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她以前应对过不知道多少,可是这一次却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以前她都是小心而惊惧的。可是这一次,她除了些微的惊惧,更多的却是羞惭。
“阿容。”忽的,龙域平的头一低,几乎和她额抵着额,一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几乎将她的心儿肝儿都给掏了出来。
“那句话,你就说给我听听不行吗?我想听你说那句话,好么?”
“我……”罗秋容咬咬唇,不自觉的垂下眼帘。
龙域平静静凝视着她。
罗秋容深吸了好几口气,终究拗不过他,轻启朱唇:“我自然也是担心你的。”
话一出口,她压在心头的大石便轰然落地,一下竟然是轻松了不少!
龙域平也才露出一抹笑,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我早知道,除了外祖母外,还有一个你也是时刻关心着我的!”
罗秋容脸上一阵阵的发烧,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或者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推开吧!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真的累了,也倦了。
现如今,有一个现成的怀抱来给她依靠,她自然求之不得。又和他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深深的认识到,这个人果真就是能和她共度一生的良人。
现在,只盼苍天开眼,不要再横插来许多事情,只愿他们能快点熬到大婚之日,两人早点共结连理的好。
这么说来,自己竟然还盼着早点嫁出去了?
想到这里,罗秋容心中又是一动,嘴角却不自觉的泛起浅浅的笑。
龙域平的心境也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今天在御花园里的一幕,简直挑战了他的心理极限。好几次,他都想跳出去为她出头,却被静王世子死死按住。
而她,也着实不负他的期望,一一将那些人打倒。现在,只怕姓高的和姓罗的早焦头烂额,短时间内没心情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想着,心中又是一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他们的事情开涮,一则是因为姓高的和姓罗的一直存着要灭了她的心,二则是皇后太子等人也看他不顺眼。现在他们俩走到一起,便更是趁了这些人的心,叫他们一拍即合,竟堂而皇之的就闹腾了起来。
看来,真是他当孙子太久,让那群人都当他们好欺负了!
“阿容,你放心,今天他们欺凌我们的做派,他日我必定十倍百倍在他们身上奉还回去!”
罗秋容点头。“我相信你。”
龙域平霎时心里暖洋洋的。
她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表达半点的疑惑,而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这样无条件站在自己背后、全力支持自己的女人,不正是他一直期望的么?
握紧她的手,他沉声道:“今晚别走了,陪我。”
罗秋容看看他。“你是嫌今天闹得还不够大吗?”
龙域平唇角轻扯,拉过她的手腕,看着上面那一点鲜艳欲滴的朱砂痣,眼中又闪过一抹狠绝。
“有本事,就让他们来将我们捉奸在床!不然,他们也就能随口一说。从小到大,这种造谣中伤还少么?别说我,怕是全京城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人啊!刚才还气得跟什么似的,一转眼却又释然了。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她嘛!
罗秋容无力摇头。
龙域平立马虎着脸。“你不答应?”
“我就算不答应,平杨侯您会放了我回去吗?”罗秋容反问。
“当然不会!”龙域平高声道。
那不就得了?
罗秋容无奈一笑,龙域平紧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夜,两人终不复上次那般一言不发苦苦相熬到天明。
一起用了晚膳,燃上红烛,罗秋容捡了一副《岁寒三友图》慢慢临摹,龙域平便找出两把短刀,仔细的磨利了,再过来瞧她的一勾一画,眼底眉梢都是满满的温柔。
不知不觉,红烛燃尽,留下一堆蜡泪迎来天明。
罗秋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蒙蒙中,只觉得衾被比以往都要暖和得多,让她睡得格外舒服,一点都不想起来,甚至连眼都不想睁开一下。
砰!
只是,什么声音?
这么大,这么响,仿佛近在咫尺,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响。无奈睁开眼,入目所见,竟是拉拉杂杂一大堆人。只是光线太暗,她看不大清楚。
“哈哈,原来诚如徐夫人所说,这两人早有苟且了啊!”
嚣张的大叫传入耳中,罗秋容眨眨眼,忽然回头看看身旁那张熟悉的面庞,脑子里突然冒出一股想法--
居然果真被人捉奸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