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李英确实是作案者,而那个石老板,她则根本不是。”李英态度很诚恳,“既然当你们是自己人,我对你们说话负责任!”
张有成欠身笑着问她:“那么,不会是你单枪匹马到旅馆取款吧?”对方轻轻一挥手告诉他:“我还有一个得力助手。嗯,不过这个人已经烟消云散啦。”她发出诡秘一笑。
“在警察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取走十万巨款银票,够勇气!”张有成向她翘大拇指,“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个俊俏大姑娘!”
李英捋一下秀发笑着说:“那是冒风险哟。当时行动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底里还是难免紧张,呵呵。”
张老板再次对她翘起大拇指:“敢冒这个险,表明你勇气可嘉!”
“只到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李英撸了撸胸口。
董莉莉与刘大山面面相觑,刘三妹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作这个案?”
“一言难尽啊!”李英猛一挥手。
“那你是一点不想告诉我们?”三妹摆了摆手,“你实在有苦难言,我们也不勉强你,我们理解你!”她转向大山与莉莉,“我想你们同样会表示理解。”俩人同时不住地点头。
李英左顾右盼,再对着张老板问道:“张老板,你是什么意思?”
张有成用力一摆手:“我的意思,你简单扼要说一说,我们接下来为你做事情好对症下药。”
“这样也行。”李英摆了一下手,“那我就打扰你们时间,从头说起。尽可能长话短说。”紧接着,她就将自己非比寻常历历往事向两男两女娓娓道出。
认认真真听完她诉说,尤其是听她说起迫不得已成为非凡组织“就是我”里面第二号人物,张有成与刘大山禁不住啧啧称道,而董莉莉与刘三妹则忍不住眼圈发红。
“英子。”三妹挨近她,手拉着她,“你所在的那个组织你是回不去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样呢?”
“我回家去。”李英手与她交叉握着,“我要回家去看望我善良的父母亲,还有我那可爱的妹妹。啊,我跟他们已经整整十年没见啦!”说着说着,她止不住流下辛酸的眼泪。
莉莉声音哽塞说道:“是的是的,你英子姐确实应该尽快回到家园与亲人团聚!”
啪地一下,有成猛一拍桌子:“非常困难的是,英子她已经陷入重重围追堵截之中,没那么容易离开这个城市!”
大山一把拽住老板:“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严峻情形的?”
“这是我根据种种迹像作出的判断!”
李英用力一挥手:“情形就是如此,也完全在我意料之中!”紧蹙眉头想了想,她一咬嘴唇,“不管面临多大的困难,我是一定要逃出哈尔滨,回到苏州家中和亲人团聚!”
三妹附和着说:“是的,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能逃出去,实在是惋惜。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归根到底,是要成功的逃出去。”有成站起身来,“如果在逃出去路上遇到凶险,无法脱身,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鸦雀无声。沉寂好几分钟,三妹移过去推推有成:“你经验足,熟人多,一定要为英子成功逃出去想想办法!”
有成回头告诉她:“我这么卖力说这件事,套她英子口风,根本目的就是要为她逃出去出力呀。呃,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一是我对‘就是我’组织向来没好感,二是我跟陈德旅馆有过结。”
“哎,张老板。”李英很不理解,“这个‘就是我’对陈德旅馆下手拿走巨款,你帮我怎么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了呢?它们两者是水火不相容嘛!”
“哦,这个你不明白。”有成对她一摆手,“这个‘就是我’在陈德旅馆有内线,要不然你英子不可能轻而易举把巨款取走。”
“正是正是。”李英身子向他欠过来,“当时我接到任务,得知可以巧妙取款,我就感到这其中十分蹊跷!”
刘三妹碰碰即将成为自己男人的老板:“喂喂,我说有成,你就简单跟我们说一说,这个‘就是我’组织与陈德旅馆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对方笑着对她肩胛一拍:“好,你是我心满意足的女人,你的面子大,我就破例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吧。不过,这件事还不到公开程度,希望你们在座的暂时保密!”
