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的嘴巴撅得老高。“早知道我傻,你就直接和我说啊!一直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兰儿摇头。“这种事情,等你成亲了自然便明了了。现在,我便是说了也是白说。”
说罢,慢步进屋。“小姐,侯爷今天心情不好,对你说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他对你的好,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知道,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突然这样,我有点接受不了,等过一会也就好了。”罗秋容干笑一下。
却说今天龙域平为什么会突然发作,也着实是有他的原因所在。
原来今天一早,罗秋容去了驿馆后,东宫里太子便遣了人过来,邀他一道商议要事。
太子自有他的智囊团,龙域平自然不会是其中之一。所以听到人如此传话,他自然不应。只是,太子的人坚持要请,他拗不过,便换了衣服去了。
等到了东宫,便见高长元也在,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太子。
见到他来,太子满面堆笑:“今日孤请你们俩过来,便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你们觉得,天罗国这位三皇子前来是不是诚心求和?若是,孤应当如何应对?若不是,孤又应当以何种理由彰显我天朝上国之威?”
一听这话,龙域平便笑了。“太子殿下,请恕微臣无能为力。虽然微臣奉命陪同三皇子一行人,但因为微臣有伤在身,所以并未和他们有过多接触。若论起来,对他们了解最深的自当是从一开始便陪伴他们的高翰林。”
太子便看向高长元。“那么不知高翰林有何高见?”
自从上次御花园里的事情过后,高长元便除了每日去翰林院当值外不再见任何外人。如今被太子强行拉过来已经让他很是不悦,没想到现在又对上一个龙域平,他便更觉颜面无光,一时想掘地三尺逃走的心都有了,又哪里有心情说这些?
只是,瞧见太子幸灾乐祸的眼神,又看到龙域平冷冰冰的眼,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一股气又喷发出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太子一直等着他出丑,这个平杨侯就更是巴不得把他给死死踩在脚底下!
想他堂堂京城神童,曾经戴花游街的状元郎,更是高家未来的希望,原本应当是要光耀门楣封侯拜相的,可就因为一个女人,落得如今这个可笑的地步。光是想想,他就心有不忿!
而现在,那个抢走了他的发妻的男人就在跟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着他,更令他气血上涌。
呵,不就是想看他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吗?他偏不!
略一思索,他便将这些时日以来的见闻以及观察悉数道了出来,再加以自己的看法,条分缕析,说得头头是道。他本身就遍读诗书,满腹才华,说起话来也仿佛舌绽锦绣,辞藻优美华丽,十分动听。
一席话说完,太子都不禁拍掌:“高卿说得好!不愧是父皇在金銮殿上钦点的状元郎,果然才华横溢,孤实在是佩服。”
见状,高长元却丝毫不觉得骄傲,反而心中冷笑不止。
他可还记得一清二楚,那天在御花园里丢过脸后,太子便强行将他拖到东宫,假借关怀的名义逼问他和罗秋容之间种种,还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好。他不得已说了个大概,太子便眼冒亮光,装模作样的道:“既然如此,高卿你为何不早和孤说个清楚?早知如此,孤也就一早就拦下五公主的话头了!”
事情之所以会畅行无阻,不就是你推波助澜的结果么?
高长元心中冷笑,对这位日后便会成为自己的君王、自己需要全力侍奉的天的人彻底冷了心。
因此,现在不管这人给他戴多少高帽子,他也没觉得受宠若惊,便只身轻轻一笑:“太子殿下过誉了,微臣也不过是尽了微臣身为臣子的本分罢了。”
太子仿佛听不懂其中深意,又乐呵呵的赞个不停。强行将他们留了一个时辰,太子才终于放了他们出去。
高长元和龙域平一同走在出宫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各行其道,互不做声,一路静悄悄的,压抑得可怕。
高长元越走,越觉得心中憋闷得不行。
“你现在很得意吧!”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冷声道。
龙域平闻言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让我丢了脸,现在你很得意吧?”高长元上前道,“我承认,当初我娶她是别有目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所以即便娶了她做我的妻,我也并没有碰过她分毫。只是,她原本告诉我她早对男人死了心,要出嫁为尼的。但谁知道人却没有离开,还让你给捡了便宜。”
龙域平不语,只静静瞧着他冒着浓浓醋味的面孔。
见他不语,高长元心中更加憋闷,便忍不住大声道:“可是,那又如何?说出去,别人一样要说你是捡的我不要的东西,穿的是不穿的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