觉得从哪儿冒出一股子凉气,好像无数的冤魂站在我们身后冷冷看着我们。
胖子问道:“这什么地儿啊?阴气够重的,怎么觉得比那口古井边儿还凉快。”
陆佳琪说道:“这是当年死过人的婚房。据说陆家大少爷娶小妾当晚,那小妾就被人勒死了。他娶的这个小妾是第三房姨太太。小三死后,二房就莫名其妙死在井里了,还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
我一听,这整个一古宅心慌慌啊。于是我问道:“那原配呢?大房呢?”
陆佳琪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记载。大房好像在二房生了小孩之后,就失踪了。”
胖子说道:“八成是大房干的。”
陆佳琪说道:“是与不是的,并不是我们要探讨的问题。现在,是时候看看那张新郎椅了。”
于是,我们四个小心翼翼逼近那屋子。
那果然是一间婚房,门前还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只是岁月轮回,那灯笼已经破败不堪,落满了灰尘。
我们刚在门前站定,突然的,那一排大红灯笼冷不丁一起亮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把我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那新房的门也缓缓打开。而一张摆放在门口的红漆雕花座椅也出现在我们眼前。
“无头像,新郎椅,”慕南冰喃喃低语:“果然有这东西。”
陆佳琪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她还真向那椅子走过去。我心中暗自佩服:这女的还真他妈胆儿肥。
但是,当她走近那椅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椅子上有人影一闪。
于是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拉住:“椅子上有东西!”
陆佳琪吓了一跳。继而我们将目光都落到那椅子上去。只是这时,那椅子上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陆佳琪还真他妈胆大,甩脱了我的手,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你妹的竟然奔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不会是他妈杀人越货的主儿吧?这怎么什么也不惧啊。
陆佳琪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脸上忽而诡异一笑:“这椅子很舒服呢,就好像,是坐在一个皮肤光滑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