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足名门闺秀的款,高长柔特意走得极慢、也极其的优雅,因而引起了四周围无数的游人侧目。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只是短短十几步的路,却被她们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完。
当她们终于来到船舱中的时候,罗秋容已经和两位公主团坐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平固县主,四个人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一下哄堂大笑起来,让刚跨进船舱里来的两个人分外尴尬,心里也为之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两人前后脚上前,施施然行礼,姿态柔美无比,纤细高挑的身姿宛如一幅写实的仕女画。
那方两个做便衣装扮的少女不由回头,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在她们身上扫视一回,其中年纪稍大一些的便开口道:“这就是高相家的小姐和高状元新娶的小妾了吧?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人多也热闹些。”
语气平平淡淡,却于无形间形成一股压力,叫人几乎抬不起头来。
高长柔心中的自信不由又逝去几分,却尤咬牙道了谢,在宫女搬过来的小几上坐下。
既然人到齐了,外头艄公在请示过后,便吹出一声长长的哨子,抛锚撑开竹竿,将画舫往湖心处推进过去。
一路水光潋滟,远方山青如黛,郁郁葱葱,近处船来船往如梭,有些船上还隐约传出管弦之声,很有几分迷醉的味道。
几个女孩儿掀开船窗叽叽喳喳了一会,又因为罗秋容算是时常能出来走动的人了,便被平固几个人抓过去讲起美人湖的传说,便又激起了几个人的少女情怀,一个个唏嘘感叹不已。
“切,不就是一个老故事吗?京城上下几个人不知道?而且就她那平淡的语气,还不如我你当初跟我说得好呢!”
被冷落在一旁,却又不敢妄动,高长柔真是苦恼死了,忍不住便又开始小声发牢骚。
话音刚落,那边几个人突然停止了笑闹,九公主一声低叹:“这有酒无曲,真是没趣。早知道我就该带上几个乐户,也好奏上一曲,来点乐子。”
“嗨,我以为你在想什么呢?想听曲子,那还不简单?那边就有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呢!”平固县主随手一指,正对正襟危坐的罗春意。
罗秋容眉头一皱,罗春意赶紧起身:“妾身不过是略通音律。若是公主县主不嫌弃,妾身愿为公主县主献上一曲。”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本宫就想听点激昂的曲子,你自己挑着弹吧!”九公主满意颔首,但眉眼间的高高在上看得人心里很有些不舒坦。
尤其是那一声‘本宫’的自称……
明明刚才在和罗秋容说话时,她还说的是‘我’!
高长柔几乎蹦起来。
罗春意却还是一脸谦恭的样子,双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焦尾琴,十指一挥,幽美的曲调便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她的琴艺一向不俗,今天更是拿出了看家本事,把一手《破阵子》奏得慷慨激昂,却又不乏婉转缠绵,令两位公主都欢喜不已。
“好!弹得好!来人啊,给我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