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刀光血光轮流在眼前闪过,罗秋容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双腿也瘫软得几乎站不住。
龙域平连忙揽上她的腰肢,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而杀完人,宫人随手将刀往后一扔,又毕恭毕敬的朝罗秋容行了个礼:“太子吩咐,罗小姐心地善良,必是不忍杀生。既然如此,咱家便代劳了。如今这人已死,便是偿了她之前犯下的过错,还请罗小姐不要再生气了。”
罗秋容脑子里现在全都是徐淑媛死不瞑目的脸,哪还有心情去听他说那么多?
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龙域平气得咬牙。
偏巧这时,外头又一阵喧闹,一声尖细的大喊在远处响起--
“圣旨到!”
“看来是圣上赐婚的旨意到了。既如此,咱家就不多打搅了。还望平杨侯和罗小姐早日共结连理、早生贵子才是。”宫人假笑着留下一串话,便带着人从后门走了,只留下徐淑媛还留着余温的尸体躺在地上。
龙域平护着罗秋容别开头:“来人,将这具尸体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才又带着她出去迎了圣旨。
皇帝这份圣旨还是很和龙域平的意的。皇帝不止选了两个月后的大吉之日给他们作为大婚之日,还特地封了于清瑶一个县主的名头,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正好可以给她到时候充作陪嫁只用。
但若是前头没有太子故意派人过来捣乱的话。他们或许会很开心。
只因那一条人命,罗秋容一直到天黑都没在说一句话。龙域平一样气闷到晚上。
临睡前,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你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死人我当然不怕。我现在是在担心。”罗秋容小声说。
“担心什么?”
“太子。他这么做,分明是在故意给我拉仇恨。如此一来,太子妃一定会视我为仇敌,其他人也必定会误以为我和太子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样的话……”
她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被罗氏母女毁得不行了。可他呢?他努力这么久,终于求来皇帝一道圣旨。可是就在圣旨抵达之前却出了这种事。这分明就是太子故意想往他头上扣绿帽子!
这种事情,有几个男人忍得住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但是,龙域平这样说了。
罗秋容一怔。
龙域平握住她的手。“你这么高傲的人,连在高长元跟前也不曾卑躬屈膝过,又怎会屈服于太子淫威?太子这个人就是如此,他见不得我有心头好,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夺去。如果夺不走,他就宁愿把那东西给毁了!现在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我!我若是真上当了,那才是顺了他的意!”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那你就安心准备着当我的新娘子吧!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不必在意,我也不会在乎。”
可是,她心里还是不安定,总觉得还或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太子这个人也绝对不就这样放手。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在他们两人促膝长谈的时候,太子一样在书房听宫人将白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她被吓坏了?很害怕吗?”听完所有,太子饶有兴致的问。
宫人连忙点头。“可不是吗?那小脸蛋哟,惨白惨白的,要不是平杨侯搀着,只怕早就晕了!这女孩儿家,有几个见得了血的?就更别说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跟前了。”
太子冷哼:“早让她乖乖跟着孤她不干,这便是她的下场!不过--”又得意一笑,“若是她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孤也是能酌情考虑原谅她的。”
“只怕这日子不远了。她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现在所能依靠的又只有平杨侯。可是平杨侯已经为太子您所忌惮了,她若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应该投靠谁,抛弃谁。”宫人忙道。
太子听得心里舒坦,随意摆摆手:“你这事办得漂亮,下去领赏吧!”
“谢谢太子殿下!”宫人喜不自禁,忙不迭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待人走了,太子便摸着下巴,回忆着那次御花园中那滑腻如凝脂的手感,渐渐陷入深思之中--
那个女人虽然长得不是顶美,但那小性子倒是蛮好玩的,摸起来手感也不错。等晚上关了灯,抱在身边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吧?
这样一想,他便通身亢奋起来,尤其身体的某一处,几乎不受控制的站立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尖利的女音高声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太子妃殿下!太子妃心疼太子殿下日夜为国事操劳,亲自下厨炖了补汤给他,你们竟然也敢阻拦?若是真累着了太子殿下,陛下定当唯你们是问!”
又是那个女人。
太子头疼的揉揉眉心。“放她们进来吧!”
有了这话,外头的侍卫才终于放行。不一会,打扮得富丽堂皇的太子妃便端着一盅补汤摇摇摆摆的进来了。
“殿下,臣妾亲自为你炖了一盅补汤,您快趁热喝了呀!”
太子随手便将东西推到一边。“孤手头还有几分卷宗,看完再说。”
“卷宗那么多,看到何时才能看完?太子您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太子妃又将汤盅推过去。
太子又推开。“没多少了,孤看完就喝。”
“殿下您还是现在喝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会再说!”
“殿下,不行--”
哗啦啦!
终于,是在受不了她的纠缠,太子直接将汤盅往地上一推!“太子妃,这里是孤的书房,乃重镇之地,你擅闯也就罢了,怎能还在这里为所欲为?”