几个人纷纷点头同意为他保密,他才竹筒倒豆子把陈年往事向他们叙述。
五六年前,陈德旅馆赚了盆满钵溢时需要改头换面,便决定重新翻建,陈老板将具体实施事项全权委托给心腹之人总管黄显能。
里里外外左右逢源的黄显能通过蜿蜒曲折关系找到在建筑业方面兜得转的张有成,希望他找人承担旅馆翻天覆地施工重任。一向豁达的有成一口应允,特地让自己赤屁股兄弟朋友李龙带着建筑队伍承接下来。
花费大半年时光,陈德旅馆整修工程完毕,拿到丰厚报酬的李龙没忘了给引荐人张有成好处费。事不凑巧,这天夜晚,在旅馆附近喝庆功酒的李龙摇摇晃晃来到江南春小饭馆,而有成正带着身患疾病的妻子上医院治疗。等他翌日清晨从医院回来听说这件事,疲惫不堪的他当时也没当怎么回事。
令人震惊不已的是,后来传来噩耗,李龙就在那天夜晚返回自己工程队时,途经松花江,竟莫名其妙掉进江里丧失年轻生命!
陈德旅馆方面对有功之臣李龙不幸身亡深感遗憾,在黄显能提议下,陈老板为死者举行隆重葬礼,并随同黄显能亲临现场以示哀悼。
张有成不参与报酬具体安置状况,尽管他为失去好兄弟痛心不已。他心里始终存在疑问:这个陈德旅馆大功告成,承建主要当事人怎么就一命呜呼了呢?虽然有充分说词——李龙酒后失态,跑至江边不慎坠落水中送命。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蹊跷,认为多半是事出有因!他的疑惑当时得到警察局警官侯根贵理解,在侯警官出面干预下,黄显能又说通陈老板在原来报酬基础上加码,并对死者远在他乡亲属发放可观抚恤金。
这次闻讯陈德旅馆出大事,张有成暗地里从侯警官那里得知所作所为是“就是我”组织。他不得不想起多年前自己兄弟不明不白死去事来,因为瘦猴警官告诉他,旅馆303客房暗道机关秘密。他透露给他们,陈德旅馆陈老板在外留学五年的公子出事这天恰好回来,并且已经身居高位,侯警官与另一个朱警官对他只能俯首帖耳。侯警官告诉他,陈德旅馆这位雄心勃勃大公子发誓,一定要摧毁不可一世的“就是我”组织。
听了张老板带有传奇色彩的事例,当事人李英陷入沉思之中。其他人脸上表情不尽相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一阵子,董莉莉伸出手拉着李英深沉叹息道:“这么一来,英子姐你既受到‘就是我’组织追击,也受到警察局的追捕呀!”
刘三妹憋不住摊开双臂嚷道:“喔唷唷,一个上当受骗大姑娘,为了返回家乡和亲人相聚,一下子遭到两方面威胁,这真是太过分啦!”
“问题的根结是英子她直接参与窃取陈德旅馆巨款。”有成两手一摊,“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是引火烧身。”
“我同意这是引火烧身说法。”李英平行挥一下手,“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立马回家乡见亲人。等成功拿到巨款,我产生了这种灵感。与我同行的‘就是我’老三对我长期有歹念,正好为我所用。就这样,我携带巨款逃出去回家乡的欲望愈演愈烈。”
“你要回家乡是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明知道这个‘就是我’组织不可能让你轻轻松松逃出去。”有成拍打着双手,“你看看,现实状况是,你已经陷入你们‘就是我’组织层层包围之中。”
莉莉焦虑万分说道:“那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让英子姐被他们‘就是我’就这么抓回去惩处啰?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我又没有好办法帮助英子姐!”
刘大山终于开言:“办法总是有的。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想出办法让英子脱离苦海,成功回家!”
“对对,二愣子说得对!”三妹禁不住挥舞起双臂,“人多力量大,我们有四个人愿意帮英子逃出去,我相信英子一定能够逃出去!”
听他们都为自己鼓劲并愿意帮忙,李英感动得又要流眼泪,她掏出手帕擦擦眼睛,郑重其事告诉他们:“如果我能够成功逃出去并回家和亲人相聚,我肯定会记住你们大恩大德。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定然报答!”
三个人纷纷对她说:“英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这么说就见外喽!”三妹回头对着有成,“喂,我的男人,你尽快给我们拿主意,我们怎么帮英子逃出去才好?”
张有成低头沉思片刻,猛一擂桌子:“这回我张有成就是要为了一个有家难归的姑娘,与‘就是我’见它个高低!”