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花。不多时,一群人便都围了上来。
很快又听到一连串脚步声来袭。一个女子在几个打扮不俗的丫头簇拥下款款而来。
她穿着芙蓉色广袖云烟衫,梳着簪花高髻、头上别着一朵盛放的鹅黄色牡丹的,端的是高贵美艳非常。
这个人,便是荣华长公主的大儿媳、现在代为掌家的安宁伯之女范氏。
见到主人家过来,四周围的人纷纷向两旁退让开去。
范氏几步上前,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拉下脸:“哪里来的丫头,这么不知道轻重?还好今天只是弄脏了客人的衣裳,要是哪天放你到老太太身边伺候,你也这般毛手毛脚的,伤到了老人家怎么办?来人啊,把她给我带下去,打一百板子,然后拎出去卖了。还有将她安排到这里伺候的人,也打五十板子,革三个月的银米。”
一席话下去,便几乎要了两个人的命。
话音才落,四周围便冷了下来。无数道眼睛在罗秋容和早被吓趴下的丫头之间来回,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罗秋容握紧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愤懑没有开口--
这本就是别人的家务事,和她有关系么?
做主子的教训奴才,那是主子的自由。奴才们就算被活活打死,那也是她们的命!
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求情,那才是自降身份,也得罪了长公主府的主子。
但如果不求情……
不过是被人说一个冷血无情罢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也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冷淡。范氏一通威吓之后,犹在原地怔愣了一下,才过来执起她的手,好一脸爱怜的道:“可怜的孩子,这是被吓傻了吧?来来来,赶紧跟我后头去,将这身衣裳给换了。”
“不用了!”罗秋容连忙抽回手,“已经没有替换的衣裳了,而且我又是这般模样……我看,我还是尽早家去好了。夫人您人忙事多,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怎么行?”范氏紧紧攥住她的手,“来者是客,更何况又是我照看不力,才让你变成这幅模样。我若是不给你个交代,那我以后有何颜面再在京城立足?来吧来吧,我看我家阿阮的身形和你差不多,她的衣裳你必定是穿得上的。”
一面说着,一面便热情的将她给拉了过去。
罗秋容推辞不过,只得随着她去了。
公主府前头闹腾不休,后面倒是分外安宁。
随着范氏到了后头一间耳房内,罗秋容脱下被弄脏的衣裙,换上范氏女儿的衣裳。不大不小,竟是刚刚好。
范氏见了,都不仅笑道:“一开始看你的身形我就觉得和阿阮十分相似,现在看来竟是分毫不差!看着你,我都以为是我的阿阮回来了呢!只可惜啊……哎!”
范氏的大女儿去年便远嫁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此次因为怀孕的缘故并未回来为荣华长公主拜寿。
因此听她将自己和她的宝贝女儿相提并论,心里却并无半分激动,只是垂着眼帘,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