太子妃下巴一昂,锐利的眸子直视他的双眼:“殿下可还是在因为今天的事情和臣妾置气?可是,臣妾不是已经将徐淑媛交给你了吗?”
太子冷笑:“爱妃说什么气话呢?孤又岂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实在是现在事情太多了,孤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殿下既然都有时间为了那个人和臣妾争执,也有时间听人汇报关于她的事,可怎么就没时间来和臣妾说几句话了?臣妾可是殿下您的妻,难不成你明媒正娶的妻还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说到最后,太子妃的语气已然从温婉变成了凌厉。
太子瞬时眼光一暗,连忙养出笑脸站起来。“爱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孤的爱妃,孤便是不理会谁也不会不理你啊!”
从桌案后绕过来,亲热的揽上她的纤腰。“孤现在是真的忙。你也知道,去秋猎了半个月,堆积了不少政事。父皇又只有孤一个儿子,孤不替他分担一些,谁来替他分担呢?”
见他服软,太子妃的脸色也才好看了点。“殿下还记得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就好。既然你真是有要事要忙,那臣妾就不打搅了。臣妾回去在炖一锅补汤,等您忙完了可千万要记得去臣妾处将补汤喝了啊!”
“那是一定。现在天亮了,爱妃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要是冻坏你可就不好了。”太子连忙将人送到门口,依依惜别过后,便忽的冷下脸,“不是叫你们守好外门的么?怎么还是让别人闯进来了?”
外头守卫的宫人慌忙跪地:“殿下,奴才们也拦了,可是太子妃她非得硬闯,奴才们也是没办法……”
“好一个没办法!分明就是你们故意推卸责任!”太子怒喝,“罢了,既然你们有心向着太子妃,那孤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去太子妃那里伺候吧!”
“太子殿下饶命啊!”闻言,两名宫人吓得浑身发抖。
太子妃和太子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太子妃性情暴戾,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帮太子做了这么多坏事了!要是去了那边,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然而,太子根本不管。长袖一挥:“赶紧滚!不然,孤让你们立马死在这里!”
两名宫人欲哭无泪,只得磕了头,相互搀扶着朝太子妃的寝殿走去。
是夜,一直熬到子时,太子才终于慢慢悠悠的来到太子妃寝宫。
岂料,宫中灯火通明,太子妃依然盛装坐在前殿,手边的食盒里温着一碗补汤,正含笑看着他。
太子脚步一顿,脸上浮起一抹不自在的笑:“这么晚了,爱妃怎么还没睡?”
“殿下一心为国事操劳,臣妾身为你的贤内助,又怎能不管不顾你,自己独自去睡了呢?”太子妃笑吟吟的道,亲自过去扶他来坐下,再取出补汤,“殿下快趁热喝了吧!臣妾一直放在里头温着,口感刚刚好。”
太子犹豫一下。“现在很晚了,喝了怕是睡不着觉,还是明天再说吧!继续温着,明早起来孤再喝。”
“殿下你是瞧不上臣妾的手艺吗?”太子妃忽的俏脸一沉。
太子手一顿,脸上浮现一抹郑重。“爱妃哪里的话?你不是想让孤喝了吗?孤喝了就是了。”
说完,一仰头,将一碗补汤一饮而尽。
太子妃这才露出笑脸,掏出帕子给他擦擦嘴角上的汤渍,柔夷时不时在他脸上、脖子上轻轻擦过。
太子的脸色迅速变得通红,双眼里也仿佛燃起了火苗一般,并且火苗跟滚雪球式的越燃越旺,不一会便成了参天大火。
见状,太子妃更笑得开心,双手大胆的缠上他的脖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好烫,你还好吗?”
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咬牙冷哼道:“孤知道你要什么,孤现在给你就是了!”
“臣妾能要什么呀?臣妾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殿下您考虑吗?殿下您现在最需要什么,臣妾便在为您准备什么。”太子妃柔柔笑道,红唇附到他耳边,徐徐吹出阵阵香风。
太子眼睛都烧红了。
“****!”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太子妃咯咯笑个不停。“殿下您不就喜欢臣妾这样么?你说,罗家那丫头都嫁过一次的人却又能勾搭上平杨侯,是否私底下比妾身更放荡?到时候殿下你去试一试,回来告诉臣妾,如何?”
“你什么意思?”太子眉梢一挑,嗓音异常粗哑,仿佛树叶在砂纸上摩擦而过。
“臣妾不是说了么?殿下您想要什么,臣妾都会想办法为您弄到手。谁叫你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终生的依靠呢?”太子妃低低笑道,双手早控制不住的在他后背上游移起来。
太子冷笑。“巧言令色!”
不过,双手却是将人拦腰一抱,往内殿走去。
“你不就是想要儿子吗?孤给你便是!”
太子妃顺势抱紧了他的脖子,眼儿斜睨着他,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得意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